花生米擦過耳垂，耳垂瞬間麻木。
    蔣光耀立刻抬起手摸了摸，確定其還在耳朵上長著後，鬆了口氣，凝聲道：“你真的是崔家之人？”
    “重要嗎？”
    封清歌看了一眼損壞的折扇，丟到桌麵上。
    “你欠我一把扇子，一千兩銀子此事就算揭過。”
    “一把破扇子要一千兩？”蔣光耀眼睛瞪得像是大湯圓，失聲道，“你怎麽不去搶！”
    剛剛趕到大堂的掌櫃猛然停住腳步，拉著身邊的小二，道：“這就是你說的姑爺被欺負？”
    小二訕訕撓頭。
    他哪裏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就變成蔣家這位軟硬不吃的三少爺欠了自家姑爺一千兩。
    封清歌伸手將折扇展開，指著上麵的落款，道：“上好的烏木，名家作畫題字。我隻要你一千兩銀子，已經是友情價。”
    估計是被封清歌剛才露的一手震懾住，蔣光耀這次倒是沒有主動動手，而是順著封清歌的手指看向折扇。
    扇麵上幾個紅色印章，無一例外都是以“崔”開頭，並且還都是當世名家。
    再加上烏木難得。
    一千兩銀子，還真不貴。
    見蔣光耀臉色越來越難看，封清歌便知對方是個識貨的，也不多廢話，直接道：“蔣少爺出身蔣家，想必不會連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
    蔣光耀的臉色向著菜色發展。
    一千兩銀子。
    他還真拿不出來。
    老爹害怕他闖禍，嚴禁他私自從家裏麵拿錢。
    就十幾二十兩銀子，都要等賬房請示過他老爹才可以。
    “身上要是沒有帶那麽多銀子也無妨，我可以上門一趟。”
    蔣光耀猛然起身，一拍桌子。
    “不用！”
    嚇了掌櫃和小二一跳，兩人剛要衝過去幫忙，就看到封清歌悠哉坐在位置上，沒有半點著急的樣子。
    腳下動作一頓，掌櫃和小二不敢貿然上前，害怕打亂了封清歌的計劃。
    二人猶豫之時，蔣光耀再次開口。
    “錢我確實拿不出來，但是我可以賣你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價值一千兩銀子？”
    封清歌微微挑眉，心中對蔣光耀說的消息，已然有了猜測。
    “關於孫巧巧的消息。”蔣光耀神秘兮兮地壓低身體，“我保證你知道了這條消息，不僅會免了一千兩銀子，甚至還會感謝我。”
    她現在可以確定，蔣光耀和孫巧巧絕對沒有男女之間的關係。
    “沒興趣。”封清歌將折扇推到蔣光耀麵前，“要不賠錢，要不我上門一趟討說法。”
    “崔兄弟，你不要著急。”蔣光耀將折扇退了回去，坐下壓低身體，很是殷勤拿起一個沒用的酒杯，幫封清歌倒了一杯遞過去，“這消息你要是不聽，絕對後悔一輩子。”
    “這麽嚴重？”
    蔣光耀瘋狂點頭。
    封清歌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並未接過：“難道孫小姐是個男的。”
    蔣光耀手一抖，酒水灑了不少。
    酒釀香氣飄蕩而出，絕對是陳年老酒。
    “當然不是。”
    “那就沒什麽好談的。”封清歌拿起破損的折扇，起身就要向外走去，“陳縣南孫北蔣，我這初來乍到，還未曾拜訪過蔣家主，今日正好有機會。”
    蔣光耀飛速起身擋在封清歌麵前。
    “崔大哥，有話好說，我爹脾氣不好，吃人不吐骨頭，沒必要去見他。”
    “那吃的也是你。”
    封清歌繞開他，繼續向外走去。
    “這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蔣光耀迅速追了上去，搓著手道，“隻要不違背道德律法，我都可以幫你，怎麽樣。”
    封清歌連目光都沒有斜一下。
    “兩件怎麽樣，實在不行三件？四件也可以！”
    見封清歌油鹽不進，蔣光耀一個急轉，大塊頭擋在封清歌麵前。
    “要不然你說怎麽辦？”
    “賠錢。”
    “除此之外，什麽都好說。”
    封清歌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蔣光耀，看得他渾身發毛。
    蔣光耀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先說好，我賣藝不賣身。”
    “我對你也沒興趣。”封清歌冷笑一聲，打開手中破損的折扇，看著上麵的裂痕，道，“不想賠錢也可以，孫小姐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蔣光耀一愣，而後笑得賤兮兮地道：“崔兄弟還是在乎這件事啊。”
    “你隻需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好。”
    套近乎不成，蔣光耀臉色恢複了嚴肅：“孫家父女是想找冤大頭，我說崔兄弟，你可別上當。”
    說話之時，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拳，心情完全不像表麵上這般平靜。
    “這件事我知道。”
    蔣光耀拳頭一鬆，一言難盡地看著封清歌。
    這人看起來也不像是沒有錢，當倒黴蛋圖個什麽？
    難道圖那個母大蟲長得好看？
    還是算了吧，那凶悍女人還沒有眼前這個小少爺好看。
    還好孫家那個野丫頭運氣不錯，不然今天這件事恐怕沒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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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光耀心中鬆了一口氣，問道：“你既然知道，還和她成婚？”
    “這件事不是你該問的。”封清歌輕飄飄回了一句，道，“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蔣光耀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封清歌的問題。
    眸光閃了閃，立刻道：“陳縣一個窮酸秀才，沒什麽本事就會死讀書，長得還算不錯。”
    說完，蔣光耀摩拳擦掌地道：“崔兄弟有沒有興趣去教訓他一頓。”
    “我還沒那麽閑。”
    一個秀才，要是好好和孫世豪說，他應該會同意招這人為上門女婿。
    孫巧巧冒險懷上孩子，而且還不將真相告訴孫世豪，恐怕這之中還有其他原因。
    “這可不是閑，這是光明正大表明身份。”
    蔣光耀熱心過頭了。
    封清歌虛眯了一下眼睛，斷然拒絕：“你要是想看熱鬧，集市上有耍猴的。”
    她沒興趣讓人當珍稀動物看，身形一閃，繞開蔣光耀走出客棧。
    看著麵前空空如也的地麵，蔣光耀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很快換上賤嗖嗖的神情，轉身追了上去。
    等到兩人走後，掌櫃和小二飛速跑到客棧門口，望著一高一矮的兩人，心中無比詫異。
    掌櫃感慨道：“除了蔣家大少爺和蔣老爺，還沒見過蔣家三少爺聽誰的話。咱們家新姑爺真有本事。”
    小二點頭附和，道：“這事要不要告訴老爺？”
    “當然要，你現在就去府裏麵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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