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玉嬌辦事效率極快，不出一刻鍾便將封清歌交代的事情安排好。
    等到她回來告知可以回寧城後，封清歌二話不說下令開拔。
    隊伍分成前後兩部分，向著寧城進發，因不需要隱蔽而行，速度比來時還快了不少。
    抵達寧城城門外時，封清歌和景瀾還未下馬車，就聽到了喊殺聲。
    掀開車簾，看著被映紅了半邊的天空，封清歌心情沉重。
    他們之前便猜到城中肯定還有骨蛇等人的內應，但沒想到人數竟然這麽多。
    若是汪平丘他們守不住，寧城百姓恐怕要遭不少難。
    城內已開始混戰，城門處有守軍駐紮。
    封清歌亮明身份，守軍還是不願開城門。
    她理解守軍害怕城內賊子趁機逃跑，但若是他們不進去，寧城損失將會更加嚴重。
    看著眼前高大堅固的城牆，封清歌呼吸漸漸變得緩慢悠長。
    就在她想要運用輕功衝上去的時候，身邊已經有一道幾乎看不清模樣的月白色身影飛馳而過。
    視線追溯著眼瞳中殘留的影子一路向上。
    修長挺拔的身影，在高大城牆襯托下竟有種莫名的嬌小感。
    城牆上方的守軍，目瞪口呆看著如履平地般踩著城牆衝上城樓的景瀾，一時間都忘記了放箭。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景瀾已經順著翻過城牆飄然而下，落在城門門洞處。
    “你若是再上前一步，便與賊人同罪論處！”
    連景瀾衣角都碰不到的守城士兵，隻能放下狠話。
    景瀾卻充耳不聞，飛速衝到城門後。
    調動內息，一個人將千斤重的城門門閂抬了起來。
    封清歌一行順利入城。
    帶回來的士兵中，有何守城士兵熟悉的，便向他們解釋了來意。
    總算是將這場誤會徹底化解。
    隻是守城士兵看向景瀾的眼神，依舊有些奇怪。
    景瀾對此並不在意，守在城門口，防止有人趁機逃跑。
    等到城門再次拴上，封清歌和景瀾將馬車交給萬玉嬌，讓她將封潔柔送回客棧，他們則帶著士兵和暗衛趕向城內聲音最嘈雜之處。
    一夜混亂，等到雞鳴時分，寧城內的打鬥聲總算是漸漸平息。
    剩下流竄的賊人，估計不足二十人。
    其中不存在難對付的高手，封清歌便將此事交給汪平丘處理。
    她和景瀾帶著昨夜抓回來的俘虜，前往了之前發現密道的小院。
    此刻所有俘虜臉上的遮擋物都被撤去，封清歌能夠清晰看到這些人見到目的地是小院時的震驚。
    鳳眸虛眯，封清歌狀似感歎地對著景瀾說道：“若無骨蛇帶路，我們或許還發現不了這個地方。”
    “的確，此事還是要多謝骨蛇先生。”
    景瀾說話時，目光有意無意劃過抓回來的赤雲閣弟子，見到他們神情從震驚轉變為不敢相信，再添了一把火。
    “他給我的這把鏈刃也很不錯。”
    說著將鏈刃拿出來比畫了一下，讓每一個人都能看清楚他手上的鏈刃貨真價實來自於骨蛇。
    “叛徒！”
    不知誰恨恨說了一句，其餘人接二連三開始怒罵骨蛇。
    其言語之汙穢，似乎是將從昨夜開始擠壓到現在的情緒，盡數發泄了出來。
    等到他們沒力氣繼續罵的時候，封清歌才淡笑著開口。
    “骨蛇不過是認清了現實而已。”
    “我呸！沒骨氣的死人。”
    “這麽說，諸位都是有骨氣之人。”
    沒有人敢應答，隻有被點了啞穴的白瞳，不斷從鼻腔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哼哼聲。
    不用猜就知道他是在咒罵。
    景瀾衝著按住白瞳的暗衛打了個手勢，暗衛先行將白瞳押入主屋內。
    “既然各位這麽有骨氣，那我就先審問一下你們的頭領，給你們時間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說。”
    封清歌笑眯眯留下一句話，便和景瀾進入了主屋。
    而其他俘虜，則是被暗衛們像是捆豬一樣，綁住四肢丟到了院中，任由他們破口大罵。
    進入屋內，封清歌就看到沒有了內力又一身傷的白瞳依舊在掙紮。
    他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結痂，就被他再次撕扯開。
    來來回回多次，要不是封清歌命人給他灌了點藥下去，恐怕白瞳還真不一定能撐到現在。
    景瀾衝著暗衛眼神示意，暗衛解開了白瞳的啞穴。
    “天閹的小子，你會後悔的！”
    白瞳的下巴依舊脫臼，發音不準確，但這不妨礙其他人能聽清楚他說了什麽。
    暗衛低著頭像是木頭，沒有反應。
    景瀾眼神冰冷地看著白瞳。
    白瞳掙紮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而後越發瘋狂。
    像是瀕死前最後的掙紮。
    但兩個暗衛扭著他的手臂，紋絲不動。
    “白瞳，何必做無謂的掙紮？”
    封清歌是半點不將白瞳罵人的話放在心上。
    畢竟，她又不是男子。
    “士可殺不可辱！”
    “你和士可沾不上關係。”封清歌哂笑一聲，道，“回答我幾個問題，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啐！”
    一口含著血沫的唾液從白瞳口中吐出。
    他瞄準的是封清歌，可沒有下巴做支撐，隻能落在他自己身上。
    “你們的師父，是不是赤雲閣的主人。”
    白瞳哈哈大笑。
    “師尊的消息，豈是你們這些凡人能夠打聽的！”
    看著他披頭散發，狀若瘋癲的模樣，封清歌忍不住對著景瀾道：“這人，病不得輕。”
    骨蛇最多把他那位師尊當成父親尊敬，這家夥是真的完全把他口中的師尊當成了神。
    “隻要有師尊在，即便我這副軀體毀掉，也不會死亡！”
    不僅是病得不輕，還是個傻子。
    看他之前提起赤雲閣引以為豪的模樣，還有對他師尊的推崇，想必赤雲閣掌權者即便不是他師父，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你們在禹州到底要謀劃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白瞳竟收住了笑聲，眼神冷冷看著封清歌和景瀾，和剛才的瘋癲模樣判若兩人。
    “原來你們是皇帝老兒派來的人。”
    冷靜不過一瞬，接著白瞳又開始邊掙紮邊喊叫。
    “皇帝老兒身上根本沒有真龍之氣！不配做皇帝！”
    封清歌和景瀾臉色齊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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