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封清歌給了點小費，將小二打發走。
    景瀾檢查了屋內確認沒有問題，才說起了剛才之事。
    “汪彧是汪平丘的第四子，親生母親是汪平丘夫人的丫鬟。雖是庶出但記在汪夫人名下。”
    “汪夫人，倒是好氣度。”
    封清歌不知是嘲諷還是讚歎地說了一句。
    “汪夫人是國子監祭酒李家的女兒。”
    “前些年乞骸骨的李雲福？”
    “是他。”景瀾倒了一杯剛上的茶水給封清歌，“李雲福兒女頗多，在朝中與之聯姻的不在少數。”
    景瀾將李家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又道。
    “李大人除了為人古板一些，其他倒也沒什麽問題。”
    李家家風一向如此，李雲福的幾個孩子也不例外。
    “我記得汪平丘在國子監借讀？”
    景瀾點了點頭。
    “李大人也是那時候看上了汪平丘，才決定將女兒嫁給他。”
    在李雲福女兒手下，竟然能養出汪彧那般表麵溫潤如玉，實則內心囂張紈絝的汪彧。
    還真是有意思。
    封清歌手指輕輕刮著茶杯邊緣，道：“汪彧記在汪夫人名下，名義上是嫡子。”
    隻看一眼，景瀾便猜到她心中所想。
    “汪夫人對名下四個兒子教養方式一致。”
    封清歌指尖輕點茶杯把手。
    “既然不存在捧殺之說，那這汪彧性子確實有些歪。”
    景瀾讚同道：“汪彧年紀最小，上麵又有三個哥哥。隻要不做大惡，家中長輩不會太過關注。”
    家中老小，衣食無憂。
    想要引起大人注意，經常會做一些小惡。
    汪彧確實不算個良善之人，但也談不上十惡不赦。
    “你覺得他是個好人？”鳳眸斜睨著景瀾，封清歌語氣淡淡。
    景瀾有些詫異地看向封清歌，道：“我並無此意。”
    “沒有就好。”
    封清歌避開目光，假作無事。
    “汪彧今日突然阻攔我們，你覺得是為了何事？”
    汪彧確實有點小惡，且城府不足。
    可在這寧城，有諸多百姓盯著，他不可能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若不然被人捅到汪平丘和汪夫人處，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大約是為了城中張燈結彩之事。”
    沒有收到消息，景瀾也不知汪彧的用意。
    隻能憑借他們還未表明身份之前，汪彧的表現大致猜測。
    “這寧城……”封清歌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也是有趣。”
    “近日肯定不太平。”
    眼神凝重地看著窗外明媚燦爛的天空，景瀾心跳一直未曾慢下來。
    “無論何時，多加小心。”
    封清歌輕輕點頭，順著景瀾的目光，看向窗外從空中劃過飛鳥。
    “最後一戰，不能出任何差錯。”
    在客棧落腳後，封清歌讓人帶了信息回遊山村報平安。
    並且告知封潔柔，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回去。
    接到信息的封潔柔，失落無比，但她清楚姐姐等人不回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而她幫不上忙。
    想要一直待在姐姐身邊，一定要更強才行。
    最起碼有自保的能力。
    想通這一點，封潔柔立刻精神抖擻，拉著狸奴要學武。
    這段時間，她打了不少基礎。
    要說接觸招式也不是不行。
    可她一直是在景瀾的帶領下習武。
    狸奴不敢妄自答應。
    倒是萬玉嬌自告奮勇，要教授封潔柔武藝。
    雖說萬玉嬌的武功不適合教授，但一些基礎內容，她還是非常紮實。
    最起碼比起狸奴這個半吊子出家的暗衛，更適合教導封潔柔這個才剛剛起步的新人。
    狸奴一開始不願讓萬玉嬌插手。
    可耐不住封潔柔一定要學。
    身為奴婢，狸奴沒有拒絕的理由。
    隻能多盯著一點。
    內心希望封清歌他們能早日回來。
    可惜她的願望，注定無法達成。
    封清歌派人送完消息後，便將這件事暫時放到了一邊。
    專心研究起寧城最近的奇怪之事。
    首先就是全城張燈結彩的原因。
    這種事情很好打聽，都不需要封清歌二人出麵，暗衛就將他們想要的消息帶了回來。
    隻是這個答案，並不在封清歌和景瀾的預先猜想範圍之內。
    “城中熱鬧，是為了慶祝禹州知州的壽辰。”
    “非零非整，何須如此隆重？”景瀾皺著眉道。
    封清歌眼神冷然地輕笑了一聲，道：“這麽大派頭，不知道還以為是皇家過大壽。”
    官員受百姓愛戴，百姓自發為之過壽，封清歌並不會說什麽。
    可沒見過誰家過平常壽辰，要用到大紅雙喜。
    “汪平丘並不是好大喜功之人，說不定是下麵人背著他做的。”
    聽到景瀾的話，暗衛立刻回道：“屬下等人調查過，禹州知州此次壽辰大辦是從知州府傳出的消息。”
    封清歌眉尖輕挑看向景瀾。
    不是他做的？
    “若真是汪平丘的意思，這禹州確實該好好調查一番。”
    知州是一州之地最大的長官，若是知州出了問題，那對整個地區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是不是他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消息確實是從知州府傳出。”
    若是汪平丘知曉，那就說明他本身有問題。
    若是他不知，便是知州府內出了問題。
    無論是哪一個，汪平丘總是逃不脫。
    更何況汪平丘身為知州，不可能對寧城近日來的變化一無所知。
    “此事還需好好調查。”
    景瀾和汪平丘沒什麽交情，但汪平丘這麽多年擔任知州，功績有目共睹。
    “恩。”封清歌本來不準備一棒子將汪平丘打死，“寧城可還有其他詭異之事？”
    暗衛思索了片刻，道：“寧城近來夜間溫度很低，不符合常理。”
    聽到溫度低，封清歌和景瀾同時想起了一種可能。
    “屍傀？”
    暗衛不知屍傀為何物，隻是將他所知道的信息，繼續報告給封清歌二人。
    “有時會起大霧，霧中似乎有奇怪的影子閃過。”
    “我等曾嚐試過調查，但進入霧中就會迷失方向，走了許久最後等霧氣散去才發現是在原地轉圈。”
    “應該和落雁山是一行人。”景瀾臉色略有些凝重，“知州府對此可有反應。”
    “屬下未曾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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