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肅然道：“臣是在參太子！”
    李世民怒聲道：“那你為什麽事事說的朕？”
    程俊無辜道：“陛下，臣也不想提您啊，是您自己要問的。”
    “您是天子，您問臣，臣敢不老實回答嗎？”
    李世民氣笑道：“你少在這裝蒜，說到底，你就是來替太子撐腰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你也別參太子了，直接說朕得了！”
    程俊搖頭道：“臣不敢。”
    李世民罵道：“你還不敢？你已經在幹了！”
    程俊肅然道：“臣隻是在說實情而已，陛下，太子參諸王，是不想他的兄弟們越陷越深，是在幫他們。”
    李世民冷笑道：“幫他們？他明明是為了他自己！”
    “太子阻撓諸王捉錢，是為了拿這次的月考第一！”
    程俊搖頭否定道：“陛下此言差矣，太子拿第一，何必需要這樣做呢？”
    李世民道：“因為你們根本就沒想過堂堂正正的應對這次的月考比試，你們隻在想著怎麽讓諸王捉不到錢！”
    程俊看著李世民，說道：“陛下的話，臣聽不懂，臣和太子殿下，這半個月來，一直在行捉錢之法，怎麽就不是堂堂正正了？”
    “......”
    李世民聞言愣住了，回過神來，說道：“你放屁！你天天閉門不出，是哪門子捉錢之法？”
    程俊沉聲說道：
    “如果臣出門做事，豈不是就被諸王知道，臣跟太子是怎樣捉錢了嗎？”
    “到時候我們的捉錢韜略，被諸王知道，他們肯定會出手阻撓，屆時臣跟太子還怎麽捉錢？”
    程俊迎上李世民變得狐疑的眼神，說道：
    “當初陛下降旨，叫臣奉旨捉錢，臣本想弄李子酒，卻因為戴胄逼臣在朝堂上說出捉錢韜略，導致城中的李子價格大漲。”
    “臣經曆過類似的事，所以很是明白事以密成，語以泄敗的道理。”
    “因此，臣這才不得不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臣這樣做，有錯嗎？”
    程俊歎息道：“臣閉門不出，是為了保密，同時也是為了麻痹所有人。”
    “陛下卻覺得臣沒有捉錢，而放權給諸王，讓他們把局麵搞成這個樣子，出了亂子，陛下卻要把罪責推給臣和太子，這就是陛下的待臣之道嗎？”
    李世民冷笑了一聲，對他的話信不了一點，道：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別以為說的正義凜然，就能讓朕相信你的鬼話！”
    程俊肅然說道：
    “陛下若是不信臣的話，可以叫孫思邈來這裏，一問便知。”
    李世民聞言眼瞳一凝，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後手，問道：
    “這跟孫思邈有什麽關係？”
    程俊認真道：“您把他叫來，就知道了。”
    “......”
    李世民聞言沉默了下來，他心裏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
    別是這小子說的是真的吧......
    要是程俊說的是真的，他閉門不出，是為了掩人耳目，偷偷捉錢。
    那麽，程俊和太子不僅沒有錯，反倒是有功......
    這樣一來，以程俊的脾氣，今天這事，就不可能善罷甘休。
    他還不得跟上次一樣，請自己赴死？
    上次他是沒理辯三分。
    這次他占了理，李世民都不敢想等會他這個噴子的言辭將會是何等紮耳難聽。
    李世民喉嚨攢動了一下，額頭上浮現出了汗珠。
    要不，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李世民想開口說這話，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有些猶豫，萬一程俊說的話，是假的呢？
    一旦他說出這件事到此為止的話，以程俊的性格，肯定會讓自己收回給諸王的權力。
    收回諸王的權力，放程俊和太子回去，等到月考比試結束那天，程俊再來一句失策了，錢沒捉到，然後呈上來個百十來貫，該怎麽辦？
    這種事，別人幹不出來，程俊幹得出來！
    而且還是理直氣壯！
    不行，不能被他給耍了......李世民咬了咬牙，轉頭對著張阿難說道：
    “阿難，你去派人請孫道長過來！”
    “奴婢遵旨。”
    張阿難立即領旨，轉身離去。
    等他走後，李世民看著程俊，問道：
    “程俊......不，程愛卿，你跟朕說說，你這次行的什麽捉錢之法？”
    太子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這大半個月來，他一直在程府和程俊吃喝玩樂，就沒見他提到過捉錢之法，更沒見他捉過錢。
    程俊看著李世民，露出善良而溫和的笑容，說道：
    “陛下，等會孫思邈以來，您就什麽都知道了。”
    “......”
    李世民扯了扯嘴角，這小子倒是真謹慎啊，明顯是怕他知道了以後，把張阿難叫回來。
    李世民沉默不語，望著殿外方向，心裏有些忐忑。
    一方麵，他希望程俊說的是真的，另一方麵，他又希望程俊說的不是真的。
    複雜的情緒，持續了半個時辰左右。
    半個時辰後，張阿難領著鶴發童顏，身穿道袍的孫思邈走了進來。
    李世民打量著他，發現孫思邈的肩膀上，還挎著一個藥箱，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顯然是剛從城外義診回來。
    “臣孫思邈，拜見陛下。”
    孫思邈行禮說道。
    李世民看著他，直接問道：“孫愛卿，程俊跟朕說，你在幫他捉錢，是與不是？”
    孫思邈聞言一怔，轉頭看了一眼程俊，疑惑道：“捉錢？捉什麽錢？”
    是假的嗎......不知為何，李世民鬆了口氣。
    這時，程俊的聲音響起：
    “孫道長，你還記得大蒜素嗎？”
    孫思邈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貧道今天還從程府拉了三車大蒜素。”
    李世民心中一緊，“大蒜素是什麽？”
    孫思邈解釋道：“大蒜素，是程禦史弄出來的一種藥，經過這大半個月來的實踐，此物確實如程禦史所言，能治療多種疾病。”
    “此物如今在長安城，極受歡迎。”
    李世民道：“你說這大蒜素極受歡迎，就是賣的很好了？”
    孫思邈搖頭道：“陛下誤會了，這大蒜素，不要錢。”
    不要錢......李世民看向程俊。
    程俊肅然道：“今天開始要收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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