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拉赫曼得知真相,複活浮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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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以赤王的祭司卡薩勒為第一人稱視角的畫麵在石壁上展開:
【知識之中誕生了文明,而同樣,知識也能將文明毀滅。災難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知識。自從赤王將「禁忌的知識」帶到這個世界,便如同瘟疫一般散播開來。
腦海充斥著瘋狂的囈語,灰黑色的鱗片爬滿了背脊,大地也似乎被奪去了生命,隻剩絕望的死寂。若非林中的大慈悲樹王伸出援手,一切早已無法逆轉。
她召集祭司修建起數座神廟,並傾注了生命的神力。災禍被奇跡般地遏止,文明的星火也得以在阿如村留存。
但「奇跡」無法長久,隻要禁忌知識存在,便永遠是這個世界的「病灶」。直到最後,沙漠孤傲的王…我的王…選擇了自我犧牲。
我的餘生都在守護眾神廟中的一座,如今這份職責也將要抵達終點。
在我徹底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又會浮現起那位高潔的神明的身影…為了配合赤王根除禁忌知識而透支力量,她的身形變得像孩童一般。
真是奇怪啊,想起她我便不再害怕死亡了…因為我感受到…生命的氣息將會伴我長眠。沙漠的子民們啊,無需再記恨什麽,但唯獨這份恩情,永遠都不要遺忘。】
影像消失,石壁恢複了原樣。迪希雅怔怔地開口:“剛才那是…什麽?”
艾爾海森合上手中的古代儀器,平靜地回答:“這具骸骨的回憶。”
拉赫曼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失魂落魄地嘶吼:“不…不——!不可能!”
賽諾的表情也充滿了震驚,他喃喃道:“大慈樹王…前代草神,與赤王竟然不是敵對關係。”
拉赫曼猛地抬起頭,雙目赤紅地瞪著他們:“這怎麽可能?!草神的子民,分明都是…”
派蒙的小臉上滿是憐惜:“那是前代草神嗎…她最後變得好小…”
熒的眼神複雜,心中思緒萬千:大慈樹王對赤王及他的子民伸出了援手。可想要根除禁忌知識,竟需要付出那麽多力量…到頭來,這兩位神明的子民互相仇恨,視彼此為死敵,卻沒想到雙方是如此生死與共。
左鈺輕輕歎了口氣,聲音帶著一絲感慨:“曆史的真相,往往被掩蓋在仇恨與偏見之下。赤王與大慈樹王,兩位神明為了子民都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艾爾海森瞥了拉赫曼一眼,語氣帶著一絲嘲諷:“就算在你看來虛空會欺騙別人,赤王的科技你總該相信吧。這些都是赤王祭司的「遺言」。”
拉赫曼痛苦地抱住了頭,聲音嘶啞:“我…從未在任何地方聽說過這種事…過去,赤王子民中所有幸存者都聚集在阿如村。我們的神明不會犯下錯誤,我們不願也不會相信那些謠言。赤王之死,我們的文明幾近毀滅…都是因為大慈樹王降臨!對我們而言,大慈樹王不過是在災難發生時捅了我們一刀的罪魁禍首…就像人和人那樣,在沙漠中廝殺、爭鬥、結仇。”
賽諾冷冷地打斷他:“你們的視野太過狹隘。”
拉赫曼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嗚咽,像是受傷的野獸:“哈…哈哈…要不是親眼所見,要不是我這雙眼睛、這雙耳朵、這顆心,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那些遺言…我又怎麽敢相信世上有如此不可理喻的偏差?!你要我如何相信,我向我的恩人舉起屠刀,就這樣過了那麽多年!”
迪希雅看著他痛苦的樣子,也有些不忍,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赫曼…夠了。別再說了。別讓自己像個笑話。”
拉赫曼抓住迪希雅的手,茫然地問:“…迪希雅,你說…我和我的旅團…究竟在為什麽爭鬥?”
他顯然需要時間來平複這翻天覆地的衝擊。趁著這段時間,眾人在神殿內簡單參觀了一番。對任何虔誠的信徒而言,方才的一切都會是難以接受的事實,這一點並不奇怪。
過了一會兒,迪希雅走到拉赫曼身邊,輕聲問道:“喂,你怎麽樣了?”
拉赫曼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眼神雖然依舊帶著痛苦,卻多了幾分清明:“…謝謝你,我沒事。該走了吧。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裏。”
迪希雅點了點頭:“回去以後有什麽打算?”
拉赫曼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左鈺和熒身上,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我知道你要問什麽。我為我的作為感到愧疚…你們想要的事,都會有結果。不過,給我一點時間。我得向兄弟們解釋今天的一切。”
迪希雅了然:“肯定不會太容易。”
拉赫曼苦笑一聲:“那就是我的事了。迪希雅,這是我的據點。”他將一個標記遞給迪希雅,“記一下。”
迪希雅接過標記:“我們什麽時候過去比較好?”
“明天。”拉赫曼回答,“到那時,我會說服大家相信你們都是盟友。你們的瘋…不,守村人,我都會悉數送還。至於其他資源,也可以與你們共享。”
賽諾的眼神依舊銳利:“你似乎已經明白了,敵人是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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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赫曼點了點頭,語氣沉痛:“是啊。神明沒有遺棄人,是人自己創造了「業」。”
派蒙小聲對熒和左鈺說:“那家夥好像想通了。”
迪希雅也鬆了口氣:“拉赫曼並不是那麽愚昧的人。能在沙漠中建立自己的勢力,他多少有些本事。隻可惜,赤王信仰左右了他。不過這麽一來,我們也算是有了新幫手。”
熒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是好事呢。”
艾爾海森合上手中的古代文獻,淡淡道:“至少結果還算說得過去。”
左鈺看著拉赫曼,補充道:“希望你能真正認清賢者們的真麵目,不要再被虛假的信仰蒙蔽。你的人,也需要知道真相。”
派蒙歡快地提議:“我們也走吧,回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等明天精力充沛地去找那些人。”
賽諾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座祭司之墓。
派蒙飛到他麵前,催促道:“喂,賽諾——!走啦!”
賽諾回過神,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轉身跟上了眾人。
離開遺跡,眾人按照拉赫曼給的標記,前往鍍金旅團的據點。
第二天,當他們抵達時,迪希雅率先開口:“拉赫曼,我們來了。”
拉赫曼早已等候在此,他點了點頭:“都安排好了。稍後會有人幫忙把他們送回阿如村。”
迪希雅的語氣緩和了不少:“不管怎麽說,謝謝你能幫忙。”
拉赫曼擺了擺手:“別客氣。過程也不怎麽順利,對吧。你們和我利害一致。往後,就以同伴互稱吧。”
賽諾直接切入主題:“犯人在哪裏?”
拉赫曼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帶你過去。”
在一處隱蔽的帳篷內,艾爾海森看著被捆綁的兩個鍍金旅團成員,正是之前負責轉移學者的莫爾吉和朱達爾:“這些就是綁架守村人的犯人了吧。”
莫爾吉一見到艾爾海森,便驚恐地叫道:“書記官?!”
艾爾海森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不必叫喊。誰都幫不了你們。”
派蒙叉著腰,氣鼓鼓地說:“都怪你們,我們才要在沙漠裏來回跑!”
賽諾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掃過兩人:“…沒錯。”
莫爾吉看到賽諾,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語無倫次地哀求:“大風紀官?!不、不,殺了我吧盜賊!”
派蒙小聲對左鈺說:“他們看到賽諾的表情,簡直像看到幽靈一樣…”
左鈺微微頷首,心想賽諾這“風紀官”的威名,在這些作奸犯科之輩心中,恐怕比魔神還可怕。
賽諾冷冷地看著他們:“你們應該做好了被我找到的覺悟。”
莫爾吉連忙辯解:“不是的,我們都是奉命行事!你應該知道的吧?這些事、這些事根本不可能是個人所為啊!”
朱達爾更是涕淚橫流:“不行,我不想被賽諾處理…我會像被野獸追獵的牲畜那樣死得慘不忍睹!”
賽諾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或許還不如牲畜。”
莫爾吉帶著哭腔:“請…請不要對我們動手…”
賽諾的聲音如同寒冰:“不開口也行。我自有辦法。”他說著,指尖隱約有雷光閃爍,顯然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艾爾海森適時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所以,上麵讓你們做這麽多事,究竟有什麽目的?”
朱達爾顫抖著回答:“就是…就是提取罐裝知識啊…”
艾爾海森的眼神銳利起來:“別裝傻,你知道我在問什麽。提取神明罐裝知識,下一步是什麽?”
莫爾吉支支吾吾:“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
派蒙立刻飛上前,大聲嗬斥:“喂!態度端正一點,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
迪希雅也抱起雙臂,冷笑道:“可不要自討苦吃哦?”
左鈺上前一步,一股無形的精神威壓散發開來,讓莫爾吉和朱達爾感覺如同被巨石壓頂,呼吸都變得困難。他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賢者們的耐心有限,我們的耐心更有限。說出真相,或許還能少受些苦頭。”
熒看著兩人驚恐的樣子,對賽諾輕聲說:“我來問,可以嗎?”
賽諾點了點頭:“可以。”
熒直視著莫爾吉和朱達爾,一字一句地問道:“賢者們想創造神,對嗎?”
此言一出,賽諾猛地看向熒,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艾爾海森也微微側目,似乎對熒能直接點破此事有些意外。
迪希雅更是驚訝地張大了嘴:“欸?剛才那句應該不是比喻句,是認真的吧?”
莫爾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熒:“…你…為什麽會知道?”
朱達爾則像是泄了氣的皮球,頹然道:“別瞞了…是的,如你所說。教令院正在執行一個偉大的、可能改變世界的計劃。他們想要創造屬於自己、屬於須彌的新神明。”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表麵上還很興盛,但在大慈樹王離世後,須彌學術方麵幾乎沒有再出現質的突破…再加上近來世界樹枯萎得越來越嚴重,賢者們幾乎試遍了所有辦法,都沒用。他們常說,如果大慈樹王還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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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諾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聲音低沉地催促:“…接著說。”
朱達爾顫抖著,聲音帶著絕望:“就在那時,一個愚人眾的成員,他們管他叫「博士」…他帶來了一顆…一顆「神之心」,說是想借用院內的研究環境。”
他吞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博士」以前是被須彌教令院驅逐出去的人,賢者們原本很看不起他…可當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所有人表情都變了。”
朱達爾的眼中充滿了恐懼,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刻:“他問他們:「你們想造神嗎?」”
艾爾海森的眉頭緊鎖,語氣冰冷:“…這就是學術盡頭的癡愚和狂妄。”
朱達爾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腦地說了出來:“教令院首先花費了很久,以一個精妙的仿生人偶為基礎,建造了「神明的軀體」。”
“又利用「花神誕祭的輪回」收割夢境,最大化虛空的輸出功率…”
“在「博士」的幫助下,最高輸出態的虛空成功地導出了「神之心」所蘊含的力量,使之成為「神明的核心」。”
“隨後,他們提出,要令新神擁有「神明的智慧」。為了這一點,需要…需要大量罐裝神明知識。”
迪希雅的眼神一凝,沉聲道:“…連上了。”
艾爾海森的目光銳利如刀:“可你們怎麽確認那些是屬於神明的知識?”
莫爾吉哆哆嗦嗦地回答:“也隻是推斷,教令院研究了數百年,卻依然不清楚是什麽讓學者發瘋…”
他看著艾爾海森,帶著一絲哀求:“沒人能解讀那種不可思議的現象,書記官,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吧?”
“如果地上沒有任何人能讀懂,那就是神明才能解讀的知識了,也就是說…那些,就是智慧之神全知全能的來源。”莫爾吉的聲音越來越小。
艾爾海森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
熒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她輕聲說道:“可是那樣一來,賢者創造出的…”
她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不會是大慈樹王,而是散兵啊。”
艾爾海森的目光深邃,似乎早已洞悉一切:“你應該已經發現了。教令院並不在乎神明是誰,他們僅僅是渴望神明用以掌控智慧的權能。”
他繼續分析道:“「全知全能」四個字,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燃燒血液的詛咒。”
“有些生物具有「趨光性」,一生都向往光源。對賢者來說,唯有象征智慧頂點的神明存在,他們才能看到希望。”
“這也是一種趨光性。智慧之神若不存在,對許多學者而言,意味著讓他們終生在黑暗中摸索。”
賽諾的拳頭緊握,聲音低沉而壓抑:“那小吉祥草王,對你們而言又是什麽?”
他質問道:“她難道不是真實存在的神明嗎?既然已經擁有一個新神,為什麽還要創造別的神?”
莫爾吉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教令院…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神來對待。”
“最初,教令院尋得了新生的智慧之神——小吉祥草王。賢者們期盼著她能如大慈樹王一般智慧,可事實上…”
“事實上,那時她的智能與普通孩童相仿。這件事讓賢者們從未如此清醒,他們意識到,大慈樹王死了。”
“何況…小吉祥草王的「神之心」正被用來維係虛空運轉,而她自己既沒有神明的力量,也沒有超群的智慧…”
“漸漸地,人們便記不起她了。”莫爾吉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賽諾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克製著什麽:“這就是賢者的選擇…是嗎?”
熒的心中充滿了悲哀與憤怒:即使到了這種地步,他們也從未正視小吉祥草王…)
她忍不住想道:…沒想到,身為神明都會遭遇如此殘酷的事。)
迪希雅見氣氛愈發沉重,連忙開口打破沉默:“好了,都消消氣。大家情緒這麽不好,不如換個地方說話。”
她轉向拉赫曼,語氣不容置疑:“拉赫曼,出幾個人,陪我們送守村人回阿如村吧。還有這兩個學者,我要一起帶回去。”
拉赫曼此刻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沙啞:“好,你們說了算。”
返回阿如村村長家後,坎蒂絲早已等候在此,她看著眾人疲憊的神色,以及被押送回來的守村人和那兩個麵如死灰的學者,輕聲說道:“送回來的各位守村人都已返回家中,由專人照看。那兩名學者也已經被嚴加看管起來,各位,你們辛苦了。”
派蒙飛到熒的身邊,小聲嘀咕:“呃…氣氛好沉重啊…”
熒的眼神有些黯然,心中充滿了對小吉祥草王的同情:才經曆了那些事,難免會覺得傷感。)
她默默地想道:為眾人付出許多、奉獻所有的小吉祥草王,對教令院而言不過是丟棄在淨善宮裏的棄子…)
而被她守護的人,從未想過世上還有那樣一個小小的、孩子般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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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蒙見熒一直沉默,輕輕推了推她:“喂,你說句話啊,別發呆了!”
迪希雅清了清嗓子,試圖緩和氣氛:“咳咳!我說…大家沒有什麽想聊的嗎?那至少喝口水調整一下氣氛吧。”
坎蒂絲也連忙附和:“或者,我再去找點零食來…”
派蒙立刻自告奮勇:“那、那我陪坎蒂絲去拿東西好了!啊哈哈…”說著便拉著坎蒂絲匆匆離開了。
賽諾的目光轉向熒,聲音低沉:“熒,你有什麽打算?”
迪希雅聞言,忍不住打趣道:“我的天哪,聽起來像在聊工作…”
熒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看著眾人:“我想先把我知道的事分享給你們。”
艾爾海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語氣帶著一絲了然:“果然還有所保留啊。”
熒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嗯。抱歉,之前還有不確定的事…”
她環顧眾人,語氣真誠,“但現在我知道,大家都是同伴。”
趁著熒醞釀話語的空隙,坎蒂絲和派蒙已經端著零食和茶水走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迪希雅的神情看起來很放鬆,似乎並未被先前沉重的話題影響太多,反而饒有興致地等待著熒的下文。
賽諾的麵色依舊凝重,但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期待,像是在等待某個關鍵的答案,那個一直以來支撐他信念、他對於「正確」的追逐,似乎即將明朗。
而艾爾海森,也難得地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表現出了傾聽的意願。
…隨後,熒將她們一行人從進入須彌開始,所經曆的種種奇遇、在花神誕祭夢境中的輪回、與納西妲的相識、以及從納西妲那裏得知的關於散兵和賢者計劃的秘密,都毫無保留地娓娓道來。與他們共享這些信息,意味著彼此之間建立了更深厚的信任,從今天起,為了共同的目的並肩戰鬥。
派蒙聽完熒的敘述,忍不住感歎道:“就算是自己經曆的事,被你這樣說出來,還是覺得好不可思議啊。”
熒輕輕點了點頭,總結道:“以上就是我們在須彌的經曆了。”
迪希雅聽得心驚肉跳,拍了拍胸口:“真是驚心動魄啊,聽得我都不敢用力呼吸,而且幸好左鈺先生有先見之明,沒有一直帶著虛空終端,否則以迪娜澤黛剛恢複的身體,恐怕真的就在無盡的循環中撐不住了。”她想起迪娜澤黛之前飽受魔鱗病折磨的樣子,對左鈺的感激又加深了幾分。
艾爾海森沉吟片刻,目光轉向左鈺,帶著一絲探究:“…接下來要麵對的問題,比我預想的還多,而且,左鈺先生,你已經見過小吉祥草王大人了是吧。”
左鈺坦然地點了點頭:“不錯,確實見過了。顯然納西妲被賢者們用某些手段影響了心智,現在還有些走不出來,她想自己搞明白自己和大慈樹王究竟差距在哪裏。”
迪希雅好奇地問:“影響心智是什麽意思?”
左鈺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精神控製手段,通過不斷貶低對方、否定其價值,來削弱其自信,從而導致被控製的對象出現抑鬱、焦慮、自卑、自我否定等心理問題。”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本來作為一個神明是不可能被區區賢者精神控製的,但五百年前納西妲剛剛誕生,還沒有形成興盛完整的自我認知,再加上沒有大慈樹王的教導,所以......”
賽諾的眉頭緊鎖,周身的氣息又冷了幾分,顯然對賢者們的行徑更加不齒。
迪希雅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絲決然:“罷了,賢者的賬我們之後再清算。不過,現在的確是個好時機。拉赫曼他們剛好也加入了,多一個幫手多一份力氣。”
賽諾的目光銳利起來,聲音堅定:“是時候製定計劃了。”
艾爾海森也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確實,眼下的一切超出「規則」太多了,不能再放任事態惡化下去。”
坎蒂絲看著眾人,眼中充滿了信任與期待:“各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賽諾斬釘截鐵地說道:“擊垮賢者,拯救神明…這就是我們的最終目的。”
熒的眼神明亮而堅定,她握緊了拳頭:“無論接下去有多困難…”
她看著夥伴們,鄭重地承諾,“我都會全力以赴。”
艾爾海森的目光掃過眾人,冷靜地說道:“那麽,好好地想一想,還有哪些可利用的資源。”
迪希雅站起身,眼中閃爍著戰鬥的光芒:“下一次在這裏開會,我們要拿出答案。”
派蒙也揮舞著小拳頭,元氣滿滿地喊道:“嗯!一定沒問題的!”
左鈺見眾人鬥誌昂揚,微微一笑,開口道:“那個,打斷一下,其實如果不是納西妲想自己思考出問題所在,救出她很簡單。之前我就可以直接把她帶出來的。”
賽諾聞言,有些訝異地看向左鈺,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會有那麽容易嗎?要知道賢者們有三十人團的幫助,想要救出小吉祥草王大人還需要周密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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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鈺自信地笑了笑:“我明白,我隻是想說,從實力角度,我可以為大家兜底。救出納西妲自然要有須彌人自己來做,我和熒也隻是幫忙。”
艾爾海森聞言,手中的書卷翻頁的動作幾不可察地頓了頓,他抬起眼,鏡片後的目光落在左鈺身上,語氣平靜,帶著學者特有的探究意味:“左鈺先生,你剛才提及,若非納西妲閣下想自行明悟,你便可輕易將她帶離淨善宮。那麽,方便告知,你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種程度?這對於我們後續製定計劃,至關重要。”
此言一出,原本因熒的分享而略顯沉重,又因共同目標而重新凝聚起來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匯聚到了左鈺身上。
左鈺迎著眾人的視線,神色坦然,像是在陳述一件尋常事實,他略微沉吟,像是在斟酌合適的參照物,然後隨意開口道:“嗯……如果非要找個對比的話,大概和巔峰時期的岩神摩拉克斯,不相上下吧。”
“……”
屋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派蒙的小嘴張成了“o”型,險些從半空中掉下來,繞著左鈺飛快地轉了兩圈,聲音都有些變調:“巔峰時期的岩王爺?!左鈺!你沒開玩笑吧?!那可是能一槍戳死魔神,還能隨手變出摩拉的岩王爺啊!不相上下?那你豈不是能變出好多摩拉請我吃遍提瓦特?!”
熒也被這個答案驚得不輕。她看向左鈺,眼神中帶著確認與信任。
迪希雅的眼眸瞪大了幾分,她摸了摸腰間的武器,喉嚨有些發幹。左鈺平時流露的氣勢已讓她心驚,“巔峰岩神”更是超出想象。她挺直脊背,看向左鈺的目光中,多了深沉的敬畏。
賽諾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波動。他眉頭緊鎖,目光落在左鈺身上,似乎想找出破綻。大風紀官的直覺告訴他左鈺沒說謊,但理智難以接受。他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周身生人勿近的氣息卻悄然收斂。
坎蒂絲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眼中閃過訝然。“岩神摩拉克斯”的名號如雷貫耳。她不動聲色地觀察左鈺及眾人反應,對這位神秘夥伴的評估再次拔高。
艾爾海森推了推眼鏡,眼神深邃。他靜靜看著左鈺,片刻後開口,打破沉默,語氣冷靜:“原來如此。以巔峰岩神摩拉克斯的戰力作為參照,計劃成功率確實可大幅提升。賢者們的防禦部署,愚人眾的介入,都需要重新評估。”他補充道,“不過,左鈺先生,如此強大的力量,想必也會帶來限製,或是代價?”
派蒙立刻緊張地看向左鈺:“對哦!左鈺,你這麽厲害,會不會像故事裏寫的那樣,用一次力量就要沉睡好久,或者要吃好多東西才能補充啊?”她說著,還下意識護住了點心。
左鈺看著眾人表情,失笑擺手:“放心,沒有那麽誇張的限製。至於代價……大概就是有時候會覺得,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為什麽非要那麽麻煩地動腦子。”他半開玩笑地說道。
派蒙鬆了口氣,隨即叉腰嘟囔:“喂!你這是在說我們之前都很麻煩嗎?”
迪希雅哈哈一笑,拍了拍左鈺肩膀:“說得好!有時候,確實是拳頭更管用!”她看向左鈺的眼神,帶著興奮和信賴。
賽諾依舊沉默,緊鎖的眉頭卻舒展些許。如果左鈺所言非虛,拯救小吉祥草王,對抗賢者和愚人眾的把握確實大了許多。
熒看著左鈺,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她知道左鈺身上有很多秘密,但這不妨礙她將他視為最可靠的夥伴。
艾爾海森已重新打開書卷,似乎在根據新情報構築周密計劃。屋內氣氛,因左鈺這句實力自述,再次發生微妙而深刻變化。
不過這些暫時不考慮了,眾人暫時分開,約定一周後再次在村長家集合。
而左鈺也決定利用這段時間回一趟璃月。
“回璃月?”派蒙小腦袋一歪,好奇地飄到左鈺麵前,“為什麽呀?左鈺你還有什麽事情沒辦完嗎?難道璃月又有什麽新的好吃的了?”
熒也投來詢問的目光,璃月的事情似乎都已告一段落。
左鈺說道:“算了算時間,浮舍的殘魂應該被鍾離溫養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回去一趟,將浮舍複活。”
“哦!對喔!”派蒙恍然大悟,小拳頭一敲手心,“就像之前複活真姐姐那樣!”
熒的眼神亮了亮:“那就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回璃月。你複活浮舍,是不是也要昏睡三天?”
左鈺點頭:“沒錯,正好咱們在璃月有刻晴送的那套園林大宅,清靜雅致,在那裏可以好好睡上三天。”
說定之後,左鈺心念一動,一道散發著金光的秘法之門在三人麵前展開,門後隱約可見璃月港熟悉的飛簷鬥拱。
三人穿過秘法之門,徑直來到了吃虎岩。果不其然,鍾離正悠然地坐在茶攤旁,聽著田鐵嘴繪聲繪色地講述著岩王帝君的古老傳說,手邊一杯清茶,熱氣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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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鈺上前,將複活浮舍的打算向鍾離言明。
鍾離放下茶杯,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光,他略作沉吟,頷首道:“浮舍的魂魄,確已溫養妥當。此舉,亦是了卻一樁心事。”
於是,左鈺三人與鍾離一同來到了刻晴贈送的那座園林。同時,鍾離也以秘法傳訊,通知了其餘幾位仙人。
不多時,數道仙氣破空而來。魈的身影最先顯現,依舊是那副清冷的模樣,但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緊接著,留雲借風真君、理水疊山真君、削月築陽真君和萍姥姥也相繼抵達,連平日裏忙於七星事務的甘雨,也匆匆趕來。
眾人到齊,園林內的氣氛變得莊重肅穆。
左鈺示意鍾離。鍾離伸出手,掌心向上,一團閃爍著紫色電光的球狀靈魂緩緩浮現,正是夜叉大將浮舍的殘魂。
左鈺凝神,調動體內龐大的混沌魔力,開始為浮舍重塑仙軀。猩紅色的魔力如絲如縷,在他精準的操控下,逐漸勾勒出一個高大強壯的男性輪廓。這具軀體初時模糊不清,如同用未幹的泥土隨意捏塑,但隨著魔力的不斷注入,骨骼、經絡、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成,散發著蓬勃的生機。
仙軀初成,雖然尚未顯露具體容貌,但其內蘊含的磅礴力量已然清晰可感。
“鍾離先生。”左鈺開口。
鍾離會意,輕輕一推,那團浮舍的靈魂便融入了新生的仙軀之中。
隨後,左鈺從係統空間中取出了那枚古樸的複活石,毫不猶豫地將體內剩餘的法力盡數灌入其中。
複活石光芒大盛,緩緩升空,懸停在浮舍軀體的正上方,柔和而神聖的金色光輝如水銀瀉地般傾灑而下。
在金光的照耀下,那具原本沒有麵容的仙軀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皮膚漸漸顯露出健康的色澤,背後緩緩生出兩條新的手臂,麵容也逐漸清晰,向著浮舍生前的模樣轉化。一套威武的夜叉戰甲也隨之凝聚,穿戴在他身上。
當最後一縷金光斂去,浮舍那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紫色的雷光在其眼底一閃而逝,充滿了力量與威嚴。
與此同時,左鈺感到法力徹底告罄,一股無法抗拒的強烈困意席卷而來。他眼皮重若千鈞,在意識徹底模糊前,習慣性地看了一眼熒。
熒早已有了經驗,立刻上前一步,穩穩地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左鈺,輕車熟路地將他帶到一旁的臥房安頓躺下。
另一邊,剛剛複活的浮舍還有些茫然,他環顧四周,當看到鍾離、魈以及其他幾位熟悉的仙人時,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困惑,隨即化為難以置信的激動。
“帝君…諸位…”浮舍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卻難掩其下的澎湃。
在場的仙人們無不心潮起伏。即便是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的鍾離,此刻環抱的雙臂下,那微微顫抖的指尖也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留雲借風真君難得地沒有發表什麽高論,隻是靜靜地看著。萍姥姥眼角帶著濕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而魈,更是激動得難以自持。他一個箭步衝到浮舍麵前,那雙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有喜悅,有悲傷,更有失而複得的狂喜。他伸出手,想去按浮舍的肩膀,卻又在半途改為了扶住浮舍的手肘身高不夠),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浮舍大哥…你…你回來了!”
“我…這是…”浮舍看著自己的雙手,感受著體內重新流淌的力量,依舊有些如在夢中。
眾仙人七嘴八舌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當浮舍得知是那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左鈺將自己從虛無中喚回,並且將來還有可能複活其他逝去的夜叉兄弟姐妹時,他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震。
哪怕左鈺此刻已經沉睡,浮舍還是整理了一下衣甲,鄭重地來到左鈺床邊,深深地鞠了一躬,那份感激與敬重,不言而喻。
鍾離看著這一幕,嘴角也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他開口道:“待左鈺先生醒轉,我當在琉璃亭設宴,以璃月至高規格款待。此等再造之恩,當銘記於心。”
派蒙一聽有大餐,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小聲對熒說:“太好了!又能吃到璃月的大餐了!”
熒無奈地笑了笑,輕輕為左鈺掖了掖被角。園林內,久別重逢的喜悅與對未來的期盼交織在一起,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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