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低頭仔細的織著毛衣，小時候他奶奶最喜歡的就是織毛衣，每年天冷的時候，奶奶都會給家裏人織上一件，奶奶自從上了歲數，眼神不濟，穿線都費勁，就讓他幫忙穿線。
    那時候，家裏人都曾勸過她，眼神不好就別織了，偏偏老人家固執，非說過年要是不給家裏人織上一件，年就過得不踏實。
    當時程俊還小，在大家都反對的時候，他表示支持，但是也覺得奶奶年紀大了，織起來勞神，他便主動代勞，幫奶奶給家裏人織毛衣。
    也因為他天賦異稟，學什麽都快，打小就練會了這樣的技藝。
    不過，連程俊都沒想到，小時候學會的東西，穿越之後竟然派上了用場。
    休息了一會，程俊揮了揮手腕，抬頭看向眾人，發現他們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織出來的半成品。
    看到程俊停了下來，程忠好奇問道：
    “三郎，你這是打算直接織成衣服？”
    程俊笑道：“對。”
    程處默恍然道：“你這麽一說，我才發現，這是衣服的雛形。”
    程處亮道：“三弟手藝真好。”
    何止是手藝好，簡直稱得上是驚為天人......程忠在一旁心裏想著。
    在程忠的記憶裏，除了獸皮等裘衣外，基本上大唐的衣服，是先紡成紗線，再織出布，由布匹裁剪為衣服。
    程俊卻是直接將線織成衣服。
    這等技藝，聞所未聞。
    程忠好奇問道：“三郎是從哪學的？”
    “書上。”
    程俊敷衍的說著。
    程忠聞言，不再多問，因為觸及了他的盲區，問道：
    “三郎，像這樣織出來一件衣服，需要多長時間？”
    程俊再次織了起來，同時說道：“快的話，兩三天，慢的話，一兩個月。”
    “忠伯，你跟底下人一起再弄一些毛線出來，我有用。”
    程忠應聲道：“是！”
    程處默看著程俊手裏的動作，躍躍欲試道：“三弟，讓我也試試。”
    程俊聞言，從旁邊拿起兩根木棍，遞給他，然後又給他拿了一團毛線，說道：“你要先這樣，然後這樣......”
    程處默認真的聽著，然後按照程俊教的坐了起來。
    半晌後，程處默額頭上青筋暴起，放下手裏的木棍，直擺手道：
    “太難了，我學不會！”
    程處亮嬉笑道：“大哥真笨，給我試試。”
    說著，他接過兩根木棍，拿著毛線放在小腿上，開始織了起來。
    一刻鍾後，他臉色鐵青的放下木棍，嘟囔道：“這是人能弄的嗎？”
    程俊哭笑不得道：“你倆還是弄幫忙弄毛線吧。”
    讓他們動手，屬實難為他們了。
    程俊嚐試著將織毛衣的手藝教給旁邊的仆役們，驚奇的發現，他們竟然學的很快。
    雖然動作慢，但是每一步都沒有問題。
    程俊滿意點了點頭，誇讚了他們幾句，同時告訴他們，如果能織出來一件成品，獎賞一貫錢。
    當然，將羊毛變成毛線的流程不能落下。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到有錢拿，而且還是一貫錢，眾仆役們神色興奮，宛若打了雞血一般，更賣力的幹了起來。
    接下來的四天時間，程俊閉門不出，困了就睡，睡醒就織毛衣，餓了就吃，吃完了繼續幹活。
    四天之後，程俊不僅織出了一件毛衣，還織出了一件毛褲。
    而其他學會織毛衣的程府仆役們，四天時間隻完成了毛衣的五分之一。
    當得知完成了之後，程處默和程處亮飛快的來到他的屋子。
    一同而來的，還有程咬金。
    自從四天前回來聽說了程俊要幹的事，便一直等著這一天。
    程咬金今日特地請了一天休沐在家，此時來到程俊的屋子，看到程俊的榻上放著白色的毛衣和毛褲，眼睛都看直了，咂舌道：
    “處俠，還真讓你弄成了......”
    他仔細打量著，發現尺寸自己好像也能穿得上。
    就在此時，旁邊響起程處默的聲音：
    “我來試試看怎麽樣！”
    看著他走過來，程咬金直接將他扒拉到一邊，說道：“讓老子先試！”
    說著，他拎起毛衣在身上比劃了一下，一看便懂該怎麽穿在身上，立即脫下衣服，裸著上身，將毛衣套在了身上。
    “還挺合身！”
    程咬金扭了扭腰，伸展了一下雙臂說道。
    那是，我就照著你們仨的三圍織出來的毛衣毛褲......程俊心裏想著，問道：
    “暖和嗎？”
    程咬金不假思索道：“暖和！”
    “比去年老子穿的那件衣服暖和！”
    說完，他又補充道：“就是有點紮。”
    “嗯......還有點味道。”
    程俊聞言一笑，“曬上幾天就不怎麽有味了。”
    至於穿著有點紮，主要還是因為純手工製作的毛衣，沒有經過充分的柔軟處理，導致毛纖維較硬且粗糙。
    但這不是大問題，畢竟，他弄出這些初代毛衣，本來就不是給國公這個階級的人穿的。
    這些毛衣的受眾群體，是尋常百姓。
    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過冬對有錢人來說，不是問題，但對於尋常百姓而言，過個冬天，不知道會凍死多少人。
    能有一件毛衣禦寒，已經是萬幸，不會顧及穿起來紮不紮皮膚，有沒有味道。
    程處默這時急聲道：“爹，你穿夠了沒有，讓我也穿穿。”
    他一邊說著，一邊動手將衣服從程咬金身上往下扒。
    程咬金瞪著他道：“你輕點，別把毛衣弄爛了！”
    程處默聞言手上動作立即輕柔了許多。
    程咬金也很配合的將毛衣脫下來，遞給了他。
    程處默立即換上毛衣，感受了一下，然後肅然看著程咬金道：
    “誰說這毛衣紮了，這毛衣可太棒了！”
    程咬金聞言衝著他翻了翻白眼。
    程處默則看向程處亮、程俊、程忠以及門口的一眾仆役，問道：
    “我穿著怎麽樣？”
    眾人看著紛紛點頭，誇讚著好，程忠笑道：“大郎穿著很有氣質。”
    程處默咧嘴一笑，摸了摸毛衣，說道：“我覺得冬天的話，穿它就不用穿中衣了。”
    程處亮叫道：“大哥，給我也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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