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俊盯著他，說道：“我看是你餓了。”
    李承乾抬起頭，幹笑了一聲，說道：
    “我就開個玩笑，我剛才有在思考，我感覺我好像在哪本書裏，讀到過這個場景.....”
    “對了，我想起來，是《戰國策》！”
    李承乾猛地一拍大腿，大叫道：
    “是《戰國策》中的‘天下之士合從相聚於趙’。”
    打扮成太監的少女美眸閃爍了幾下，也想起這篇文章。
    程俊露出笑容，說道：“不錯，我剛才正是借用了這則典故。”
    “這篇文章的背景，是‘天下之士，合從相聚於趙，而欲攻秦’。”
    “文章所講，當時的秦王為此心憂，身為秦相應侯的範雎上奏說：‘大王不必憂心，臣可以使他們的聯盟土崩瓦解’。”
    程俊緩緩說道：“秦王問其原因，範睢回答是‘秦對於天下的策士，平日絲毫沒有怨仇，他們之所以聚會謀劃如何攻打秦國，是因為自己想借此富貴而已’。”
    “然後，範睢給出了解決的辦法：‘大王之狗，臥者臥，起者起，行者行，止者止，沒有相鬥的，但是投去一根骨頭，大王所有的狗，相貌凶殘的互相爭奪，亂咬亂叫，是什麽原因呢，是因為所有的狗，起了爭奪的心思’。”
    程俊看著二人，笑著說道：
    “人也一樣，當利益出現之時，人的本性，就會因此暴露出來。”
    “多年友好的朋友，會為眼前利益，反目成仇，一個團結的集體，也會因為突然出現的利益，發生紛爭。”
    李承乾眼眸一亮，說道：“你的意思是，要用利益，讓諸皇子和諸夫子分崩離析，各自為戰？”
    看著程俊點頭，李承乾想了想，說道：“可是我們手裏沒有什麽東西，能吸引到他們的啊。”
    程俊搖頭道：“有，隻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我問你，夫子渴望什麽？”
    李承乾這下懂了，立即道：
    “他們渴望名聲！”
    程俊問道：“那麽，皇子們渴望什麽？”
    李承乾道：“他們渴望得到我父皇的寵愛。”
    程俊道：“所以，我們隻需要準備這兩樣東西即可。”
    李承乾皺眉道：“這兩樣東西怎麽準備？”
    程俊笑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說完，他在李承乾耳邊，仔細的說著什麽。
    李承乾仔細聆聽著，聽完他的話，眼眸一亮道：
    “明白了！”
    程俊笑著道：“那咱們下午太極殿見，我也要回去準備準備。”
    “去吧去吧。”
    李承乾擺了擺手道。
    打扮成太監的少女在一旁看著，不知他們說了什麽，心裏滿是好奇，此時見程俊離開，方才問道：
    “殿下，程夫子跟你說什麽了？”
    李承乾哼哼道：“他在教我怎麽拱火。”
    少女怔然，“為什麽要拱火？”
    李承乾嘿笑了一聲，“因為我們要把父皇架在火上烤！”
    說完，他上下打量著少女，問道：“你今天過來，怎麽穿這身衣服？”
    少女哼聲道：“我樂意，你管我！”
    ......
    從東宮離開，程俊並沒有前往禦史台，而是離開了皇宮，回到懷德坊。
    懷德坊外，停放著一輛馬車。
    一進自家府門，程俊看到大哥和二哥，以及程忠，和程東阿一起，朝這邊走了過來。
    程東阿此時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正準備離開，看到程俊的身影，驚喜道：“三堂兄！”
    程俊笑著走了過去，說道：“看來我回來的時間剛剛好，再晚一會，我就要騎著馬出城追你了。”
    程東阿不好意思道：“還得勞煩三堂兄回來一趟。”
    “無妨。”
    程俊擺了擺手，看向程忠，問道：“該拿的都拿了嗎？”
    程忠笑道：“已經都放車上了，老奴還給他準備了一些長安的特產，讓他帶回去。”
    程俊這才放心，對著程東阿說道：
    “下次來，把叔父也帶來，你們下次來長安城，咱們再好好逛逛，這次對你招待不周，我心裏都過意不去。”
    程東阿趕忙道：“三堂兄說的哪裏話，要不是三堂兄，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呢！”
    程處默咧嘴道：“得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路上小心！”
    程處亮嬉笑道：“我給你挑了兩個府上最能打的，保準你回去的路上，沒人敢欺負你！”
    程東阿心裏暖意十足，感動不已，拱手道：“謝謝三位堂兄，謝謝忠伯，替我轉告伯父，我也感謝他，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
    “路上小心啊！”
    程家三兄弟和程忠一起，走到門口，目送著程東阿坐上馬車。
    就在此時，一道馬蹄聲響起。
    眾人轉頭望去，隻見程咬金拎著一個酒壺，騎著快馬，飛馳而來。
    “差點沒趕上！”
    程咬金翻身下馬，走了過來。
    程東阿聽到聲音，撩起車簾一看，驚喜道：“伯父，你也回來了！”
    程咬金先是瞅了一眼程俊，隨即咧嘴一笑道：“你是老子的侄子，你要走，老子必須得回來，這個你拿著！”
    說著，他將手中的酒壺扔給了程東阿，說道：“這是你爹最喜歡的果子酒，拿回去給他嚐嚐，另外告訴他，就說老子想他了，叫他沒事了，來京城逛逛。”
    程東阿連忙道：“我會轉告我爹的！”
    “伯父，三位堂兄，忠伯，我走了！”
    “路上慢些！”
    在程家一家人的目送下，馬車緩緩駛離懷德坊，離開京城，踏上了回往濟州的路。
    程咬金這才看向程俊，把他叫到一邊，問道：“聽說陛下要進行皇子月考？”
    竟然傳的這麽快......程俊疑惑道，“爹你怎麽知道的？”
    程咬金道：“朝中都傳遍了，陛下降了旨意，要弘文館的學士，還有國子監的博士，都來旁觀！”
    牢李還挺會烘托氣氛的......程俊有些哭笑不得，就聽程咬金道：
    “處俠，你教太子教的怎麽樣？”
    程俊敷衍道：“還行。”
    程咬金沉聲說道：“讀書人的事，老子幫不了你，你一定小心點，老子感覺陛下是衝你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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