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捏緊了手中拐杖。
    眼前這個少年帶給他的危險感，遠超之前那群家夥。
    但明明此人實力不如他。
    李老頭戒備看著封清歌。
    “小友既然知道我是誰，不如行個方便，日後必有重謝。”
    “前輩無需緊張，我今日來隻是想要湊熱鬧，對所謂寶藏並不感興趣。”
    此話半真半假，李老頭當然也不會傻乎乎全信。
    但顯然，他們兩個都不想打起來。
    “今夜這林子不太平，小友還是早日離去為好。”
    李老頭一臉為了封清歌好的表情。
    “無妨，我本身就是不喜歡平靜的性格。”封清歌微笑看著李老頭，胎記覆蓋的臉頰，顯得有些猙獰，“前輩之前丟了藏寶圖碎片保命，我還以為你今夜不會出現。”
    看著老者月光下變色的老臉，封清歌唇邊笑意越發濃厚。
    李老頭好歹也是老江湖，雖然被人點出了之前做過的事情，但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
    “陳縣一別，小公子倒是越發出挑了。”
    他麵上淡定，但心中卻驚駭無比。
    之前遇上一個怪物天才已經不易，眼前這人明明前次並無威脅感，但這一次卻連他都不得不重視。
    一年時間而已。
    難道這世上已經是天才多如牛毛的時代？
    封清歌不知他心中所想，但也不擔心老者會突然出手。
    “前輩現在可相信我？”
    李老頭沉默了片刻，道：“小友有何要求說便是。”
    既然當日對方能讓他們拿著藏寶圖離開，就說明對這寶藏並沒有多少想法。
    還沒有拿到東西之前，合作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要求說不上，隻是想和前輩暫時結盟，一起去那所謂的始皇帝陵墓走一遭。”
    “老夫並不準備下墓。”
    墓穴之中的危險比地麵上要多上幾倍。
    與其下墓擔驚受怕，不如在地上等著他們將找到的東西送上來。
    “前輩可知今日來了多少江湖人士。”
    封清歌並未反駁李老頭，而是提出了一個問題。
    “老夫未曾算過，但想必有頭有臉的人皆來了。”
    隻是那些家夥願不願意露臉又是另外一回事。
    李老頭對有些做了壞事還想要立牌坊的家夥嗤之以鼻。
    “從他們手中奪得寶藏，前輩有幾成把握？”
    此次頂尖高手幾乎沒有，但就算其他一流高手和其他高手聯手，也足夠讓李老頭喝一壺。
    “小友的意思是？”
    “若是不想搶占先機，恐怕便沒有機會得到前輩想要的東西。”
    眼見李老頭皺著眉陷入沉思，封清歌沒有再說話，舉起手中長弓，搭箭拉滿。
    咻咻聲不斷，配合她今日帶來的高手，對付本就有些疲累的武林人士完全占據上風。
    其餘人也察覺到情況不對。
    權衡利弊後，開始向林中退去。
    萬五等人想要追擊，封清歌隻說了一句。
    “馬前卒而已，別浪費時間。”
    剛剛打得興起的幾人，隻能壓下滾燙的熱血，回到封清歌身後。
    隨著人馬退去，此處恢複了寂靜。
    隻是折斷的樹木和滿地狼藉說明此處剛剛爆發過大戰。
    “前輩可想好了？”
    “老夫會考慮。”李老頭一抱拳道，“終點見。”
    一個閃身，消失在林中。
    萬五忍不住提高聲音喊道：“老頭，我家主子救了你，連句道謝都沒有？”
    “大恩不言謝。況且這些家夥老頭子我又不是無法解決。”
    聽到這話，剛才出手的幾人不幹，擼起袖子想要追上去給李老頭一些教訓。
    “這人實力不弱，隻是內傷未愈才讓人鑽了空子。若真生死之戰，你們就算能拿下他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封清歌看出這群家夥的想法。
    “別浪費時間。”
    “那就讓他這樣跑了？”
    “目的一致，總會再見。”
    封清歌拉動韁繩，馬匹調轉方向衝著標記指向位置走去。
    “而且他現在算是我們的盟友。”
    萬五等人不解為何李老頭成為了盟友，但見封清歌如此泰然，他們也收起了心中憤然。
    一行人從來時方向離去。
    片刻後，原本淩亂的空地上，出現了兩道身影。
    “三方人馬的爭鬥，這用劍方式一看就是華陽派的那群牛鼻子。還有拐杖痕跡，鐵拐李。”身姿嬌嬈，容貌美豔的女子看著地麵上的痕跡，饒有興致道，“還有一位箭術高手。”
    麵容平凡的年輕人蹲下身將一隻正中心髒的箭矢拔了出來。
    “好精致的手法。”
    女子動手將箭頭拆了下來。
    “想必官家武器也就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了吧。”
    年輕人點了點頭，身影一晃，消失在密林之中。
    方向正是封清歌等人剛剛離去的位置。
    妖豔女子揶揄一笑，提起裙擺追了上去。
    兩人像是叢林之中的鬼魅，身影飄忽穿梭，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疾行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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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
    有人察覺到不對，策馬上前。
    “今日搶奪寶藏之人頗多，不必理會。”
    封清歌麵無表情，卻在屬下退後之時，極快速向後看了一眼。
    轉回目光盯著前方，唇邊笑容少了些許猙獰之色。
    密林占地也不過方圓五六裏，已經抵達其中的封清歌一行，很快就走到了標記的盡頭。
    在這林中一片不算是高的小山丘上，低頭望去，幾乎能將下方情況一覽無餘。
    萬五仔細觀察之後，將目光鎖定在人數最多之處。
    “那邊似乎是隴西李氏。”
    李氏的標誌還算是好認。
    封清歌輕輕點頭。
    那處除了李家之人，還有不少其他勢力。
    其中有一方人馬已經站在李家對麵，看上去是捏著武器隨時準備開打。
    但封清歌一點都不擔心。
    林中各方勢力數不勝數。
    若沒看到心動的物件，他們不可能貿然出手成為眾矢之的。
    抬頭看了一眼月色，此刻宮中各處應該已經落鎖。
    鳳眸輕眨，封清歌眼中浮現幾縷笑意。
    隻是不知道那些家夥會不會抓住今夜的機會。
    “主子，我們可要下去？”
    “現在還不是時候。”
    封清歌端坐在馬背上，挺直脊背俯瞰眾人。
    “不過剛剛開鑼，好戲還在後麵。”
    見她不著急，其餘同行之人隻得安靜等待著主子發令。
    “這些人隨便一個拿出去都是一流高手。”找了兩根樹杈子隱匿身形的美豔女子，“這麽短時間內召集到如此數量的高手。若是任由她發展下去，我日後的生意恐怕就不好做嘍。”
    “他們的身份背景，若無人收留隻有死路一條。”年輕人嗓音沙啞，聲音聽起來很是古怪，“靈犀閣也不想要這種麻煩纏身的人。”
    女子嗤笑一聲，道：“誰說我們靈犀閣不想要？這種實力強悍的打手，來多少要多少。”
    年輕人知道女子是在詭辯，直接道：“日日幫他們處理爛攤子，你確定能受得了？”
    “唉，可惜了。”
    女子歎息一聲，目光落在最前方的挺拔身影上。
    “若她是個男子，你是個女子，又會是何等光景？”
    “這種假設毫無意義。”
    景瀾黑眸清亮，不帶一絲暗色。
    “性別從不設限的標準。”
    不過若他是女子，父親或許會有很多女人，亦或者如今景國公府的正統會變成二叔他們。
    “唔，倒也是。”
    能走到如今，已經說明本事。
    夭暝伸了個懶腰，詢問道：“你說今夜，赤雲閣之人會出現嗎？”
    景瀾望向天空接近滿圓的月亮，篤定道：“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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