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諾微微點頭，“她是人魔混血。”
    “什……”夙清歡震驚的瞪大眼睛，神色分外無措。
    她是真的很震驚，但並非震驚於林知意的身份。
    林知意是人魔混血，這她是清楚的，可是蘇諾是怎麽知道的？
    當然，蘇諾作為沉睡三萬年、修為深不可測的老祖宗，能一眼看出林知意的身份也並不奇怪，可是，為什麽蘇諾會這樣直白、如此坦誠告訴她？
    夙清歡茫然又慌亂，她對所有人都充滿了戒心，哪怕是提醒蘇諾，她也是藏了私心的。
    可是，這種私心最怕的，就是對方毫無保留的真心。
    這一刻，夙清歡甚至開始有些歉疚。
    “您、您知道……”她慌亂又不解，下意識的問，“那您怎麽沒拆穿她……”
    蘇諾沒有回答，她反而問道，“你覺得你那幾個師兄弟人怎麽樣？”
    夙清歡神色一黯，她微微低下頭，掩蓋住了眼底那仇恨的光芒。
    “這幾個人吧，聚在一起的時候，滿腦子隻知道情情愛愛，其他的事情全都給忘了。但是他們要是離開了門派，那就不知道他們有多大的破壞力了，”蘇諾歎了口氣，“所以還不如把他們幾個養在山上，讓他們隨便胡鬧呢，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靈石。”
    夙清歡這會兒隻覺得腦子都要打結了，蘇諾這樣思考的角度，對她來說真的是聞所未聞，但仔細一想又分外合理。
    “所以……”夙清歡神色恍惚，“您是想用林知意，把那幾個師兄弟拴在山上？”
    蘇諾點頭，“反過來也一樣，你那幾個師兄弟，同樣也是用來栓住林知意的。”
    夙清歡心情很是複雜，蘇諾越是傾心相待，她就越是難免心虛愧疚。
    “對了，這事兒你知我知，別往外傳啊。”蘇諾囑咐。
    夙清歡點頭應下，她沉吟一陣，忍不住問，“聖祖，林知意她是哪種魔族的混血呢？”
    “魅魔吧。”蘇諾答。
    夙清歡神色微怔，她皺著眉頭，有些不解，“難道他們幾個，是被她的魅術所影響？”
    “怎麽可能？”蘇諾直接否認，“再高級的魅術，也不可能會逃過你師尊的眼的。”
    夙清歡更加疑惑，“那她是怎麽讓他們對她言聽計從的？”
    “因為你那幾個師兄，本來就不怎麽樣，”蘇諾很是無語的說道，“林知意隻不過是投其所好，各個擊破，稍稍使了點勾引的小手段，你的那些師兄弟們就被她迷的連自己姓啥都忘了。”
    夙清歡：……
    這樣的真相，她雖不意外，但也更加心死了幾分。
    “組建去人間的團隊，還需要幾天確認名額，”蘇諾說道，“這幾天晚上你抽出時間來我這裏，我再幫你補補課。還有，要是你那幾個師兄弟再騷擾你，你不用怕他們，直接幹！放心，有我給你撐腰呢，你師尊或者守玄有意見，就讓他們來找我！”
    “……謝聖祖。”夙清歡真誠的謝過，之後便告辭離開。
    等她禦劍離開之後，蘇諾摸了摸桌上已經涼透的茶壺，無奈的歎了口氣，點火燒水煮茶。
    沒有燃氣灶和電磁爐的地方，真的是挺不方便的。她現在又不會法術，隻能用這種相對比較原始的方式了。
    好在她名聲在外，不管她做什麽都沒有人質疑，反而會讓人覺得‘聖祖這麽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係統，你有沒有發現，夙清歡她離開的時候，態度好多了，不再像剛來的時候那樣冷冰冰的了。”蘇諾笑吟吟的說著，拿起桌上的涼茶，準備潤潤喉。
    係統：“是的。據我分析，她在某個時刻，甚至對您有了對母親一樣的期待……”
    “噗——”蘇諾直接一口茶水噴了出去，她忍不住一陣咳嗽，好不容易喘勻了氣，她很是無語的說道，“你沒搞錯吧？她把我當啥？我把她當學生，她拿我當媽？我沒那麽顯老吧？”
    係統：“這跟您的外貌無關。您的強大，讓任何人都不敢以貌取人。但您又非常隨和，不像流風真人和掌門那樣高冷，讓人不敢親近，再加上您幾乎是傳說中的人物，所以很多人都是把您當長輩來看待。
    至於夙清歡，您對她有著遠超旁人的關心，而她又沒有經曆過女性長輩的教導，所以就很容易將您放在了想象中母親的位置。這點對您來說，是非常有利的。”
    蘇諾頓時有些糾結，“那我也不想給人當媽啊……”
    係統：“並不是真的讓您真的去扮演母親的角色，這更像是一種感覺。就比如說，您的文化中，傳說中的女媧，就是創造人類的母親，提到她，你們人類也會天然的產生親近，下意識的把她當做想象中母親來尊敬。”
    蘇諾恍然，她多少懂了係統的意思了。
    她笑吟吟的說道，“也不是人人都把女媧當媽來尊敬的。”
    係統疑惑，“您是指有別的信仰的民族嗎？”
    蘇諾打趣，“我是說紂王。”
    係統無語：“……那是藝術加工。”
    眼看茶水已經熱了，蘇諾正想為自己倒上一杯，忽然，她臉色一變，神情很是無奈。
    係統：“主人，又發生什麽了嗎？”
    “嗯……”蘇諾很是無語的扶額，“這次是夙清歡那邊開始上演狗血劇情了。”
    夙清歡禦劍離開雪照峰之後，她剛回到她的小院門口，就看到在門外等了一夜的二師弟蕭鶴眠。
    看到夙清歡回來，蕭鶴眠紅著眼睛走了上去，“我等了你一夜。”
    夙清歡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推開木門走進院內。
    蕭鶴眠眼睛更紅了幾分，他憤怒的攔在夙清歡麵前，“是不是除了大師兄，你的眼裏根本就看不到別人？！”
    蘇諾的八卦雷達頓時豎起，她驚訝的問，“係統！！！這個二師兄，該不會一直都是喜歡夙清歡的吧？！”
    係統：“主人您清醒一點，他的喜歡根本不值錢。”
    蘇諾：“……也是。”
    蕭鶴眠神色激動的繼續吼著，“……你也是，師父也是！你們就隻看得到天縱奇才、風光霽月的大師兄，為什麽你們都看不到我？！明明我跟他相比，根本就不差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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