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戰打下去，他們確實能贏，但到時候天亮處理這些家夥的屍體可是個麻煩事。
    景瀾心中顧慮和封清歌相同，所以才會在封清歌僅僅隻是叫了他名字一聲的情況下，迅速做出反應。
    從布置生效到戰鬥結束，少說也要兩刻鍾。
    在此之間，或許他需要改變一下戰鬥方式。
    一個人的戰鬥習慣和性格相輔相成。
    景瀾的內斂源於天性，而他的戰鬥習慣源於這份內斂。
    雖然是習慣，但也並非不能更改。
    餘留的三分力變為全力，割麥子的速度不比夭暝慢多少。
    等到二堂主發現不對，想要背水一戰之時，從地道中出現的人數已經寥寥無幾。
    而這寥寥幾人，也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東倒西歪。
    “你們做了什麽？！”
    這時候要是還沒發現被算計了，那他就是真的蠢到沒邊。
    “一點點小手段而已。”封清歌解決掉身邊最後一個敵人，回答了二堂主的疑惑後，順勢道，“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讓我們把你解決掉？”
    二堂主雙目通紅，似乎隨時都能溢出血珠。
    “大言不慚！”
    他從懷中掏出信號彈想要釋放。
    手指剛剛捏住對應的位置，身側便有兩道攜帶著血腥味的疾風卷過。
    三人交手，夭暝留著最後一絲理智，克製對景瀾出手的衝動。
    二堂主壓力倍增，不要說是釋放信號彈，就連喘息的機會都找不到。
    再這樣下去，他唯有落敗一途。
    已經猜測到結局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狠辣。
    景瀾察覺到不對之時，順手將腦子裏隻剩下戰鬥的夭暝拉到身邊，兩人飛速後退。
    下一刻，以二堂主為中心的爆炸席卷而出。
    濃厚煙霧擋住了視線。
    封清歌眸光微凝，徑直衝入煙霧之中。
    景瀾也跟著她身後進入。
    能見度隻有身周的濃霧之中，並未找到二堂主的身影。
    景瀾抬手卷起微風，濃霧散去，原地除了殘缺的屍體外，根本沒有二堂主的蹤跡。
    鳳眸凝然掃過每一寸土地。
    很快就鎖定了一塊巨石。
    封清歌和景瀾同時出手將其擊碎，果然露出了一條通道。
    “這裏麵沒有我調配藥粉的味道。”
    這說明此處通道和墓穴並不相連。
    一條全新的地下通道。
    追還是不追？
    景瀾眼中帶著詢問。
    封清歌僅僅猶豫了片刻，便下定決心。
    “他受了重傷，萬五你帶四個人留下搜查密道。其餘人打掃戰場，萬不可嚇到普通百姓。午後時分會有人來接替你們的工作。”
    “是。”
    剛剛趕回來的萬五等人沒有絲毫猶豫，一個接一個進入密道。
    “我們回京。”
    現在回去，正好還能趕得上早朝。
    景瀾點點頭，看向身後失去敵人有些迷茫的夭暝。
    夭暝還殘存著本能，並不會攻擊封清歌和景瀾。
    但除了他們兩個，其餘人全都是他的攻擊目標。
    為了不惹麻煩，景瀾隻能將其暫時敲暈。
    三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快要到城池門口之時，景瀾將外衫脫下裹住了夭暝染血的衣物。
    為了不引起守城士兵的懷疑，景瀾還調轉了夭暝的方向，讓夭暝整個人擋在他懷中。
    不知情者肯定會以為這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愛人。
    封清歌看了隻覺得眼睛和心髒都不舒服。
    “還好這位樓主大人縮骨功爐火純青，不然你抱著他就像是抱著自家兄弟。”
    景瀾笑著回應封清歌半是調侃的話語。
    “無論是兄弟還是其他，隻要能順利進城便好。”
    “但願。”
    他們三人入城出乎意料地順利。
    按理來說，昨日宮中才出了大事，此時正是應該好好排查的時間。
    就算能讓他們過去，應該也要將祖上三代都問清楚。
    如今太輕鬆，反而讓人覺得不真實。
    封清歌和景瀾心中同時生出些許戒備。
    走到京城繁華之處，景瀾便向封清歌告罪一聲，將夭暝送回了靈犀樓的一個據點。
    封清歌也沒有回宮，去聯係了蕭禮和餘和，兩人還未起床，便被封清歌直接挖了出來。
    蓬頭垢麵的兩位大人，聽到封清歌說起京城郊外三十多裏有賊人作祟，立刻不困了。
    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
    “我隻是讓你們派人去收屍而已。”封清歌無情打破他們的幻想，“場麵有點混亂，大理寺可能忙不過來，餘將軍派點人去幫幫忙。”
    合著他們就是普通的垃圾打掃人。
    但上麵都發話了，他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蕭禮二人商量了一番，很快拿出行之有效的處理方案。
    封清歌滿意點頭，將此事丟給二人之後，回到一間帶有大院子的普通房屋。
    換掉了一身男裝打扮，穿上輕便的衣物就準備離開。
    但此時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封清歌警惕走向門板，透過分析看著門板外的大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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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個子挺高，身體又過分壯實，站在那裏幾乎能把人擋住一半。
    “奇怪，沒有人在嗎？”
    男人敲了半天沒敲開門，終於是放棄了進入房間的想法。
    其餘人也多多少少鬆了口氣，開始為砸門之人講授戀愛心得。
    從對方的待遇和態度來看，多半又是一位身後背景不俗的家夥。
    封清歌不想和對方浪費時間，打開窗戶便準備跳出去。
    可剛剛邁了一隻腳出去，就看景瀾立在窗外。
    “殿下這是要去哪裏？”
    景瀾詢問很隨意，但封清歌回答一點都不隨意，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如臨大敵。
    “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總不能說她被人堵在這裏沒法離開。
    事實上，景瀾來時便看到了那人堵在門口，就想要將對方鏟除，但看起來沒有惡意。
    他也看出來封清歌不願和外麵的人碰麵，就提議封清歌帶個麵具。這樣誰都不認識誰，交好也是隨心而為。
    封清歌將剛才卸下的麵具又掛在臉上。
    兩人一同從窗戶翻出去，明明是封清歌的私產，他們兩人回來卻像是小偷入室盜竊一樣。
    離開臨時住處後，封清歌動身前往皇宮。
    景瀾在她身後一邊警戒，一邊悄然拉近距離。
    到達目的地之時，封清歌看著依舊有紅光閃爍城牆，皺起眉頭道：“太安靜了。”
    “城牆上有不少禁衛軍。”
    景瀾是半個禁衛軍出身，對他們還算熟悉，很快說出幾個名字詢問封清歌。
    “這幾位頭領都在東南和西南兩個方向巡邏。”
    封清歌否定了景瀾的猜測。
    “此次，我也未曾布置任務。”
    或者說沒有給這幾個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布置任務。
    “進去便見分曉。”
    他們站在這裏討論一天，也討論不出結果，倒不如省下這個時間，親眼去看。
    封清歌同意了景瀾的建議，拿出身份令牌。
    見到令牌，士兵立刻恭敬問安。
    封清歌和景瀾被禁衛軍簇擁著入內。
    她雖眼神冷然看著禁衛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愉悅氣息。
    兩人進入皇宮，所有在高牆上駐守禁衛軍看向封清歌的眼神，都帶上了崇拜之色。
    “這些家夥怎麽了？”
    封清歌心底疑惑，但景瀾也不知緣由，自然不可能幫她解答。
    “殿下料事如神，您之前讓我們盯住的幾個地方，確實有危險發生。幸好發現及時，要不然還真會被他們擺一道。”
    封清歌恍然。
    她隻是按照曾經的經驗，將幾個容易被人混入的地方點了出來而已。
    “如今宮中如何？”
    “宮中有陛下坐鎮，必然不會出錯。”
    看著臉色嚴肅誠懇的禁衛軍小頭領，封清歌唇瓣微微挑起了一些。
    “既如此，你們為何還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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