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世民剛剛端起酒盞，就要抿酒時候，忽然聽到這個動靜，不由一愣，這是什麽調調。
    緊跟著，伴隨著可汗和頡利的同時舞蹈，十名侍衛開口唱了起來：
    “一步踏錯終身錯~~”
    “來唐伴舞為了生活~”
    “可汗也是人~”
    “心中的痛苦向誰說~~”
    “噗——”坐在龍榻下方的房玄齡剛剛喝了一口酒，聽到歌聲，忍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
    旁邊的杜如晦也被嗆的不停咳嗽，“咳咳咳......”
    不隻是他，麟德殿內，一時間響起了噴酒聲音。
    文武百官此時有一半人，幾乎變成了噴壺。
    李世民此時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像是有蟲子在爬，尤其是看到百官有一半人變成了噴壺，再忍不住，漲紅了臉，叫來張阿難，對他道：“去，把李百藥叫過來。”
    張阿難立即快步去找李百藥。
    很快，便帶著李百藥來到了龍榻跟前。
    “陛下。”
    看著他行禮模樣，李世民擺了擺手，“行了，別行禮了，朕問你，誰弄出來的這調調？”
    李百藥神色嚴肅說道：“好叫陛下知曉，是太子殿下。”
    李世民眼瞳一凝，“承乾？”
    說實話，他有些不信。
    畢竟，以李承乾的腦子，如果沒有“高人”指點，不可能想出這種節目。
    李百藥卻不管這些，隻管實話實說道：“是，太子殿下說，今天弄了個攢勁的節目。”
    李世民板著臉道：“是夠攢勁的。”
    “瞧瞧，多攢勁啊，大家都成噴壺了！”
    說著，李世民轉頭對著張阿難說道：“去，把程俊給朕叫來！”
    “奴婢遵旨！”
    此時，程俊正坐在李承乾身邊，津津有味的看著兩位可汗的傾情奉獻。
    不得不說，這兩個老頭子，跳舞真是一絕。
    別看年紀大了，跳舞動作是真麻利。
    正在此時，張阿難忽然跑了過來，對著他招了招手，“長安侯，趕緊過來，陛下召你過去！”
    程俊一怔，老李不好好看他兒子給他準備的攢勁節目，叫我過去幹什麽。
    心中雖然這樣想，程俊還是站起身，快步走了過去，跟在張阿難身後，來到了李世民麵前，看著對方板著臉龐，有些困惑，先行禮道：
    “陛下。”
    李世民指著正在舞池中間跳舞的兩名可汗，質問道：“你弄出來的？”
    程俊沉吟兩秒道：“跟臣沒關係，是太子殿下弄出來的。”
    李世民冷笑道：“朕要是把承乾叫來，他要是說跟你有關係，你怎麽說？”
    程俊肅然道：“要說跟臣沒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不愧是陛下，一下子找到了症結所在......李百藥和張阿難在旁邊心裏想著。
    李世民又問道：“這詞兒是誰寫的？”
    程俊正色道：“太子殿下。”
    李世民盯著他，“嗯？”
    程俊沉吟道：“臣給了他一個範本。”
    李世民再問道：“這個調呢？”
    程俊解釋道：“太子殿下找宮裏的樂師調的。”
    李世民追問道：“你沒給建議？”
    程俊沉吟道：“臣倒是也給了點建議。”
    李世民怒然，“那不就是你弄的嗎？”
    程俊神色一肅，“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儲君也是君！”
    李世民氣笑道：“這個時候，你開始說這話了？”
    程俊奇怪道：“陛下，您覺得有什麽問題？”
    “你覺得沒問題？”李世民指了指麟德殿的文武百官，“你瞧瞧，多少人成噴壺了？”
    程俊點頭道：“成噴壺就對了，說明有效果！”
    李世民沒好氣道：“反效果也是效果？”
    程俊看了一眼文武百官，發現他們一個個笑容滿麵的看著兩個可汗跳舞，說道：“陛下，你仔細瞧瞧，大家不是都很樂嗬嗎？”
    說完，不等李世民反駁，程俊接著說道：“陛下，太子殿下覺得，這樣做，能讓您開心，您瞧，太子殿下向這邊看來了。”
    李世民轉頭望去，看見李承乾確實朝這邊張望，狐疑道：“朕怎麽感覺，他是在看你啊。”
    程俊肅然道：“陛下，這是您的錯覺，您在麟德殿，就是太陽，所以，太子殿下一定是在看您。”
    李世民擺了擺手，說道：“過來坐下。”
    等到程俊坐在龍榻下方，最靠近龍榻的位置，李世民方才問道：“這叫什麽？”
    程俊道：“可汗淚。”
    李世民皺眉道：“怎麽聽著這麽苦啊？”
    程俊一樂，“瞧您說的，兩位可汗都來這獻舞了，可不苦嗎？”
    李世民提醒道：“但跟今日的慶祝不符。”
    程俊一本正經道：“陛下，兩位可汗在這都可汗淚了，不顯得您文治武功，聖明至極？”
    “他們要是大笑，那才與今日的慶祝不符。”
    就在此時，長孫皇後聲音傳來：“二哥，這歌聲曲調，初聽古怪，再聽，倒是有些悅耳。”
    “而且，很是通俗易懂。”
    “這歌，妾身喜歡。”
    李世民轉頭看著她道：“既然你喜歡，就讓承乾回頭給你再編排一個曲調。”
    長孫皇後抿唇一笑，“也別回頭了，就明天吧。”
    說著，她看著程俊道：“程愛卿，明天你也來。”
    “.......”
    程俊沉吟道：“臣去合適嗎？”
    長孫皇後目光深邃道：“隻讓承乾一個人來，若是到時候，本宮問他，他一問三不知，不是還得叫你過來？”
    “你到時候就來吧。”
    程俊當即抱拳道：“臣遵旨。”
    李世民轉頭望向李淵，見他還在喝酒，“太上皇今日的酒量，很是大啊。”
    程俊沉吟道：“可能是太上皇觸景生情的原因吧。”
    長孫皇後疑惑道：“觸景生情？”
    “噗——”李世民聽到這四個字，已經繃不住了，一口酒噴了出來，“咳咳咳......”
    許久，他瞪著程俊，“你小子，又搞那套？”
    “哪套？”程俊奇怪道。
    “哼！”
    李世民沒好氣道：“明知故問。”
    程俊幹笑道：“陛下，您還別說，這套真管用。”
    李世民擺手道：“走走走，給朕回去！”
    程俊果斷拱手離席，回到了原位。
    長孫皇後好奇問道：“二哥，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妾身聽了半天，都沒聽懂。”
    李世民道：“他在提海池的事。”
    長孫皇後驚訝的捂住嘴唇，“他膽子這麽大？”
    李世民撇嘴道：“他膽子什麽時候不大了？滿朝文武，就數他膽子最大，別人都沒說這個膽子！”
    “嗯......”
    “不過，倒是提醒了朕。”
    李世民叫道：“阿難。”
    “奴婢在。”張阿難立即走了過來。
    李世民吩咐道：“明日，你去把史官叫來。”
    “朕有話要問他。”
    張阿難應聲道：“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