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姑娘這才起身，年紀稍大的姑娘口齒伶俐，蘇諾這才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原來，她們兩個是紫羽門的雜役弟子，守玄真人安排她們兩個，來給蘇諾打掃房間，服侍她的。
    蘇諾聽到之後，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蘇諾和氣的問。
    兩人偷偷打量著蘇諾，眼看她的年紀似乎不比她們大多少，而且挺和氣的，她們這才大著膽子回話。
    “我叫李小月！天上的那個月亮！”年紀稍小的那位，壯著膽子回答。
    旁邊的女孩子無奈的拉了拉她，她恭敬的回道，“弟子名為沈昭兒。”
    蘇諾的眉頭頓時皺了一下，“招什麽兒，你以後就叫沈昭了。”
    沈昭一愣，她有些欣喜的回道，“謝聖祖改名。”
    “你們是怎麽來到這裏拜師的？”蘇諾疑惑。
    “我是家裏的糧食不夠吃了，爹爹說，他養不起我，也不想把我換給別人家，就把我扔在山裏，讓我自生自滅。我在山裏轉著轉著，就轉到紫羽門來啦！我來了之後才知道，有好多像我這樣被家裏扔掉的窮苦人家的孩子，都會被門派找來養著，我真幸運！”李小月天真的回答。
    蘇諾隻覺得一陣窒息。
    或許，連李小月自己都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但她聽明白了李小月話裏的意思。
    在她知道的曆史中，一些戰亂的年代裏，一些家庭為了填飽肚子，會互換孩子。因為，他們無法對自己的孩子下手，便換著用對方的孩子來做口糧。
    “你呢？”蘇諾看向沈昭。
    “聖祖，各大隱世家族，每年都會挑選一些有資質的孩子，送到紫羽門修行。我的資質一般，所以隻能做雜役……”沈昭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蘇諾心中了然。
    看來，這兩種方式，就是紫羽門收徒的來源了。
    一方麵是隱世家族選送合適的孩子，一方麵是被門派找到的，資質不錯的窮人家養不起的孩子。
    “你們兩個有什麽夢想嗎？”蘇諾回神，忽然問。
    “我……我想成為外門弟子！”沈昭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
    “我想嫁給外門弟子！”李小月滿是憧憬的說道，“這樣，我就能穿更好的衣服，也不用幹更多的活，也能吃更多更好吃的東西了！”
    沈昭急忙拉住她，以免她繼續亂說話。
    蘇諾眼眸微垂，她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們認識字嗎？”眼看氣氛開始凝重，蘇諾出聲問。
    “識得的。”沈昭回。
    一旁的李小月，怯怯的搖搖頭。
    蘇諾從一旁的書架上拿出一本書遞給她，讓她來讀。
    沈昭通暢的讀了起來，蘇諾拿起筆，讓她豎著寫下了書裏的幾個字。
    沈昭依言在空白的紙上寫了下來，蘇諾拿起筆，在這些字的右側，寫下了幾個簡化後的字。
    “這樣還認得嗎？”蘇諾問。
    “認得的，”沈昭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想要評價蘇諾寫的那些字的衝動，她不解的說道，“聖祖，您寫的這些字，就像是它們的簡化版，更好寫，也更好記了。”
    蘇諾點點頭，她拿起筆，再度寫下了四個字。
    “這些字呢？認得嗎？”蘇諾將紙遞給她。
    沈昭接過紙張，她邊看邊念，“人、人、平、等……”
    最後一個字她剛念完，嚇的她臉色一白，手裏的紙飄落在地，下意識的又要跪下去。
    蘇諾隨手一抬，沈昭腳下的大地忽然詭異的凸起，頂著她的膝蓋。沈昭一個趔趄，直接朝後坐了下去。
    李小月嚇得也要跪，卻被眼前這幕震撼到，直接呆在原地。
    “你說的很對，我來教教你們，這句話是什麽意思。”蘇諾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淡然的說道，“人人平等的意思是，你們兩個在人格上，跟我這個聖祖是完全平等的，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兩人嚇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李小月更是一副好像要哭出來，但又完全不敢哭的模樣。
    “所以在我這裏，不許下跪，誰要是跪了，”蘇諾一頓，看著兩人魂都快嚇沒了，她也不敢說太重的話，“……有罪！”
    兩人神色恍惚，似乎都有些沒懂。
    蘇諾來到沈昭麵前，衝她伸出了手。沈昭下意識的就拉住了蘇諾的手，蘇諾終於釋然一笑，用力將她拉了起來。
    “這樣才對嘛！”蘇諾淺笑。
    沈昭呆住，不知怎的，她忽然覺得，聖祖的手好溫暖，她笑起來好和善，就像是一個親切的大姐姐。
    蘇諾又問了兩人的年齡，得知沈昭十七歲，李小月十六歲，蘇諾看向她們的目光充滿憐愛。
    “我不需要人服侍……”蘇諾剛說完這句，眼看兩人那失落的神色，她伸手揉了揉她們的頭頂，“不過，你們可以白天過來打掃，打掃完之後，沈昭你可以教小月識字，等我回來了，你們就回自己的住處，有問題嗎？”
    “識字？我可以識字嗎？”李小月眼睛明亮。
    眼看蘇諾點了點頭，她直接開心的跳了起來。
    沈昭這次倒沒阻止她，她拉著李小月，開心的謝過蘇諾。
    “你們兩個，吃過了嗎？”蘇諾隨口問道。
    “啊？聖祖，我們晚上不吃東西的，”沈昭說道，“師父告訴我們，修為越深厚的人，吃的東西越少，有些外門的師兄師姐，可以半個月都不吃東西呢！所以我們也要從不吃晚飯做起。”
    蘇諾：……
    什麽狗屁理論！怎麽都進仙門了還不讓吃飽？
    這兩個小姑娘正是長身體的年紀，怪不得她們兩個這麽瘦！
    她從那個帶有空間的荷包裏拿出帶回來的一隻燒雞，塞進了沈昭懷裏，“你們兩個，吃！”
    她們原本還有些不敢，不過到底抵不過燒雞的香氣，兩人開心的分著將燒雞吃了。
    眼看她們滿足的打著飽嗝，蘇諾便讓她們把雞骨頭包起來，埋在了屋後的空地裏，這才拿出一張傳音符，叫來了守玄真人，讓他將兩個小姑娘帶了回去。
    得知了蘇諾的安排，守玄真人自然不敢有異議。
    等他們離開之後，蘇諾看著月色，她心情煩悶的爬上了那棵桃樹。
    眼看她一直靜悄悄的，也不說話，係統關懷的問，“主人，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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