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亨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賠笑著道：“陛下！”
    李世民嗯了一聲，然後轉頭對著張阿難說道：“阿難，把柳亨帶下去，賞五鞭子。”
    柳亨聞言，臉色一變，“陛下，臣不是沒抗旨嗎，怎麽還打臣啊？”
    “十鞭子！”李世民對著張阿難補充了一句，隨即盯視著柳亨，說道：“你再頂嘴，朕就再往上加，朕不信加不到你斬立決！”
    柳亨臉色頓時苦了起來，閉著嘴，一聲不吭。
    李世民冷哼道：“你也別覺得朕是無緣無故處置你，程俊雖說替你脫了罪，但是，你把他們帶去狩獵，讓太子和公主遭遇到了危情，這就是你的罪過！”
    “打你十鞭子，是讓你長個教訓！”
    “明白了嗎？”
    柳亨撓了撓頭，道：“臣明白了，臣願意受罰。”
    李世民揮了揮手，讓張阿難將柳亨帶下去。
    隨即，他望著程俊，說道：“程愛卿，柳亨的罪過，朕已經從輕處置。”
    “現在該你了。”
    程俊一怔，“臣有錯嗎？”
    李世民冷哼道：“誰讓你狩獵去了？”
    程俊沉吟道：“陛下，臣是武官之子，狩獵不是很正常嗎？而且，您是給柳少卿降旨，不許他狩獵，又不是不許臣狩獵，臣覺得臣沒有過錯。”
    李世民嗬斥道：“你當職期間，跑去狩獵，你還有理了？”
    程俊肅然道：“臣事先已經向溫大夫請過假！”
    “陛下要是覺得臣請假請的不對，那臣下次休沐時候，就不休沐，多當職一天！”
    李世民抬起手指，重重的點了點他，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麽就不明白朕的意思！”
    程俊沉吟兩秒，然後沒有吭聲。
    李承乾這時開口道：“程俊，你怎麽還沒想明白，我父皇的意思是，你不該不帶上他啊！”
    李世民瞪他了一眼，“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朕是那種人嗎！”
    李承乾聞言縮了縮脖子，幹笑了一聲，心裏嘀咕著，明明就是沒帶上你，你才生氣，還不讓人說......
    程俊此時卻是心頭一動，問道：“陛下是不是在想，狩獵時候，到底是長弓好用，還是燧發槍好用？”
    聽到這話，李承乾不由望向了程俊，再一看李世民，見他嗯了一聲，心中有些意外，難道真是我猜錯了？
    李世民走到了大蟲跟前，看著大蟲身上的燧發槍打出的傷口，眯起眼眸道：“這頭大蟲，當真是燧發槍打死的？”
    程俊點頭道：“是！”
    李世民轉頭看著程俊，說道：“你沒有騙朕？”
    程俊再次點頭，“沒有！”
    李世民搖頭道：“朕不信，燧發槍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威力。”
    程俊秒懂他的言外之意，立即說道：“陛下若是不信，臣可以帶陛下出城去一趟野外，陛下親自試一試，便知真假。”
    李世民皺眉道：“莒國公唐儉當初勸諫過朕，身為天子，不該狩獵......”
    程俊耐心道：“陛下，您又不是去狩獵，您是去試一試燧發槍是不是真的能打死大蟲，狩獵是私事，試驗燧發槍威力，那是公事，您是出城辦公，合情合理！”
    李世民喉嚨攢動了一下，隨即將手中的長弓扔給了李承乾，沉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前麵帶路，朕要出城，試一試燧發槍的威力！”
    李承乾聞言心裏嘀咕著，我就知道我沒猜錯......
    程俊一笑，拱手說道：“那就請陛下換一身便裝，臣再帶陛下前去！”
    “等著！”
    李世民說完，便腳步飛快的回往甘露殿內，顯然一刻也不想多等。
    李承乾在一旁看著李世民走入殿內的背影，湊到了程俊身邊，小聲道：“你剛才是不是在給我父皇遞話？”
    程俊瞅著他道：“那還用說？陛下為啥生氣，殿下又不是看不出來，陛下就是想出城狩獵，但是沒有理由，我不給陛下一個台階，咱們今天誰都別想走，得耗死在這。”
    李承乾對著他豎起一個大拇指，“還是你會說。”
    說著，他感慨道：“我父皇大概有一年多沒狩獵過了，今天聽咱們出去狩獵，肯定是把他的癮給勾了上來，你這次出城，可得多做一些準備。”
    程俊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可能一兩天不回來？”
    李承乾點頭道：“我估計是，我父皇這一出城打獵，我估摸八成，得在外麵過個夜。”
    “你出去的時候，多帶兩件衣服，別到時候到了外麵，沒換洗的衣物。”
    程俊笑道：“你不跟著去啊？”
    李承乾哼哼道：“我才不去，萬一再碰上大蟲咋整？我跟我父皇不一樣，我看到大蟲，那是腿軟的走不動道，被大蟲追著咬，我父皇不一樣，他看見大蟲，大蟲能被他追出十裏地。”
    李麗質在旁邊不滿道：“兄長，你說的咱父皇箭術好像很差一樣。”
    李承乾瞅著她道：“你不懂，咱父皇這麽久沒狩獵過，他憋著癮呢，他是想多玩玩，估計得把大蟲射成篩子才肯罷休。”
    程俊聞言，看向了不遠處滿是箭矢的草人靶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看得出來，老李的癮是真的大。
    就在此時，柳亨臉色漲紅，咬著牙關，不停地搓著後背，一臉痛苦的朝著這邊走來。
    程俊看著他，問道：“有這麽疼嗎？”
    柳亨苦笑著道：“十鞭子啊，哪能不疼嗎，那幫皇宮侍衛，打起來都不留手，疼的我都快見到我太奶了！”
    李麗質聞言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李承乾也咧了咧嘴，“你就偷著樂吧，才挨了十鞭子，要不是程俊，你的腦袋已經掉在了東市。”
    柳亨聞言當即抱拳對著程俊，感激道：“多謝長安伯！若不是你，我今天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程俊笑了笑，隨即看了一眼甘露殿方向，壓低聲音，對著他道：“你還想不想狩獵？”
    柳亨連忙擺了擺手，“不敢不敢，我這回是真怕了。”
    程俊道：“如果陛下準許你去狩獵，你去不去？”
    柳亨眼眸一亮，“真的嗎？”
    程俊看著他，露出善良笑容道：“你真就是記吃不記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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