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拿我當招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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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俊有些莞爾,這裏的仆役說話,都跟樂雲樓的仆役不一樣。
    尉遲寶琳道:“赴宴。”
    仆役畢恭畢敬問道:“不知設宴者是哪位君子?”
    尉遲寶琳道:“宇文崇嗣。”
    仆役笑著攤開手掌比劃出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請隨奴來。”
    眾人跟在他身後,往清芬樓深裏走去。
    清芬樓內環境清雅,使人心曠神怡。
    來到一處屋外停下,清芬樓的仆役低聲道;“幾位君子,如有什麽吩咐,叫奴便是。”
    說完,他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眾人頷首示意,等他離開,將目光放在了屋子裏。
    程俊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屋子很大,擺放著一張張案幾和坐墊,此時,屋內正坐著四名麵容身姿都很出眾的妙齡女子,和六名青年。
    這是來相親的吧......看著六名青年和四位妙齡女子說說笑笑的樣子,程俊眼瞳一凝。
    這場麵,他在前世看過很多次,一眼便看出今天宴會的主題,轉頭看著尉遲寶琳,問道:
    “你確定你是來受熏陶的?”
    尉遲寶琳猶豫了一下,最終老實交代說道:
    “處俠兄,實話跟你說了吧,我爹不知從哪裏打聽到,宇文崇嗣今日中午在清芬樓設宴,還請來了褚遂良。”
    “他說褚遂良在的地方,一定有很多大家閨秀,讓我過來看看有沒有覺得心儀的女子,回去了跟他說,他好派人去找那女子的父母提一提這事。”
    程俊盯著他道:“那問題來了,宇文崇嗣有沒有請你來赴宴?”
    尉遲寶琳撓了撓頭道:“沒有......”
    程俊扯了扯嘴角,說道:
    “你這不是扯犢子嗎?”
    “人家沒請你赴宴,你過來幹什麽?”
    尉遲寶琳注視著程俊,說道:
    “我也是這麽跟我爹說的,你知道我爹怎麽說的嗎?他說,你有辦法。”
    “......”
    怪不得尉遲敬德叫你來找我......程俊恍然,隨即擺手說道:
    “這個忙,我還真幫不了,坐在屋子裏的那六個男的,我是一個都不認識,更認不出誰是宇文崇嗣,怎麽幫你混進去?”
    尉遲寶琳嘿笑道:“辦法,我在路上已經想好了!”
    “你站在這裏,不要走動。”
    程俊眼瞳一凝,“你去幹什麽,去買橘子?”
    尉遲寶琳愣然道:“我買橘子幹什麽?我就是去跟她們套近乎。”
    隻要別讓我看你背影就行......程俊臉色一緩,又問道:“你去套近乎,叫我站這別動是什麽意思?”
    尉遲寶琳耐心說道:“你等會就知道了。”
    說完,他走到屋門處,對著裏麵的四名女子大吼道:
    “程俊來了!”
    話音甫落,屋內的人紛紛投來目光。
    本來和男子相談甚歡的四名妙齡女子,聞聲停下了跟那六名青年的交談,起身好奇的走了出來。
    當看到穿著雲紋青衫的一米八五大高個,眾妙齡女子們眼眸一亮。
    “雲紋青衫...果真是程三郎!”
    四名女子相貌都很出眾,打量著程俊身上的雲紋青衫,再一看他的身形,眾人心中立即有了判斷,又驚又喜的走上前。
    其中穿著間色裙的妙齡女子,笑起來甚是甜美,行禮道:
    “程三郎,久仰大名!我叫趙半煙,家父吏部員外郎趙仁本。”
    另一名穿著石榴籽色紅裙的妙齡女子望著程俊,行了一禮,眸光異彩道:
    “我叫岑菱,家父校書郎岑文昭,我伯父是中書侍郎岑文本。”
    旁邊穿著圓領中單,外穿翠綠色翻領袍的妙齡女子,眉宇間英氣十足,脆聲道:
    “我叫陳夢芹,家父水部郎中陳賢德,我祖父是陳叔達。”
    另一位女子身形高挑,上穿窄袖內衫,下穿高腰裙,眸含秋水,嬌聲道:
    “我叫唐秋燕,家父吏部侍郎唐姣。”
    程俊見她們自報家門,沉吟兩秒,拱手說道:“在下程俊,字處俠。”
    尉遲寶琳也在旁邊對著四位妙齡少女行了一禮,隨朗聲道:
    “諸位小娘子,幸會幸會。”
    “我叫尉遲寶琳,家父吳國公尉遲敬德。”
    看到四位妙齡女子投來目光,尉遲寶琳清了清嗓子,說道:
    “我聽聞程三郎在長安城的名氣比較大,就把他請來了,也不知道請他過來,對還是不對。”
    原本對他不感興趣的四位妙齡女子,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穿著高腰裙的唐秋燕嬌聲道:“程三郎能來清芬樓,是清芬樓的福氣。”
    尉遲寶琳不停點頭,附和說道:“唐小娘子說的對極,我也是這般認為,剛才你提到清芬樓,讓我想起剛才和程三郎來此的路上,我問他知不知道清芬樓。”
    四位相貌出眾的妙齡女子聞言,再次看向尉遲寶琳,等待著他的下文。
    尉遲寶琳說道:“程三郎先說不知道,隨後又說他雖不知道,但能猜出這裏為什麽叫清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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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三郎說,魏晉時期有一個人名叫陸機,他著有《文賦》一篇,其中有一句,寫的是‘詠世德之駿烈,誦先人之清芬’,清芬,常用來形容高潔的德行。”
    “這清芬樓,取此二字為名,是告訴這裏的客人,能來這裏的,都是有高潔德行的人。”
    看到四名女子被吸引來目光,眸光閃爍著異色的樣子,尉遲寶琳趁熱打鐵現學現賣說道:
    “還不止如此。”
    “我跟你們講,程三郎是真有高潔的德行,我們一進平康坊,程三郎看到路邊有一輛馬車,馬車上坐著一個小女孩。”
    “程三郎走過去,跟那個小女孩聊了一會功夫。”
    尉遲寶琳問道:“你們知道為什麽他要這樣做嗎?”
    唐秋燕好奇問道:“因為那個小女孩可愛?”
    尉遲寶琳咧嘴說道:“當然不是。”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他這樣做的目的,事後我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程三郎說,這人啊,到底是人性本善,人性本惡,是各有各的理。”
    “但是不可否認,一個人不經意的行的善舉,或是起的惡念,會改變另一個人。”
    “我跟你們說的那個小女孩,一個人坐在馬車裏麵,當時來往的行人很多,若是有人起了歹念,將小女孩拐跑,無疑會改變她的一生。”
    “所以,程三郎便親自站在馬車旁邊,照看了一會小女孩,等她的父親回來,才離開。”
    尉遲寶琳笑著道:“我誇程三郎有愛,程三郎卻說,我隻看到了表麵,他是在踐行漢昭烈帝的教誨。”
    唐飛燕好奇問道:“什麽教誨?”
    尉遲寶琳道:“勿以惡小而為之,勿以善小而不為。”
    聽到這話,四名妙齡女子目光異彩連連的看著程俊。
    “真不愧是程三郎!”
    趙半煙發出由衷的敬佩,旋即又對著尉遲寶琳說道:
    “尉遲君子能複述如此清楚程三郎的話,也甚是厲害。”
    尉遲寶琳趕忙道:“其實我也夾雜了一些個人的見解。”
    陳夢芹抿著嘴唇輕笑道:“那就更了不得了!”
    尉遲寶琳頓時露出笑容,很是享受她們的誇讚。
    “......”
    程俊站在一旁,投給尉遲寶琳一個善良的笑容。
    他娘的,我拿孫思邈當招牌,你拿我當招牌......
    尉遲敬德支的招吧?
    怪不得尉遲寶琳一路對他問東問西,問個沒完沒了。
    在那套他的話呢!
    不得不說,這一招很有用。
    尉遲寶琳一下子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女子們還想追問尉遲寶琳,想要從他口中,知道程俊更多的事。
    但就在此時,屋內的六名青年走了過來。
    “程三郎博學多才,且又能夠時刻踐行前人的教誨,真叫人敬佩。”
    為首的高瘦青年笑著行了一禮,說道:
    “在下宇文崇嗣,家父郢國公宇文士及。”
    程俊微微頷首示意,將目光放在了他身後的五個青年身上,發現他們正瞪視著尉遲寶琳。
    一名身穿深藍色袍衫的青年上前一步,質問道:“尉遲寶琳,你還記得我弟弟崔挹嗎?”
    尉遲寶琳怔然,“崔挹?崔挹是誰?”
    那名青年盯著他道:“家父崔仁師,在下崔攝,崔挹是我弟弟,他脖子上有一顆痣!”
    “禦史選拔之時,你帶人打得他,你忘了?”
    尉遲寶琳登時默然不語,程俊則想起來,當初尉遲寶琳帶人打文官之子的時候,就是逮著那位脖子上有痣的少年,哐哐一頓暴揍,原來這人是那位有痣少年的哥哥......
    而此時,崔攝對著四名妙齡女子說道:“諸位小娘子,你們有所不知,這個尉遲寶琳,好武逞凶,陛下選拔禦史那天,他帶著武官的兒子,將一眾文官的兒子,打的鼻青臉腫!”
    說著,他指了指身後的五個青年,說道:“除了我弟弟,還有他們的弟弟,都慘遭尉遲寶琳的毒手!”
    四名妙齡女子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尉遲寶琳神色微變,反駁道:
    “那也是你們幾個的弟弟做得不對,誰讓他們將我處俠兄給的腰牌,隨手扔在他的腳下,我揍他們,是看不慣他們反複無常的小人行徑!”
    崔攝冷聲道:“打人你還有理了?我弟弟做得不對,自有我家裏人訓誡,你一個外人,憑什麽對他動手?我這個當兄長的,今天要給他討個公道!”
    尉遲寶琳見自己的話被頂了回來,在四名妙齡女子的注視下,臉色漲紅起來。
    正當他下不來台時,一隻筋肉賁張的手臂,從尉遲寶琳身後伸了過來,拽住了崔攝的衣領。
    眾人一看,竟是程處默。
    程處默手臂猛地用力,將崔攝拽到自己麵前,神色嚴肅道:
    “你跟我出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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