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見麵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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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桉沉思片刻,目光再次抬起,望向前方的街道,空蕩蕩的,早已沒了那輛黑車的影子。
江梨初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腳邊大包小包的東西,這裏麵有一部分是和杜莎莎逛街的時候買的,其餘的則是賀宥禮買的“見麵禮”。
但是因為沒有正式見麵,她也不能直白說出來,隻能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我就隨便買的,裏麵有給你們帶的禮物。”
說完,她將購物袋子打開,露出裏麵入秋必備的大衣外套什麽的。
大陸對這些奢侈牌子的認識還不算全麵,就算有品牌名稱,也是比較隱秘的,她特意問過杜莎莎,如果不是特別熟悉這種大牌子的人,不仔細看也認不出來。
除此之外,還買了一些茶葉和補品,以及港城的特產吃食,這些東西都是賀宥禮專門問了她有關她父母的碼數和他們的口味,讓人特意準備的。
“跟我對接的那個合作商剛從港城回來,送了我一些港城特產,哥哥你等會兒帶回去給嫂子吧。”
說這話時江梨初有些心虛,他們一家恰好對這方麵的東西不感興趣,不追求奢侈,但是這些東西的做工和品質什麽的一看就不差,仔細揣摩的話肯定會發現問題所在。
但是好就好在江家人對於江梨初是無條件信任,她說的話哪怕有漏洞也沒有人會懷疑,何況她常常給家裏人買東西,這次因為工作出差帶禮物回來也是人之常情。
江宴桉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不會往深處想,見她東西太多兩隻手拿都拿不下,幹脆讓她把東西放下,先拿著自己買的水果進屋去,他來把東西搬進去。
江梨初接過江宴桉遞來的水果,心虛地摸了下鼻尖,佯裝淡定地轉移話題:“爸媽在家嗎?最近家裏沒出什麽事吧?”
她去了快一周,期間雖然有打電話報平安,但是沒有親眼看見還是不放心,尤其是宋旭升現在在京市,誰知道他會不會趁著她不在家,跑到家裏來鬧。
但是她又不好直接點明有關宋旭升的事,隻能旁敲側擊,打探一下消息。
江宴桉簡單掃了幾眼袋子裏的東西,又看了眼大門,這才抬頭看向她,如實回答:“估計在家呢,門都沒鎖,家裏挺好的,沒什麽事,就是……”
經過他的提醒,江梨初才發現自家院門沒上鎖,聽出他的欲言又止,以為他是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呼吸一滯,深呼吸過後,連忙追問:“就是什麽?”
江宴桉停頓一下,臉上明顯有所猶豫,最終還是輕輕歎了口氣,眼神瞄了眼緊閉的大門,像是怕裏麵的人聽到,壓低聲音解釋道:“昨天咱爸以前單位的老領導來過了。”
聽到這兒,江梨初便明白他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麽意思了,微張的嘴唇頓時抿成了一條直線,胸口悶悶的,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當年父親被扣上壞分子的帽子,一度心灰意冷,成了他這輩子跨不過去的坎兒,也成了他們家永遠忘懷不了的心病。
這次平反過後,無論是直接退休,亦或是重新回歸崗位,都需要慎重考慮,但是經曆了這麽多年的磋磨,重回職場麵臨的挑戰和壓力都是其他人難以想象的。
兄妹兩對視一眼,餘下的話堵在喉嚨裏都沒有說出口。
但是他們很清楚的一點便是父親應該是不會拒絕重新為國家貢獻的機會的,昨天扶持過父親的老領導又專門上門勸導,不難看出父親現在的心情有多糾結和為難。
他們做子女的無法插手父親的抉擇,但不管父親最後做了什麽決定,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一陣無聲的沉默過後,江宴桉拍了拍她的肩膀:“先進去吧。”
江梨初收起思緒,點了點頭。
江父江母坐在屋簷下正在歇息,腳邊還放著翻土的工具,看見他們一同回來了,臉上紛紛露出欣喜的表情,嘴角的弧度都快冽到耳根了。
江梨初進門後就注意到了已經被打理的差不多的庭院,有一半的土地已經種上了蔬菜,邊緣靠著牆角的位置則是種上了用於觀賞的花卉,兼具實用性和美觀性。
房子裏裏外外也被打掃過布置過,肉眼可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江梨初幫著江宴桉把東西搬進屋子裏後,簡單收拾了一下,一家人就坐在沙發上開始聊天,將近一周沒見了,有很多話要說。
沈嵐芝見她買了這麽多東西,其中還有合作商送的,便問了嘴她工作進行得怎麽樣了,聽到她說順利之後,也就放下了心,沒再過多追問。
江梨初心裏掛念著蛋糕店,沒聊多久,打算先去蛋糕店看看情況。
賀家老宅位於市中心最繁華的一處四合院,旁邊就是故宮,在家裏就能看到絕美的景色,兩株高大的樹木有序地排列在庭院裏,入秋後葉子掉得光禿禿的,涼風陣陣,和遠處的紅牆構成一派蕭瑟之景。
一片枯黃的葉子搖搖欲墜,在半空中旋轉飛舞,最後落在一件黑色的挺闊大衣之上,擾亂了原本的矜貴和冷淡。
賀宥禮抬手拂去那片葉子,隨後攏了攏脖頸處的大衣領子,抬眸看向不遠處站著的中年男人,一襲軍裝威嚴赫赫,眼神銳利,尋常人難以直視。
賀鴻鈞得到賀老夫人的消息,剛從軍區回來,走到門前突然想起了賀宥禮小時候在庭院裏踢球的模樣,就停留了一會兒。
此刻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動靜,常年養成的警惕心令他立馬作出反應,凝眸精準望向來人的方向。
其實就算不回頭,他也猜得到對方是誰。
這個家裏,坐輪椅的也就隻有他那個兒子了。
賀鴻鈞想到這些天的電話裏賀老夫人提到的事,素來沒什麽感情的眸子動了動,視線由上而下,落在了賀宥禮的那雙腿上麵。
他很忙,他這個兒子同樣很忙,他們一般沒什麽交集,他也沒有閑工夫去管,可這次他這個兒子做的事太不理智了。
做手術算是大事,卻沒跟家裏任何一個人商量。
父子倆對視片刻,誰都沒有說話,僵持幾秒,一道女聲從賀鴻鈞身後響起:“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