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您說的是真的嗎？王爺他真的邀我過府？”
    李清照激動地抓住父親的衣袖，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
    這哪裏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分明是無比的興奮和激動。
    李格非被女兒這反應弄得一愣“清照你……你不怕？”
    “怕？為何要怕？王爺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能得他垂青，邀女兒探討詩文，是女兒莫大的榮幸！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呢！”李清照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閃爍。
    她此刻滿心都是即將見到崇拜偶像的狂喜，根本聽不進父親的話。
    “哎呀！明日便要過府，我得趕緊準備才是！”
    李清照忽然想起時間緊迫，頓時急了起來。
    也顧不上再聽父親絮叨，轉身便快步向自己的閨房跑去，步伐輕快得如同翩翩蝴蝶。
    “清照！清照！為父還沒說完……”
    李格非看著女兒瞬間消失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終隻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
    得，看來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女兒這模樣，分明是情竇初開，一顆芳心早已係在那位王爺身上了。
    倒也省了一番事。
    ……
    “快快快！小蓮，把我那套新做的繡折枝梅花的羅裙找出來！”
    “還有那套珍珠頭麵！”
    “胭脂！水粉！哎呀，這盒顏色不夠鮮亮……”
    閨房內，李清照如同一個即將奔赴最重要戰場的小女子，興奮又帶著幾分慌亂地在梳妝台前坐下，指揮著貼身丫鬟小蓮翻箱倒櫃。
    小蓮看著自家小姐這般前所未有的激動模樣，也忍不住為她高興。
    她一邊手腳麻利地幫著挑選衣物首飾，一邊抿嘴笑道“小姐，您別急，慢慢挑。王爺既然欣賞您的才學，定是喜歡您清新脫俗的氣質，妝容不宜太過濃豔……”
    “對對對，小蓮你說得對！”
    “那便化一個淡雅些的……可是，會不會太素淨了？王爺會不會覺得我不夠重視？”
    李清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著銅鏡，仔細地端詳著自己的容顏，拿起眉筆，又放下，拿起胭脂，又覺得不妥。
    她此刻心亂如麻，既想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偶像麵前，又怕過度打扮顯得俗氣。
    小蓮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偷笑“小姐，您天生麗質，怎樣都是好看的。依奴婢看，您就平時那樣，略施粉黛便好。”
    李清照聽了丫鬟的話，稍稍安心，但依舊對鏡練習了無數次笑容和儀態，試圖找到最完美的那一個。
    她翻出自己以往的詩稿，挑選了幾首最得意的。
    可又覺得不夠，鋪開宣紙，竟想連夜再作一首新詞。
    這一夜，李府的閨房燈火久久未熄。
    ……
    相比李府的歡快氣氛。
    太師府此時卻有些陰雲密布。
    管家戰戰兢兢地匯報完王黼府被抄沒的消息後，便屏息凝神，不敢抬頭看主人的臉色。
    蔡京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捧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半晌沒有說話。
    書房內靜得可怕，唯有窗外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許久，他才緩緩放下茶杯，發出一聲悠長而沉重的歎息。
    “王黼……終究還是輪到他了。”
    蔡京臉上露出一絲疲憊與無奈。
    王黼可是他在朝中的重要盟友和羽翼之一。
    西門慶此舉，無疑是在進一步剪除他的羽翼。
    不知是在敲打他，還是真的想打造一個清流盛世？
    高俅、梁師成、王黼……這些昔日的重臣，如今一個個倒下。
    西門慶清理朝堂的步伐又快又狠，根本不容任何阻力。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上蔡京心頭。
    他知道，自己之所以還能安穩地坐在這裏，並非因為西門慶動不了他。
    而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
    但誰能保證，下一個不會是蔡家？
    西門慶的心思，深沉如海，誰也猜不透。
    蔡京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對管家沉聲道
    “立刻去請虛兒過來！”
    “是！”
    不多時。
    兵部尚書蔡虛快步趕來。
    他顯然也得知了王黼被抄的消息，臉上帶著驚疑不定。
    “叔父……”
    蔡京抬手打斷他，目光銳利“虛兒，情形你也看到了。西門慶手段狠辣，清除異己毫不手軟。我蔡家如今看似安穩，實則如履薄冰。為父在朝中的影響力已大不如前，如今能依仗的，唯有實實在在的東西！”
    他壓低聲音，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要你將汴京城內那十萬禁軍的實際掌控權，牢牢抓在我們蔡家自己手裏！隻聽從我蔡家的號令！”
    蔡虛聞言，心中一震“叔父，您這是要…？”
    蔡京淡淡道“我這是自保！也是增加籌碼！隻有手握重兵，對於西門慶而言，才有繼續存在的價值！此事關乎我蔡氏滿門生死存亡，務必辦好！”
    蔡虛頓時感到肩頭壓力巨大，但也明白叔父所言是眼下唯一的生路，重重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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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兒明白！這就去辦！”
    說罷，當即快步離去。
    蔡京眼睛微眯，望向西北方向，喃喃道
    “童貫的大軍即將殺到，官家也在做著最後準備，西門慶，你隻有依仗我蔡家的力量……”
    ……
    皇宮，福寧殿。
    宋徽宗趙佶也收到了王黼被抄家的消息。
    他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這麽快就開始狗咬狗了？真以為大局已經盡在掌握，開始爭權奪勢了？”
    “哼！”
    趙佶轉頭望向一旁的心腹太監“可有童貫的消息？”
    心腹太監立即抽出一份密信，開始稟報“啟奏官家，童貫率領大軍已經抵達虎牢關。”
    “好！太好了！最多再有日！最多日，朕的西軍精銳就能兵臨汴京城下！”
    趙佶激動地搓著手，臉上泛著興奮的紅暈。
    他仿佛已經看到童貫率領的千軍萬馬將鎮北王府圍得水泄不通，看到西門慶被軍陣碾碎的場景！
    “西門慶！任你武功通天，任你掌控朝堂！在朕的千軍萬馬麵前，你終究隻是個臣子！是個反賊！”
    “這一次，朕要親眼看著你被碎屍萬段！”
    趙佶臉上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決絕，對心腹太監低聲吩咐
    “通知一下忠心於朕的禁軍將領，讓他們做好準備，裏應外合！誅殺西門慶！”
    “遵旨！”太監領命，悄然而退。
    趙佶走到窗邊，望著鎮北王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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