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
    李泰眼眶發紅，聲音顫抖，想跟她說，自己想在京城多留幾天，多陪陪她跟父皇。
    然而，看到長孫皇後決絕的目光，李泰識趣的閉上了嘴。
    他知道，自己能不能留在京城，留在皇宮，不是他能決定的事。
    他這次回到長安，父皇跟母後沒有責怪他，已經是底線了。
    再得寸進尺，換來的就隻有嗬斥了。
    長孫皇後緊握著他的胖手，何嚐不想留他在長安，畢竟，他跟李承乾一樣，都是她的孩子。
    但她更清楚，隻有這樣，才能避免手足相殘。
    李承乾能做到這一步，她已經很欣慰了。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傷了大兒的心。
    李世民緩緩說道：“朕也是這麽覺得。”
    “青雀，等會用完了膳，朕就派人送你回去。”
    李泰抿著嘴唇，隻得點了點頭，望向長孫皇後，問道：“母後，你最近安好？”
    長孫皇後笑吟吟道：“什麽都好。”
    李麗質嬉笑道：“四哥，母後不僅什麽都好，而且，還懷了龍子，很快咱們就有個弟弟啦。”
    李世民驚喜道：“真的？”
    李麗質皺了皺眉，“父皇，你咋還不相信我呢。”
    李世民轉頭目光熱切的看向長孫皇後。
    長孫皇後笑吟吟道：“二哥，是真的。”
    “孫太醫已經來看過了，跟妾身說，懷的是龍子。”
    李世民聽到“龍子”兩個字，噌的一下站起身，欣喜道：
    “好啊！”
    “哈哈哈哈哈！”
    聽到這個消息，剛剛心中的煩悶，頃刻間煙消雲散。
    李泰看著這一幕，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恭喜父皇！”
    而在心中，他感覺到了叫它窒息的絕望。
    母後竟然懷的是龍子，那等到這個弟弟誕生下來，他想要回到京城，就更難了。
    或許，到死都回不來。
    想到這裏，李泰眼底便掠過一抹黯然。
    李承乾看了他一眼，隨即收回目光，對著李世民跟長孫皇後咧嘴道：
    “父皇，母後，你們說，老九叫什麽名字好？”
    李世民眼下，加上李承乾在內，一共有八個兒子。
    長孫皇後如果誕下的是皇子，那便是排行老九。
    “叫什麽名字......”
    李世民冷靜下來，坐回到了龍榻禦座上，撫著下巴處的胡須，沉吟說道：
    “朕倒還沒有想過。”
    “這一時半會，朕也沒個頭緒。”
    李麗質忽然道：“要不，讓程俊過來，參謀參謀？”
    哪有臣子給皇子起名的，這不倒反天罡嗎......李泰張了張口，最終選擇閉上，現在的他，不適合發任何言論。
    李世民此時皺起眉頭，“給皇子取名的事，讓他參謀，合適嗎？”
    李麗質認真道：“有什麽不合適的，程俊又不是外人。”
    李世民咧了咧嘴，“你這丫頭......”
    這時，他感受到李承乾眼巴巴的目光，問道：“承乾，你有何高見？”
    李承乾認真道：“兒臣覺得，讓程俊挺好，畢竟他腦子轉得快。”
    “不過，還是得父皇您跟母後做決定。”
    李世民轉頭看向長孫皇後，用眼神詢問她的意見。
    長孫皇後想了想，說道：“既然承乾跟麗質都這麽覺得，那就讓他來吧。”
    李世民微微頷首，叫來張阿難，說道：
    “阿難，去叫程俊過來。”
    “奴婢遵旨。”
    張阿難領旨，便轉身快步朝著禦史台方向而去。
    程俊剛剛走到禦史台，坐下沒多久，便見張阿難過來找他，得知長孫皇後懷孕，先是驚訝了一下，比史冊記載的時間提前了啊......
    隨即想到，這個大唐，因為他的到來，時間線比史冊正史中是早了一些。
    “嗯？讓我去起名？”
    聽到張阿難說，李承乾竟然攛掇李世民，讓他過去給長孫皇後未出生的孩子取名，程俊扯了扯嘴角，“這不是瞎搞嗎。”
    這種事，哪裏輪得到他摻和。
    張阿難一臉嚴肅說道：
    “這是陛下的意思，長安侯，您就別耽擱了，跟雜家去甘露殿吧。”
    程俊沉吟說道：
    “張內侍，取名的事，我不擅長。”
    “這樣，我跟你先過去，你派個人，去我府上一趟，把我府管家程忠叫過來。”
    張阿難眼瞳一凝道：
    “取名這種事，讓你們管家來，跟不合適吧？”
    程俊正色道：“陛下的天可汗尊號，還是我府管家起的。”
    “他跟別人不一樣！”
    張阿難想了想，微微頷首，這倒也是，說道：
    “成，雜家這就安排人去叫他。”
    程俊拱手道：“有勞了。”
    等到張阿難派人去叫程忠之後，他便跟著張阿難一起，朝著甘露殿方向而去。
    很快，二人來到甘露殿。
    “臣程俊，拜見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程俊行了一圈的禮，隨即將目光放在身寬體胖的李泰身上，對著他露出一抹善良笑容，行禮道：
    “見過魏王殿下。”
    李泰看著把自己趕去封地的罪魁禍首，抿著嘴唇，頷首示意。
    李世民招了招手，讓他近前，笑吟吟說道：
    “程愛卿，這次叫你過來，是想讓你給皇後腹中的胎兒，取一個名字。”
    程俊果斷拒絕道：“臣不敢。”
    “這麽大的事，還是陛下您來的好。”
    李世民瞅了一眼李麗質，說道：“長樂說，你不是外人。”
    “嗯......承乾也這麽覺得。”
    “皇後也同意了。”
    那也不能把我當家人啊，你的家人是長孫無忌，老倒黴蛋了......程俊扯了扯嘴角，再次拒絕道：
    “臣是禦史，讓臣參人還行，讓臣給皇子殿下起名，臣沒那個能耐。”
    李世民擺手道：“無妨，你盡管說，行與不行的，也不是你做決定，朕做決定。”
    程俊見他執意如此，便趁機說道：
    “陛下，臣想不出來。”
    “不過，臣倒是可以推薦一個人選。”
    李世民訝然道：“你說的是，程忠？”
    程俊點頭說道：“不錯，正是臣府上的管家程忠。”
    “他起名字，甚有一套。”
    “要不，讓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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