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固也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
    “這不可能！”
    在家祭拜，求上蒼降下災禍？但凡是個人，都知道當官的不可能做這種事。
    這不是造謠嗎！
    陳夢芹嗬斥道：“有朝堂會上的資深朝臣作證，真相就擺在眼前，你還敢還說不可能？”
    何固掃視了眾女一眼，思緒飛轉問道：
    “你說的這個資深大臣，是誰？”
    岑菱淡淡道：“那位資深大臣，看見有人做這等醃臢事，心憤不已，為什麽不自己站出來說，而是要透露此事真相給我們？他就是知道盧挺的為人，所以才想出這等伸張正義且能自保的手段，你覺得我們會出賣這位自身大臣嗎？”
    何固大喝道：“盧少卿之心，何其光明，盧少卿之行，何其磊落，你說的那個資深大臣，分明是一派胡言！”
    趙半煙看著他說道：
    “你這句話，也可以用在程三郎身上！”
    唐秋燕附和道：“就是就是，程三郎之心，何其光明，程三郎之行，何其磊落！他為民做事，為君分憂，為社稷嘔心瀝血，怎麽到你這等宵小口中，他就成了被上蒼懲罰的人了？”
    陳夢芹嗬嗬笑道：“百姓說他好，就唯獨你說他的不是，你算老幾？”
    曲玥也開口道：“你出來散播對程三郎不利的謠言，定是有人指使！”
    站在後麵的十名程三郎應援會的骨幹妙齡女子紛紛道：
    “對，你肯定是盧挺的走狗！”
    “你收了盧挺多少錢？”
    “你要是想要錢，不一定非得從盧挺身上討，隻要你願意說出背後主使，這錢，我出了！”
    何固屬實沒想到這十五個妙齡女子，一個個伶牙俐齒，說的他心中惱怒，嗬斥道：“你們休要胡說！”
    趙半煙攤開手掌道：“那你就拿出證據來啊！”
    “我們能拿出證據，證明地動跟盧挺有關，你拿的出來證據嗎？”
    說著，趙半煙望向了坐在屋子裏的其他幾名青年，冷哼道：
    “還有你們幾個，你們要是覺得程三郎有罪，就拿出他犯罪的證據！在背後嚼舌根，造他的謠，算什麽讀書人！”
    眾青年本想作壁上觀，沒想到趙半煙竟然將矛頭指向了他們，紛紛怫然。
    其中一名青年站起身道：
    “我們是不是讀書人，輪不到你們置評！”
    趙半煙嗬笑了一聲，指了指唐秋燕，說道：
    “她叫唐秋燕，她的父親，是吏部侍郎唐姣，我們置評不了，她身為吏部侍郎的女兒，能不能置評你們？”
    眾青年聞言，臉色紛紛一變。
    趙半煙又指了指站在旁邊的陳夢芹，說道：
    “她叫陳夢芹，她的祖父，是江國公陳叔達，她身為江國公的孫女，能不能置評你們？”
    眾青年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趙半煙蔥白手指又指向了岑菱，說道：
    “她叫岑菱，是中書侍郎岑文本的侄女，她能不能置評你們？”
    說完，她指了指自己，淡淡說道：
    “我叫趙半煙，家父吏部員外郎趙仁本，我有沒有資格置評你們？”
    “......”
    她們怎麽有這麽大的來曆......眾青年喉嚨攢動了一下，彼此對視了起來，都看出對方眼眸中的不安。
    趙半煙這時又說道：“你們如果是讀書人，你們就應該知道，吏部是做什麽的。”
    眾青年沉默起來。
    身為讀書人，自然對朝廷的製度再清楚不過。
    大唐施行的是三省六部製。
    吏部，是六部之一，同時，也是六部之首。
    吏部負責選拔官員，管理文官的任免和考核?。
    朝堂上要是有哪個不長眼的得罪了吏部的二把手，升遷之路就算是走到頭了。
    而且，麵前這四位有身份的女子當中，可不單單隻有吏部侍郎和吏部員外郎的女兒。
    還有國公的孫女，中書侍郎的侄女......
    這兩個人隨便哪一個在朝堂上打一聲招呼，就能絕了他們這些人的仕途，讓他們讀了這些年的書全部白讀。
    其中一名青年站起來賠笑道：“諸位小娘子，我們也是聽他說的，才憤慨附和。”
    “我們沒有造程三郎的謠！”
    陳夢芹柳眉豎起道：“程三郎也是你叫的？”
    “你隻配稱呼他的職務！”
    那名青年神色一僵，連忙改口，解釋道：“我們與程禦史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怎會與他過不去呢？”
    其他青年紛紛起身，跟何固撇清關係道：
    “對啊，今天也是何固設宴，我們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裏散播程禦史的謠言！”
    “誤會，都是誤會！”
    “冤有頭債有主，諸位小娘子生氣，也該生他的氣才對。”
    “我們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池魚啊。”
    “對，我們冤枉！”
    眾女聞言，這才臉色一緩，趙半煙眸光一閃，問道：
    “就是說，你們願意作證，他在造謠生事？”
    眾青年頓時明白她的意思，紛紛點頭道：“我們願意作證！”
    眾女也明白過來，陳夢芹轉頭看向唐秋燕，說道：
    “秋燕，去報官！”
    說著，她瞪視著臉色難看的何固，說道：“我就不信，你造朝廷命官的謠，官府會不抓你！”
    “我這就去官府叫人過來！”唐秋燕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何固正在暗惱請的這幫人沒有骨氣，聽見對方自報身份就倒戈了過去，這時看到唐秋燕離開，臉色一變。
    私底下說歸說，沒什麽要緊，但是扯到官府，事情就大了。
    他想也不想，就要衝出屋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陳夢芹見狀，嬌叱道：“想跑？”
    “往哪裏跑！”
    說罷，她一腳將對方踹了回去。
    何固躲閃不及，挨了一腳，身體瞬間失去重心，朝後麵倒去。
    屋內霎時響起撞倒案幾的聲音。
    眾青年暗暗咂舌，這女子脾氣怎麽這麽爆......
    趙半煙卻對此並不意外，多年的相處，讓她對陳夢芹知根知底，知道她的性格如她祖父一般火爆，轉頭望向曲玥，說道：
    “曲玥妹妹，你去叫清芬樓的夥計過來，多叫來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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