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封於明轉身走出牢房。
    封清歌讓景瀾拿出一個小白瓷瓶。
    “這東西能保證他活著將消息吐出來。”
    萬寶齋老板臉上的憤怒虛假了一瞬，而後口中爆發出更加強烈的謾罵聲。
    蕭禮冷冷看了一旁侍衛一眼，侍衛立刻上前，扯下萬寶齋老板身上的囚衣，團成一個團按在他口中。
    嗚嗚聲和鐵鏈瘋狂抖動碰撞的聲音交雜，蕭禮幾乎是在一瞬恢複了笑容，接過白瓷瓶對封清歌道謝。
    “好好審問就是。”
    封清歌帶著景瀾離開，兩側守著的侍衛關上牢門。
    石頭做成的牢門上麵，有一個巴掌大的小窗。
    可以清晰傳出聲音。
    伴隨著哀嚎，封清歌走到背對著牢門的封於明身後。
    “皇叔這狐狸是從哪裏抓來的？”
    “襄陽撿的。”
    封於明不欲多說。
    “之前的證據，有多少是你們做的？”
    “偽造證據可不是小事。”
    封清歌淡淡勾起唇瓣。
    “皇叔什麽都不說，就想要得到情報嗎？”
    封於明深吸一口氣，道：“一個條件，換一個消息。”
    也不算虧。
    “那些證據是真的。”
    “他們真的蠢到不將東西燒完就走？”
    封於明難以置信。
    “不。”
    萬寶齋這位掌櫃性格謹慎，並沒有留下把柄。
    現存的證據，是她讓人仿造之前找到的東西，做舊焚燒留下。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封於明瞬間猜到了緣由，臉色一黑。
    “不行，我太虧了。”
    封清歌盯著他笑道：“難道五皇叔想要耍賴？”
    “本王還沒有這麽小氣。”
    適當毀約是成年人的法則，但他還不想讓眼前這位記恨上。
    封於明搖了搖頭，甩開當了冤大頭的詭異感。
    “你和皇兄就不怕他最後選擇光明正大搶？”
    “想要搶也要有人手才行。”
    封清玉身邊絕對有能夠避開父皇影衛探查的高手，但那些人和他可不是上下級的關係。
    要不然那日來她宮中的人，怎麽可能是那種貨色。
    盯著她仿佛一切都在計算中的表情，封於明厭惡道：“還真是讓人喜歡不起來的自信。”
    他當初豢養出大軍的時候，恐怕也是這個樣子。
    誰又能想到，所謂天衣無縫的計劃，其實不過是某個高坐雲端俯瞰眾人的家夥故意放縱而已。
    “用我的錢，為你們養兵。”封於明一臉夫人和外麵人跑了的表情，“這買賣不虧。”
    “準確來說，應該是封國的錢。”
    襄陽大軍班底，在封於明上位時被他自己打仗打光了，之後補上來的人，可不像是一開始的襄陽軍那麽忠心耿耿。
    如今這些人已經過了明路成為襄陽軍，擴充封國戰力，但軍餉還是從封於明手中出。
    “不行，我要養兒子，往後你自己想辦法去。”
    之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多個兒子，自然要多打算一些。
    “皇叔如此豪爽，我身為晚輩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封於明一怔，強調道：“我是要養兒子。”
    封清歌淺笑著點頭。
    看穿一切的表情，讓封於明渾身不舒服，繼續嘴硬。
    “你別多想。”
    “好。”
    封於明皺著眉轉身。
    “慘叫聲好像弱了一點。”
    “過去看看。”
    見他自說自話離開，封清歌等到封於明打開牢門進入房間，才跟上去。
    “殿下，他所說可信嗎？”
    “一半一半。”封清歌聲音很輕，幾乎要貼在她身邊才能聽清楚，“那邊的人手不好選。”
    畢竟是有過前科的人，她無法給予太多信任。
    “臣可以代殿下……”
    “你不行。”
    兩次外出，兩次都有不太好的記憶，短時間內她不可能讓景瀾出京城。
    更何況景瀾現在的性格，若是真的去了，恐怕抵達襄陽第二日，就會有十好幾口棺材擺在軍中。
    走進牢房，一股血腥混合著騷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封清歌不自覺皺了皺眉，走上前看了一眼封於明難看的表情。
    “還是什麽都不說？”
    “臣無能。”
    蕭禮用還沾著血跡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
    他從未遇到過骨頭如此之硬的人。
    剛才停下來，也不是得到了消息，而是害怕把人打死。
    “他骨頭還有多少好著？”
    封於明似乎是隨口一問。
    “頭上和身體。”
    “那就全部敲……”
    在封於明殘忍話語出口之前，封清歌提議道：“皇叔讓我試一試，如何？”
    “你？”
    封於明想起了之前聽到的風聲。
    “行。”
    試試也不會掉塊肉，實在不行再把骨頭敲碎給他熬湯喝。
    眼中冷血殺意閃過，封於明安靜下來。
    封清歌走上前，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
    宮裝朝服繁複寬大，封清歌不喜歡被拘束，便讓人改動了一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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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裙邊更好蓋住腳麵，不會掃在地上。
    萬寶齋老板聽到聲音抬起頭，看著與陰暗環境格格不入的明媚鳳眸，心底一寒。
    身上瘋狂湧動如同野獸陷入絕境之時的氣息，但很快想起自己的身份，瑟瑟發抖向後退去。
    “別過來！”
    封清歌果真停下腳步，道：“這些傷口並不算太重。”
    “那你怎麽不試試！”
    “大……”
    抬手製止蕭禮的怒喝，封清歌慢悠悠道：“本殿如今沒時間浪費，所以就隻能委屈你了。”
    男人還不知這句話的含義，口鼻中便湧入一陣香甜氣息。
    濃鬱甜膩，精神緊繃的大腦開始昏沉。
    努力睜大眼睛，讓打架的眼皮分開，萬寶齋老板口中還在念叨著他是被冤枉的。
    有一瞬，就連封於明都懷疑是不是抓錯了人。
    念頭一閃而過，看著前方窈窕背影。
    封於明甩開細思恐極的想法，安靜等著。
    大概過了一炷香，萬寶齋老板突然安靜下來。
    封清歌退開，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呼，還真是不簡單。”
    看過幾次攝魂術之後，她便覺得這東西好用，用景瀾一日跟隨權換了秘訣。
    今日倒是能看看效果。
    “你之前是宮裏的太監？”
    “是。”
    成了。
    看向還未回過神的封於明，封清歌淺笑道：“皇叔有什麽想問的？”
    “你這是，美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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