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歌看著按捺不住出手的人，鳳眸閃過一絲嘲諷。
    “這點出息，難怪隻能跟在別人屁股後麵，撿點殘羹冷炙。”
    景瀾讚同點頭。
    兩人都沒有出手的意思，暗衛安靜站在兩人身後，假裝是一塊會喘氣的石頭。
    蔣光耀見他們如此放鬆，出手攔住了焦急的孫巧巧。
    孫巧巧剛想出聲嗬斥，就看到剛剛要接觸到畫卷的江湖人士，毫無預兆的七竅流血
    抽搐了兩下栽倒在地上，再沒有動作。
    一眨眼時間，就死了一個人。
    孫巧巧臉上血色稍退，向身邊人確認道：“他真的死了？”
    蔣光耀也很少見眼前場麵，盯著躺在地上之人凸起的眼睛看了幾眼。
    “應該是死了。”
    “不是‘應該’，而是死透了。”
    封清歌抽出時間幫兩人解惑。
    “這人眼中氣都散了，除非下麵有親戚，不然活不了。”
    說完，封清歌看向站在李老頭身後渾身包裹在黑布中的納蘭白。
    “納蘭兄好手段。”
    納蘭白聲音依舊嘶啞難聽。
    “出門在外，當然要留一手。”
    就在他們說話間，剛剛出手搶奪畫卷的人，都已經躺在地上沒了命。
    而畫卷穩當落在了李老頭手上。
    拿到畫卷，李老頭迫不及待展開。
    看著空空如也的畫卷，李老頭眼神無比激動，咬破手指將血液滴在畫卷之上。
    血液落在畫卷上卻並未散開。
    紅色液體滲入畫卷像是被吸收了一般。
    封清歌和景瀾的角度，看不到畫卷上的變化，但他們能看到李老頭激動到顫抖的老臉。
    “看來是真的。”
    封清歌聲音極低。
    “這背後策劃之人，並不想要孫家人性命。”
    眼見這些都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主。
    若是拿到手的畫卷不符合傳聞中模樣，那這孫府今日必定血流成河。
    可看李老頭現在的表現，無論這畫卷是否真的藏著始皇帝的寶藏，最起碼它第一眼看上去不會露出破綻。
    至於以後如何……
    多方勢力找了始皇帝寶藏這麽多年，都沒有任何頭緒。
    這些人找不到也正常。
    隻要今日能將瘸腿老者等人忽悠走，往後自然無憂。
    “費這麽大周折，這人所圖謀的必然不小。”
    “我與你看法一致。”人多口雜，封清歌並未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就此結束了話題，轉而對瘸腿老者道，“前輩這畫卷可是真的？”
    “是真的。”李老頭小心翼翼卷起畫卷，仰天長嘯，“天眷老朽！”
    封清歌眉尖微挑，沒有探究李老頭隱私的心思，抬起胳膊手心向著院外。
    “既然東西到手，諸位請吧。”
    說話時，封清歌側首對著景瀾使了個眼色。
    景瀾眼神沒有分毫偏移，似乎未曾注意到封清歌的眼神。
    胳膊輕抖袖袍，手臂背在身後悄然比劃了幾下。
    “小兄弟多謝了。”
    李老頭緊緊抓著畫卷，對封清歌一抱拳。
    “今日多有叨擾，老朽也很過意不去，這些就當是送你們的禮物。”
    話音落下，李老頭渾濁老眼中凶光閃爍，提起拐杖對著地麵狠狠一點。
    封清歌麵色瞬息沉凝，體內勁氣運行遊走在經脈之中，雙腳牢牢固定在青磚之上。
    與此同時，景瀾猛然踏前一步擋在封清歌前方，軟劍灌注內力橫劈而出。
    劍氣與內力相撞抵消。
    李老頭身體一晃，在衝擊力影響下向後倒退了三步，才堪堪停住腳步。
    反觀景瀾，僅僅向後退了一步。
    兩步的差距，明白告訴所有人。
    光拚內力，李老頭不是景瀾的對手。
    有景瀾擋著，封清歌等人未曾受到任何影響，但其餘江湖人士可沒有那麽好的運氣。
    “噗！”
    噴血聲此起彼伏。
    李老頭身後本就江湖人士隻剩下不到十人還全須全尾地站著。
    其餘人不是身體抽搐倒地，就是不斷吐出鮮血而亡。
    少有幾個還能堅持的也是進氣多出氣少。
    “李瘸子！你他娘卸磨殺驢！”
    “驢最起碼付出了勞動，可你們，嘖嘖嘖。”
    萬玉嬌聲音百轉千回，但裝點精致的眼眸中，毫無情緒波動。
    渾身黑布中的納蘭白，似乎是回頭看了幾人一眼。
    “能夠死在李老頭和我手上，你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納蘭白動了動手指，封清歌分明看見他指尖黑布上有幾縷淡淡煙霧飄向還在掙紮的江湖人士。
    不出十息，最後幾個憑借內力抗爭的人也沒了氣息。
    視線上移，如蜻蜓點水般在還站著的幾人身上劃過，最後停在李老頭身上。
    “難怪前輩不著急，原來剛才死的都是炮灰。”封清歌笑容蘊含深意，“隻是不知前輩與剩下幾位又是什麽關係？”
    “這些事輪不到你來關心。”
    李老頭眼中得到藏寶圖的熱切褪去，眼神冰冷地看著封清歌。
    “好。”封清歌攤了攤手，做無所謂狀，“前輩開心就好。”
    不陰不陽的話語，令李老頭心頭冷意凝聚，手中拐杖頭偏向封清歌不過一寸，他就感覺到一道仿若龍鱗利刃般鋒利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李老頭下意識順著視線看去，隻見景瀾劍尖緩緩上移。
    想起剛才一擊，李老頭腦袋瞬間冷靜。
    “他們本就是窮凶極惡之輩，今日離開日後不知還會造多少孽。留在這裏也算是造福蒼生。”
    封清歌微笑看著李老頭，緩緩道：“黑吃黑說得如此文雅，前輩不愧是少林出身。”
    封清歌這話完全戳中了李老頭的痛處。
    “小子，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是我失言，前輩海涵。”封清歌極其敷衍地抱拳，鳳眸似諷非諷地看著李老頭，“這些惡徒的人頭倒也值幾個錢，前輩今日對孫家的損失就此一筆勾銷。”
    萬玉嬌揮動手絹掩唇淺笑，描繪狹長的狐狸眼，仿佛兩把小鉤子一樣，直勾勾盯著封清歌。
    “崔小公子這一張利嘴，實在是令人恨也不是喜歡也不是。”
    景瀾側身擋住了她的視線，道：“本就是陌路人，自然談不上恨與喜歡。”
    “我就是隨口說說，姑娘這般著急，若是不知情者，還以為你和崔小公子是一對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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