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距離極近，封清歌又一次聞到了熟悉的檀香。
    加速心跳漸漸平複，她凝神側耳仔細聽著間隔一個拐角的聲音。
    當啷！
    短促清脆，像是鋒利武器砍在了金屬物體的聲音。
    砰！
    拳頭砸在身上的聲音，接著是吃痛的悶哼。
    很激烈的戰鬥。
    “我就說出門應該看黃曆。”
    先是遇到了大胡子，現在又撞見兩幫人馬火拚。
    今天絕對不宜出行。
    封清歌剛想說回客棧，眼角餘光處就閃過一道黑影。
    重物砸在地麵上，揚起了不少灰塵。
    “老大，有人！”
    揉著胸口爬起來的男人，看著拐角處的封清歌兩人，先是愣了片刻，而後連滾帶爬衝向剛才“飛”過來的方向。
    “怎麽辦？”
    景瀾壓低聲音，黑眸中閃過冷意。
    “麻煩都上了門，躲著也不是辦法。”
    封清歌背部發力從牆壁上起身，反手抓住景瀾手腕，直接走出拐角。
    鳳眸輕掃，將巷道景象全部印在腦海中。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動作，眼神極其戒備地看著封清歌二人，眼中還有未收斂的凶光。
    “路過而已，各位不必緊張。”
    封清歌說話時腳步不停向人群走去，就好像在自家後院一般閑適。
    剛走兩步，一柄長槍橫在兩人身前。
    “我們要在這裏解決一些私事，還請兩位繞道。”
    封清歌停下腳步，看著長槍杆上的痕跡，算是明白了剛才的聲音從何而來。
    收回目光，封清歌眼神淡淡看向攔路的高挑削瘦男人。
    “此處通往集市隻有一條路。”
    她也不想惹事，但如果不從此處過，他們隻能從天上走。
    大白天踩別人屋頂，實在是不妥。
    “這麽說，兩位是不準備繞路了？”
    瘦高男人手腕轉了轉，槍頭尖端有轉向封清歌二人的趨勢。
    十幾雙眼睛死死盯著兩人，仿佛隨時都會暴起傷人。
    而一開始和瘦高男人一行起衝突的人馬，心中無比希望瘦高男人和封清歌兩人打起來，這樣他們就有機會混水摸魚。
    “這路寫了你們名字？”
    瘦高男人臉色一沉，手中長槍毫無預兆地橫掃而出。
    封清歌和景瀾不閃不避。
    見長槍即將砸在兩人身上，男人臉上浮現猙獰血腥的笑容。
    “不自量力。”
    封清歌抬了抬手指。
    下一瞬，長槍悄無聲息地斷成無數截掉落。
    叮叮當當的聲音響起，男人笑容僵在臉上。
    封清歌抬了抬手腕，將手腕上透明絲線繞了回去，肯定道：“這雪蠶寶絲還挺好用的。”
    “它在門內都排的上號，自然不會是凡物。”景瀾笑著回完，看著震驚還未褪去的瘦高男人，“我們現在可以過去了嗎？”
    男人沒有回答，但看著兩人的眼神已經變了。
    頂著眾人驚恐目光，封清歌施然帶著景瀾從人群中走過。
    見識過封清歌手段，沒有一個人敢再攔在他們身前。
    即將走出人群之時，封清歌腳步突然變緩，其他人不自覺拿起了武器橫在身前。
    “下次想看好戲，記得表情收斂一些，不然會引火上身。”
    說完，封清歌腳下速度恢複，帶著景瀾徑直離開人群。
    就在眾人思索她這話用意之時，金屬物件掉落地麵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有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人手中武器和剛才的長槍一樣，碎了一地。
    見對頭武器被毀，瘦高男人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冷笑一聲道：“鄔老五，這樣才公平。”
    鄔老五臉色一黑，正要反唇相譏，拐角處就衝出了一個絡腮胡男人。
    男人仿佛沒有看到巷道有異，踩著地麵上武器碎片，一邊喊一邊追了上去。
    “崔兄弟，等等我。”
    封清歌聽到蔣光耀的聲音，立刻放棄了想要聽聽他人恩怨的想法，拉著景瀾健步如飛。
    一路衝到集市，封清歌看了一眼快速向他們所在方向移動的蔣光耀抬手揉了揉額角。
    “陰魂不散。”
    景瀾猜測道：“或許他有事要告訴我們。”
    “希望他有。”
    封清歌不耐地收回目光，開始按照之前計劃好的清單，在集市中遊走。
    水囊幹糧，一些需要更換的藥材，還有用來偽裝的物件等。
    都不是重東西，但是耐不住量大。
    光憑借他們兩個人，就是一人長三雙手都拿不下。
    封清歌直接多掏一筆錢，讓人將東西送到客棧去。
    最後一樣東西買完，封清歌站在店門口仔細想了想，確定沒有錯漏，帶著景瀾向客棧相反方向走去。
    剛走兩步，景瀾就覺得不對。
    “這是去哪兒？”
    “還有點東西要買。”
    “不是都買齊了？”
    “還有一點別的東西。”
    封清歌神秘一笑，帶著一頭霧水的景瀾，目的性極其明確地向著集市一角走去。
    走到一半，景瀾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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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心鋪子？”
    聽他猜到目的地，封清歌反問道：“怎麽猜到的？”
    “他們手上都有油紙包，而且我可以聞到點心的味道。”
    封清歌順著景瀾的視線，看向三三兩兩從一間不算大店鋪走出來的人。
    手上果然都提著油紙包。
    看來在麵對親近之人時，她的計劃也會出現一些小疏漏。
    封清歌為自己的錯漏笑著搖了搖頭，道：“這點心鋪子口碑不錯，買一點在路上吃。”
    她不喜歡甜食，但有人喜歡。
    景瀾想到了封潔柔喜甜，提醒道：“甜的東西吃太多對牙不好。”
    聽到這句話，封清歌就知道景瀾沒考慮到他自己。
    意味深長地看了景瀾一眼。
    “我有分寸。”
    景瀾隱約覺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對，但不等他細想，就被封清歌拉入了店鋪。
    點心鋪子不算小，幾排高矮椅子的結實木架上擺著竹子編製的扁盒。
    盒頂別出心裁地留出了一塊四四方方的小窗，用透明白紗封住。
    既可以讓買點心的人看到裏麵的東西，又不會有蠅蟲落在上麵。
    “這竹盒編製得不錯。”
    能在這些小事上麵用心的人，想必做出的點心也不會差。
    封清歌看了一眼竹盒中種類繁多的點心，有些眼花。
    “你來挑。”
    對點心沒有任何偏好的封清歌，將景瀾推了出來。
    了解她習慣的景瀾沒有推辭，在店中夥計幫助下，很快選了幾種耐放易於攜帶並且甜度不高的點心出來。
    景瀾剛剛商量好數量，封清歌便橫插一句。
    “他剛才說的所有加一倍，送到悅來客棧。”說完封清歌丟了一錠銀子到夥計懷中，“這是定金，多了算你的，少了算我的。”
    夥計抓著銀元寶在胸口蹭了蹭，指甲剮蹭兩下確定沒有問題後，臉上堆出一個大大笑容，二話不說應下封清歌的要求。
    腳步飛快地走向後堂，生怕封清歌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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