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千岩軍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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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派蒙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啊…這裏是…”
熒輕聲回應:“我們還在地下。派蒙,你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派蒙扇了扇翅膀,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應該是沒見過這麽誇張的地方,被嚇到了吧…沒想到我身為提瓦特最佳向導,還會有這麽狼狽的時候…啊哈哈…”
左鈺也溫和地開口:“看你睡得挺沉,應該恢複了不少。疲勞,恐懼……都是正常的。”
派蒙嘿嘿一笑:“嗯。對了, 我剛才睡了一覺,但夢裏好像一直聽到牛的聲音…”
不遠處的阿醜適時地“哞!”了一聲。
“就是這個聲音!”派蒙立刻指著阿醜,“阿醜,是你在照顧我嗎?”
阿醜晃了晃腦袋,發出“哞哞”兩聲,像是在回應。
這時,一直安靜調息的魈似乎有了動靜。煙緋輕聲提醒:“旅行者,降魔大聖好像醒了。”
熒立刻湊上前去,關切地問:“你感覺如何?”
魈緩緩睜開眼,聲音依舊帶著一絲沙啞:“…無礙,不必擔心。夜叉身上的業障對普通人有害,你們別靠太近。”
“我有仙人血統,可別小看我呀。”煙緋走近幾步,語氣輕鬆地說道。
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難說。”
派蒙好奇地飛到魈的麵前:“我睡覺的時候發生什麽事了嗎,魈竟然跑到我們這裏來了。”
“受人指點,就想辦法過來了。”魈的目光轉向煙緋和左鈺。
熒微笑著說:“多虧煙緋聰明,還有左鈺在一旁協助推演。”
煙緋擺了擺手,隨後轉向魈,認真地問道:“降魔大聖,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之前遇到了什麽事。不必如此鄭重,叫魈便好。”
魈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一些無謂的爭鬥而已。我來這裏是為了找一個人,卻沒想到…那個人似乎與我想的大不相同。”
“萍姥姥提過你一般都待在望舒客棧,是守著荻花洲要道吧。沒想到還有人能勞動你親自出來找…難道是仙人?”煙緋推測道。
“……”魈的眼神黯淡了幾分,“我在找一個名叫浮舍的夜叉。”
熒心中微動:似乎隱約聽見過這個名字…)
“浮舍…”煙緋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是與你同為五大夜叉的那個浮舍?可是,除你之外其他四名夜叉,不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可以這麽說。但眾人之中,唯獨浮舍的屍身一直未被找到。”魈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夜叉常年處理魔神殘骸,身上仍有業障,久而久之難免陷入瘋狂…我最後一次見到浮舍,便是他發瘋那日。他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我也沒再聽說過他的消息。但浮舍是我們五人中的大哥。他曾說過,夜叉戰事繁多,不論是死是活,彼此都要有個關照,要知道下落。”
左鈺此時接口道,語氣帶著一絲沉吟:“浮舍夜叉,我似乎在某些古籍的殘篇中見過這個名字,據說他實力強大,性情豪邁,隻是後來不知所蹤。沒想到魈你竟是為了尋找他而來。”他心中暗忖:果然是浮舍,看來劇情已經到了這裏。他的殘魂應該就在這附近,必須想辦法收集起來,以後用複活石複活他,對璃月,對魈都是一件好事。阿瑠的複活經驗或許能用上。
“難道他是因為瘋狂而忘記了約定嗎…”煙緋輕歎一聲。
“不無可能。但他是他,我是我。”魈的語氣帶著一絲堅決,“我是活下來的那個,有義務查清所有人的下落。”
“那為什麽來層岩?”派蒙不解地問,“難道這裏有浮舍的消息?”
“五百年前坎瑞亞魔獸入侵層岩巨淵,你們可知此事?”魈問道。
熒點了點頭:“有所耳聞。”
“那場戰役持續了很久,據傳,有人在陣中見到一名驍勇善戰的夜叉。然而,沒人知道那個夜叉叫什麽名字。”
“夜叉並不止五,所以也不一定就是浮舍。”煙緋分析道。
派蒙眨了眨眼:“這樣啊…但魈是認為那個夜叉就是浮舍,才到這裏來調查的吧?”
“並非斷定,而是除此以外,我沒有任何線索。”魈解釋道,“但浮舍有他的驕傲,若是參與戰鬥,一定會報上自己的名號,我原想著,無名夜叉…不應該是他。”
熒看著魈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你找到浮舍了?”
“……”
煙緋的臉色也變了:“等等,跟你戰鬥的人難道是浮舍?是他打傷你的嗎?”
魈的目光沉了下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
“怎麽會…”派蒙捂住了嘴。
煙緋眉頭緊鎖,喃喃道:“坎瑞亞魔獸入侵,層岩惡戰,還有夜蘭的祖先…我總覺得,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有關聯。世事多巧合,卻也不會那麽巧。這些事跟遺囑中說到的那件法寶太威儀盤,會有什麽關係嗎?”
“遺囑?”魈看向煙緋。
“啊,對,我是因為一份遺囑來到這裏的。”煙緋解釋道,“你應該不太接觸這些,對吧?其實,人和仙都會把願望與心事寫進遺囑,交由他人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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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沉默片刻,問道:“這個…是隨時能辦的嗎?”
“喂喂,”派蒙立刻警覺起來,“你這個表情看起來像是現在要立遺囑了啊!”
“……”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話鋒一轉,“那天你們見到我的幻影,並非偶然。這片空間利用你們尋找同伴的心理,製造契機,逼你們主動走入陷阱。但單純的騙局容易露出馬腳,真相,稍加一點謊言,才最為可怕。它給你們送去的,確實都是我說過的話。它讓你們聽到真實的聲音,以此製造恐慌。單向的信息傳遞,隻是誘餌。若不是雙方靠著空間裂隙取得聯絡,或許已經有人掉隊了。比起凶狠的殺戮,這片空間似乎更傾向於消耗靈魂。”
左鈺微微頷首,心道:這個空間的惡意果然不簡單,魈的分析很到位。
“怎麽這樣…”派蒙小聲嘀咕。
“對手很聰明。此地不宜久留。”魈的目光掃過眾人,“諸位,不論事情辦成與否,都該想辦法送你們出去了。”
夜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靜靜地聽著。
魈繼續說道:“我過來這邊,是為了警告你們,這裏非常危險,如若久留…或許會被空間吞噬。”
“可你是怎麽知道的…”派蒙小聲問。
熒追問道:“被空間吞噬,會變成會什麽樣?”
“有可能…變成遊魂一樣徘徊在地下的影子。”魈的回答讓空氣都凝重了幾分。
“看來,你也見到了那些東西…”夜蘭緩緩開口。
煙緋看向夜蘭:“夜蘭,你回來了啊。”
夜蘭點了點頭:“回來一會了,在聽你們談話。我也見過地下有異象。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物品,奇怪的一閃而過的人影…我認為,這些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幻影嗎…”煙緋若有所思。
“起先我也這麽認為。”魈的語氣變得更加沉重,“但…絕非如此簡單。或許某一天,這些幻影就會化為實體,前來攻擊你們。”
“聽你剛才所說,難道你知道怎麽出去?”夜蘭問道。
“不能說是知道…隻是猜想。”魈回答,“如煙緋所說,這裏的空間混亂不定,但有瑕疵。我嚐試攻擊兩處空間的銜接點,成功製造出裂隙來到這裏。所以…我若竭盡全力,或許能在混沌的空間裏撕出一條通道。”
“是嗎…強力的攻擊能影響空間,我也想過這種可能性。”夜蘭沉吟道。
煙緋立刻追問:“你說的竭盡全力是什麽意思?”
“……就是,傾我所能。”魈的回答簡單而決絕。
派蒙瞪大了眼睛:“等一下,你說送我們出去的意思難道是…難道是你要留在這裏嗎?”
夜蘭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難道你…”
“……”魈沉默了片刻,“我在地下見到浮舍了。因此,才更明白這裏的可怕。爆發式攻擊隻能撕開很小一道口子,若要將你們送回外界,恐怕需要持續注入力量以維持通道不毀。…我知道如何博命,能做到這件事。”
熒急切地說道:“這樣使用力量,你豈不是…!”
“不行…不行,就算你說的是實話我也不同意。”煙緋立刻反對。
派蒙也連連搖頭:“我也不同意!留一個人才能出去,這叫什麽好辦法!”
“我們應該一起離開。”熒堅定地看著魈。
“有機可施才能論方法好壞,眼下不是這種局麵。想來你們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否則不會至今還困在此地。”魈的語氣依舊平靜。
煙緋反駁道:“可是,你的方法難道就一定能成功?”
“不一定。”
“你傻了嗎?就為了這種不確定的事拚命,根本不值得啊!”派蒙急得快要跺腳。
“總而言之,我不同意這個計劃。”煙緋再次強調。
魈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左鈺身上,緩緩開口:“如果我說這是「遺囑」呢?”
“恕我直言,你提出的隻是一個無法保證成功率與安全性的方案。”夜蘭的聲音冷了下來。她接著說道:“何況如你所說,夜叉對人有一定危險性。貿然說出這種自以為是的計劃,我們就一定要接受嗎?”
魈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凶險的戰場向來如此。凡是機會,難免需要以命相搏。若害怕付出和失敗,根本不會有勝算。”
“凶險的戰鬥我也體驗過,”夜蘭針鋒相對,“像這類極端手段,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應說出來。”
魈沉默了。
夜蘭繼續道:“你說這些話是希望大家理解並接受。但在自我犧牲未必有用的情況下,說這種話隻會殺士氣。何況你若真舍得斷絕一切,就不會詢問他人意見,你根本沒有自以為的那麽冷酷無情。再說,假如失去誰才能逃離,那我們也稱不上成功。”
“夜蘭…別這樣。”煙緋試圖緩和氣氛。
夜蘭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但依舊堅定:“總之,現在沒到最終拚命的時刻。說不定還有我們沒調查到的暗道,裏麵就藏著出路。”
魈反問:“假如沒有,或是最終也沒能找到,而我們已經虛弱不堪,連犧牲自己的力量都失去了…你又想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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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蘭斷然道:“現階段犧牲你與尋找未知出路的成功率根本沒有區別,兩種戰略難分高下,更不能立刻行動。”
派蒙看著夜蘭認真的神情,感覺她似乎真的生氣了,小聲對熒和左鈺說:“氣氛好糟糕…怎麽辦?”左鈺輕輕拍了拍派蒙的頭,示意她稍安勿躁,他知道這場爭執是必然的,也知道轉機很快就會出現。
“全力一擊可以突破空間?哈哈,不巧被本大爺聽到了。”一個粗獷的聲音打破了僵局,荒瀧一鬥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什麽留一個走一個的,我不愛聽!說了那麽多,要的不就是……這個嘛!”他猛地轉身,麵對著身後的石壁,擺出了一個蓄力的姿勢,“來啊,讓本大爺看看是什麽鬼東西能把人困死在裏麵!”
“慢著…”夜蘭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荒瀧一鬥為了製止夜蘭和魈的繼續爭執,也為了爭取那一線生機,已經使出全力,狠狠一拳轟向石壁!轟隆巨響之後,石壁應聲而碎,露出了後麵一條從未見過的、幽暗深邃的新路。
“哎,總是這樣。”久岐忍看著自家老大那副耗盡力氣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煙緋也有些擔憂地看著倒下的一鬥。
“一鬥,一鬥他怎麽了?昏過去了嗎?”派蒙急忙飛了過去。
“哞——!”阿醜也焦急地叫著。
久岐忍上前查看了一下,解釋道:“剛才老大那一拳,用盡了他所有力量。或許是因為這點…才能撕開那個通道吧。”
夜蘭立刻說道:“我去看看有沒有辦法穩定住那個通道。”她快步走向新出現的通路。
煙緋輕聲道:“他是因為聽到我們的爭論,才選擇這麽做的吧。”
久岐忍點了點頭:“老大他啊,從來都很討厭同伴之間內訌。以前荒瀧派的大家要是吵起來,他也會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鎮住所有人。今天,老大也這麽做了。與你們相識還沒多久,但他說把你們當同伴,就是真心這麽認為。”
阿醜也適時地“哞”了一聲,表示讚同。
“說起來,”久岐忍繼續說道,“老大討厭別人做出犧牲,自己卻會在不知不覺中下意識做出類似的事…不過有一點,他和別人不同。他做這些事,不是要放棄自己,而是相信自己能夠克服所有困難。”
“也太自信了…”派蒙小聲嘀咕,“而且,其實跟魈說的沒有區別吧?他也是個笨蛋啊!”
熒看向久岐忍,輕聲問道:“不會想阻止他嗎?”
久岐忍搖了搖頭:“老大可不是聽勸的人。再說,他一向是先行動再思考,剛剛一定也認為,自己可以輕易解決所有問題吧。不隻是他,荒瀧派其他人也多少有點這樣的毛病。正因如此,才會有我這樣負責為大家善後的人。反正一樣是攔不住,不如讓他行動。再說,笨蛋的第六感往往很準,那一拳也不是沒有收獲。”
“嗚…一鬥…你不會有事吧…”派蒙擔憂地看著昏迷的荒瀧一鬥。
魈沉默片刻,低聲道:“…抱歉。”
久岐忍卻說:“沒什麽,請不要道歉。你和夜蘭小姐說的那些話都很對。但如果今天是在荒瀧派,如果你也是我們的一員,那我會站在夜蘭小姐那一邊。老大做這些事絕不是為了犧牲。他是堅信我們能順著他開辟的道路找到辦法,也堅信我們能帶著他一起離開。每個人都很重要,我們要互相扶持著逃出這裏。你能活下來,一定對某些人…不,對許多人意義非凡。”
“阿忍…”派蒙被久岐忍的話觸動了。
久岐忍深吸一口氣,對眾人說道:“各位,盡自身所能尋找生路吧。還有機會…一定能出去。老大就交給我了,請放心。”
魈依舊沉默不語,眼神複雜。
這時,夜蘭從新通道那邊返回,神色凝重:“各位,這條看起來不是通往外界,而是通往更深處的路。”
“怎麽這樣…”派蒙有些失望,“那一鬥幹的事,不就…”
“不,可以一探。”夜蘭打斷了她,“我先去看看。”
左鈺看著夜蘭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新出現的通道,對煙緋說道:“煙緋,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關於這片秘境的特性嗎?”
煙緋聞言,眼睛一亮:“…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
“什麽意思?”派蒙不解地問。
煙緋解釋道:“還記得嗎?現階段我在找的東西還沒出現,那件法寶。如果這片秘境會把我們想象或追尋的事物投射為現實中存在的東西…我們就有可能借助這一特性找到那個東西哦。”
“原來是這樣!”派蒙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直讓我們再堅持一下…既然是法寶,肯定很厲害吧!”
煙緋微微一笑:“唔,不能說一定如此,但可以嚐試。”
魈沉聲道:“我會想辦法。”他似乎也從剛才的對話中得到了一些啟發。
熒想了想,對左鈺和煙緋說:“等等…”
煙緋和左鈺一同看向熒,煙緋問道:“怎麽了,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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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看向魈和夜蘭離開的方向,說道:“讓他們去吧。不過如果你也打算去那片秘境,還是跟我一起行動吧。我可沒那麽擅長打鬥,嘿嘿,咱倆一起會安全些。”她頓了頓,又對熒和左鈺說,“對了,嗯…你和魈關係挺好的對吧?夜蘭剛才說的話有些重了,我替她道個歉。但看剛才的情況,不說到這個份上,魈恐怕聽不進去。加上夜蘭她…本就在意這種事,肯定會全力阻止。”
左鈺接口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了然:“據我所知,她在以前的工作中失去過戰友。她是被救下來的幸存者,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格外不想麵對他人的犧牲。”
煙緋點了點頭:“被救下來的生命,就能毫無負擔的活下去嗎?承受恩惠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如果我是她,也未必能做的更好了。”
熒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煙緋忽然想起什麽:“對了!等我一下,我馬上來。”她走到昏迷的荒瀧一鬥和久岐忍身邊,雙手結印,輕喝一聲:“…起!”一道柔和的光暈將他們籠罩起來。“嗯,這樣就安全了。現在一鬥不能戰鬥,我留個術法保護你們。”
久岐忍感激地說道:“謝了,師姐。你也千萬小心。”
煙緋擺了擺手:“嗯嗯,你也要多加小心。好啦,旅行者,左鈺,我們走吧。”
三人一同踏入了那條新出現的、通往更深處的幽暗通道。
通道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走了沒多久,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一個巨大而扭曲的空間展現在他們麵前,四周的岩壁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拉伸、折疊,呈現出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
眼前,是一片奇妙又詭異的景象。巨大的地下空間扭曲得不成樣子,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揉捏、拉伸,時空在這裏已經混亂到了極致。
煙緋環顧四周,眼中閃爍著驚奇。她指著遠處那個龐然大物,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看那裏,那個巨大的圓盤……難道這就是我在找的太威儀盤嗎?”
“比做飯的鍋還大…”派蒙小聲嘀咕。
“比我們所有人的腦袋加起來還大…”熒也忍不住說道。
“喂!你們的形容根本不夠大!這個大多了啊!”派蒙急得直揮小手。
煙緋無奈地歎了口氣:“唉,看來我們的想法一點沒錯。身為律法谘詢師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很可能就是我在找的法寶,它還真出現了…”她看著那個巨大的圓盤,又露出了苦惱的神色,“可是,假如這是太威儀盤…太大了啊——!要我怎麽帶回去!”
“嗯嗯不對,不能泄氣。”她很快又打起精神,“我們先在附近調查一下吧。”
就在這時,幾個人影出現在不遠處。
“喂!那是…那是盜寶團吧?”煙緋眼尖地發現了他們。
“這裏怎麽會有盜寶團?”熒有些驚訝。
“總覺得好眼熟…啊對,不就是我前幾天遇到的打手嘛。”煙緋認出了這些人的裝束和配置。
那些盜寶團成員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隻是機械地重複著一些簡單的動作,眼神空洞。左鈺看著他們,心中了然,這恐怕是這個混亂空間投射出的煙緋記憶中的片段。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團微弱的奧術能量,對著其中一個盜寶團成員虛影輕輕一彈。一道藍色的光弧閃過,那虛影晃動了一下,然後如同肥皂泡般破裂消散。
“煙緋,這些應該隻是幻影,沒有實體。”左鈺提醒道。
“原來如此。”煙緋立刻明白了,她握緊手中的法器,“既然是幻影,那就不客氣了!呼,像上次一樣輕鬆收拾掉!”
幾人上前,三下五除二地“擊敗”了這些盜寶團幻影,它們在攻擊下紛紛化作虛無消散。
煙緋拍了拍手,呼了口氣:“呼,像上次一樣輕鬆收拾掉了。”她看著幻影消散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說,“其實啊,我之前幫著處理了一起商業大案,犯事的人為了報複我,特地找了盜寶團當打手。”
“律法谘詢師也太難做了…”熒感歎道。
“常有的事,”煙緋苦笑道,“幸好我勤於練功,武藝傍身,幾下就把他們解決啦。”她看向那些已經消失的幻影,“不過這些人出現在這裏,連人員配置都跟那次一模一樣…莫非,這片空間在重現我記憶的一些片段?”
“恐怕這也是消耗我們的手段之一,真有它的。”左鈺接話道,心中對這個空間的詭異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在附近搜索時,派蒙眼尖地發現地上有一個閃爍著光芒的光點。她飛過去拾起,那是一張微微泛黃的紙條。
“似乎是什麽人手寫的筆記…”派蒙念道,“問伯陽大人借來紙筆寫家書,卻不知該寫什麽…希望家鄉的人都過得好。很想我的女兒。”
“家書…”熒看著紙條,神色有些黯然,她也想念自己的親人。
左鈺則在心裏默默將“伯陽大人”和“層岩巨淵”聯係起來,這應該是當年參與巨淵之戰的某個千岩軍士兵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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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深入探索,他們來到了一處平台,平台上赫然擺放著一個縮小版的圓盤。
“這裏有個小號的圓盤。”煙緋走上前仔細觀察,“看它的外觀和盤麵布設…唔,多半就是法寶太威儀盤了。”她有些驚喜,又有些疑惑,“小號的太威威儀盤,陷在地麵…會有什麽用呢?”
左鈺走上前,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小圓盤的邊緣。他感覺到一股微弱但複雜的能量波動,與遠處那個巨大的圓盤有著某種聯係。他嚐試調動一絲漫威體係的能量,注入圓盤之中,同時腦海中閃過“連接”、“開啟”等念頭。
“哦?是新的入口,太好啦。”隨著左鈺的操作,小圓盤緩緩轉動,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旁邊的一處石壁隨之向內凹陷,露出了一個幽深的通道。
“太好了!有新路了!”派蒙興奮地喊道。
“進去看看吧。”熒也有些期待。
他們進入了新的通道。通道內光線昏暗,岩壁崎嶇。
“嗚哇!這是隧道嗎?好奇怪…”派蒙飛在前麵,小聲嘀咕,“總覺得這裏連著另一個世界或是另一段時間…”
“本以為會在這裏遇到其他人,卻沒見到他們…”煙緋左右張望著。
“煙緋,似乎有什麽聲音。”熒忽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左鈺也聽到了,那是一種低語,斷斷續續,帶著一絲警惕和不甘。
“愚人眾?莫非也是誰的記憶嗎?”煙緋猜測道。
果然,前方昏暗的通道中,幾個愚人眾的身影顯現出來,同樣是虛幻的,沒有實體。
“啊啊,注意安全呀!”煙緋立刻提醒道。
夜蘭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他們身邊,她看著那些愚人眾幻影,冷哼一聲:“哼,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夜蘭,原來你在啊!”煙緋有些意外。
“不管來幾次,我都會解決你們。”夜蘭語氣冰冷,顯然這些幻影對她而言,是某種熟悉的威脅。
“大家一起的時候,就不要說這種話了嘛。”煙緋試圖緩和氣氛。
麵對愚人眾幻影,左鈺沒有再使用奧術能量,而是嚐試了魔獸世界的火焰魔法。他伸出左手,掌心燃起一團熾熱的火焰,對著那些虛影一推,低喝一聲:“烈焰衝擊!”
一道灼熱的火浪瞬間席卷而出,將幾個愚人眾幻影吞沒,它們在火焰中發出無聲的哀嚎,迅速化為灰燼消散。
戰鬥結束後,空氣中殘留著些許焦灼的氣息。
“雕蟲小技,也敢跟蹤我。”夜蘭語氣輕蔑地說道。
“身手還是這麽好啊。”煙緋讚歎道。
“剛才那些聲音…”熒回想起戰鬥前聽到的低語。
“記得嗎?我在別處見到了一些幻影。”夜蘭看向她們,“我當時聽見的,就是這些話。這段回憶似乎被這個空間重現了出來…”她頓了頓,“…也好,這樣你們就知道當時的情況了。”
“那個人提到了太威…會是太威儀盤嗎?”煙緋猜測道。
“煙緋,看到地上那個東西了嗎?”夜蘭指了指他們進來的通道入口旁,那個小號的太威儀盤。
“嗯,我們就是調整了這個才能跟你會合。”煙緋點頭,“我猜它就是遠處那個大太威儀盤的縮小版…與整個空間息息相關。”
“唔,這個東西有些眼熟,讓我想想…”夜蘭走過去,仔細打量著小太威儀盤。
這時,派蒙又在地上發現了一個光點,拾起來又是一張紙條。
“為虎蘭兄代筆,願他的家人也能安康。要不是這一遭,還想回去過海燈節的。”派蒙念道。
“虎蘭兄…”左鈺心中默念,這應該是另一個千岩軍的名字。看來這個空間確實殘留著許多當年的印記。
夜蘭的目光在小太威儀盤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起了什麽,但最終沒有多說。
他們繼續前進,穿過蜿蜒的通道,進入了另一個更廣闊、更扭曲的空間。
“…新的空間。”夜蘭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
“假如空間遵循同一規律,那這裏某個地方肯定也有小太威儀盤吧。”煙緋分析道。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帶著無盡的悲憫:“…浮舍,你這樣的人,竟然會成為地下亡靈。”
“魈!”熒和派蒙同時驚呼。
夜蘭立刻警惕起來:“沒有敵人?不對…”
“敵人…敵人隱藏了身形嗎?不行,得快去幫忙…”煙緋說著就要上前。
“別過來!”魈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急促,“這是我一個人的戰鬥…不要靠近我。”
然而,他們麵前並沒有魈的身影,隻有那個聲音和一股淡淡的、帶著業障氣息的波動。左鈺立刻意識到,這恐怕是魈的幻影,或者說是他本體在這裏留下的某種印記,正在與這裏的其他幻影戰鬥。
“汙穢的魔獸,多少人因你們而死…”另一個聲音響起,帶著強烈的恨意和憤怒,“我引你們到地下空間來,正是發現了你們的弱點。”
“隱藏身形從暗處發起攻擊,是浮舍的一貫戰術。”魈的聲音帶著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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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我一起死在這裏吧!”那個聲音越發瘋狂。
“唔…!”魈發出一聲悶哼。
“不行,一直這樣下去對魈很不利…”派蒙焦急地喊道。
“無妨…我知道結果。”魈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卻又帶著某種宿命感。
“…呼…呼…”那個聲音似乎也顯出了疲態。
“浮舍顯出了疲態?”煙緋捕捉到了這一點。
“騰蛇太元帥浮舍…你的強大可不是沒有盡頭的。”魈的聲音響起,“但你的幻影,不如你。全盛時的你不會隻是如此。”
“帝君要是看到座下第一夜叉變成這樣…又該作何感想。”魈的聲音帶著一絲沉痛。
“…走!我來斷後,不要讓魔獸回到地麵。”那個聲音似乎回到了久遠的過去,帶著決絕。
“記住,所有人死守層岩外兩百裏戰線!”
左鈺看著眼前這無形的戰鬥,心中湧起一股悲涼。這是五百年前,夜叉們在層岩巨淵浴血奮戰的記憶,是浮舍太元帥最後的悲歌。他嚐試調動一絲漫威體係的靈魂能量,對著那股業障波動嚐試進行安撫,希望能夠稍微平複魈的痛苦,哪怕隻是幻影。一股柔和的紫色光芒從他掌心溢出,緩緩飄向那股波動。
“唔…咳!”魈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受到了左鈺法術的影響,但並未停止戰鬥。
“夠了…毀滅吧,虛無的幻影!”隨著魈的一聲低喝,那股憤怒的聲音和魔獸的氣息瞬間消散。
“呃!”一個微弱的痛呼聲傳來,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魈,你怎麽樣了!”派蒙立刻焦急地喊道。
“傷還沒好,又在戰鬥…”熒擔憂地看著那股波動消散的地方。
“本該如此,別在意我。”魈的聲音回答道。
“剛剛那個看不見的對手,就是傳說中的騰蛇太元帥浮舍?”夜蘭問道。
“是他。”魈肯定道,“別怪我一意孤行。浮舍失蹤數百年,剛才那一場,說不定就是最後見他的機會了。”
“他剛才喊著死守戰線什麽的…”派蒙回憶著。
“他在這裏戰鬥了。”魈的聲音低沉,“傳說中的那個無名夜叉…就是他。”
“你不是說他一定會報上名號嗎?那為什麽不留下名字…他怎麽了?”派蒙不解地問。
“……”魈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他也忘了自己是誰吧。”
“因為業障嗎?”煙緋猜測道。
“浮舍消失前已陷入癲狂。”魈的聲音帶著一絲悲哀,“無人能確保他記憶完好無損。”
“瘋了,卻還能參與發生在層岩巨淵的戰爭?”夜蘭若有所思。
熒的心情變得沉重。
“夜叉從不是能在和平時代好好生存的種族,很可能被爭鬥廝殺的氣息吸引。”魈的聲音帶著宿命般的疲憊,“我們精通殺戮…或許,也隻懂得殺戮。”
熒再次沉默。
“經此一戰,我驗證了心中所想。”魈繼續說道,“依照先前推測,這片空間會映射人心中的部分信息。”
“換言之,哪怕已經瘋狂,浮舍也來過此地。方才那個幻影,就是他留下的印記。”
“這片空間,還原了他戰鬥的身姿。如此自毀的打法…他不可能還活著。”魈的聲音帶著一絲肯定。
“他跟魔獸戰鬥了…”熒低聲說。
“剛才浮舍的幻影說到,他發現了魔獸的弱點,將它們引入地下空間。”夜蘭補充道,“這片空間究竟是什麽?竟然能克製坎瑞亞的魔獸。”
“應該不是錯覺…身體的疲憊加重了。”煙緋皺著眉頭說。
“空間在幹擾我們。”夜蘭證實了煙緋的感受。
“浮舍應是留在了地下。地下卻隻有幻影,沒有他本人。”魈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警告,“若不離開,我們或許也是這種下場。”
“走吧。”熒看向左鈺和煙緋。
“該前進了。”魈的聲音也催促道。
“這一戰打得很好。再見,浮舍。”魈的聲音最終歸於平靜,那股淡淡的業障波動也徹底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進入新的空間後,四周環境更顯幽深。左鈺目光一凝,他那經過奧術能量微調的感知力,讓他注意到角落一堆坍塌的碎石旁,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微微反光。“那邊好像有東西。”他輕聲說道。
派蒙立刻飛了過去:“哇,又是張紙條!看起來好舊了。”
“小心些,派蒙。”熒出聲提醒,同時看向煙緋。
煙緋點了點頭,表情嚴肅:“這種地方留下的任何文字都可能很重要,我們看看寫了什麽。”
左鈺走上前,從派蒙手中接過那張泛黃的紙條。紙上的字跡有些潦草,帶著幾分倉促和不安。他低聲念道:“與伯陽和浮舍他們走散至今,應是過了十多天。不過旁邊的兄弟說,隻有三天…我不知道誰對誰錯,也不想去爭論這個。想回家,又不能回去。”
“十多天?還是三天?”派蒙的小臉上寫滿了困惑,“這裏的時間也和外麵不一樣嗎?和我們之前遇到的情況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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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緋沉吟道:“看來先前那些千岩軍的將士們也遇到了時間感知錯亂的問題。而且,他們同樣被困住了,無法返回地麵。”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同情,“無法回家…這種感覺一定很難受。”
熒的眉頭也微微蹙起,想到了自己與兄長的分離。
左鈺繼續仔細探查周圍,他注意到第一張紙條下方似乎還壓著什麽。他小心地移開幾塊碎石,果然又發現了一張更為殘破的紙頁。這一張似乎保存得更差,字跡也更加模糊。他小心翼翼地展開,指尖凝聚出一小團柔和的聖光——這是他從艾澤拉斯學到的小技巧,既能照明又不會損傷脆弱的紙張——這才看清了上麵的內容:“自從跟兄弟們一起出來巡邏,我們不知走了多久。但根據我們偵查到的信息,凶獸已經全部失去行動能力,而且大部分已經消失。這一次,我們大獲全勝。隻是…大家都不能回家了。”
讀到這裏,即使是堅強如熒,眼中也閃過一絲黯然。
左鈺頓了頓,繼續念下去:“虎蘭的女兒今年兩歲,清明兄弟的奶奶年事已高,他們都很記掛家裏。我雖是孤家寡人…沒有人不想回家。但留在這裏的我們,彼此也算是家人了。”
派蒙吸了吸鼻子,小聲說:“他們好可憐啊…打了勝仗卻回不了家。”
“這個地方非常玄妙,”左鈺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繼續著紙條上的內容,“不知是因為我們心中思念家鄉,還是這裏本就如此…巡邏到這裏,能看見一些隻有家鄉才能看見到的景色。以前聽家中老人提過,璃月人進山采礦,至少有幾百年曆史了。可是這裏也不像真正的礦區。說不定,是在礦區一帶長大的我太過思念故鄉,才讓這裏變成了這副模樣吧。好想回家…”
最後三個字“好想回家”,仿佛帶著千斤的重量,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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