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肉香，還沒歸家的小孩子猛吸著空氣，好像這樣就能吃到一樣。
    何大清攪了攪鍋裏的雞肉，滿意地蓋上蓋子用小火慢燉。
    因為冉秋葉和何雨水都看著太瘦，他手裏有錢又沒個花錢的地方，所以買點肉給大家補補。
    至於傻柱這個大頭蒜，撈點雞湯喝就行了。
    “呸，拿著老娘的錢吃肉，怎麽沒把你們給吃死！”一大媽對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對著身邊的易中海說，“老易啊，咱們也買些肉回來吧…都吃大半個月玉米麵窩頭了…”
    易中海聞言瞪了一大媽一眼，麵無表情地吃了口窩頭。
    “你是嫌院裏盯著咱的眼睛不夠多？”易中海淡淡的開口。
    “這不是吃的我胃反酸嗎…而且我的病，咳咳…”一大媽忍不住咳嗽起來，冬日天寒，又因為惡毒的名聲不受待見，送來的煤都晚了好幾天。
    “行了，明兒個你去鴿子市看看，要是有老母雞先買回來養著。”易中海和一大媽好歹做了二十來年的夫妻，怎麽會不心疼她。
    “要不是何大清獅子大開口，咱們何至於連白麵都要省著吃……”一大媽歎著氣點了點頭，沒什麽力氣地吃著鹹菜。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該阻止易中海貪墨傻柱兄妹生活費。
    一大媽看了眼沒什麽表情的易中海，加快了吃窩頭的速度。
    自從他手腳的傷好了後，走路就有些瘸，胡同裏的孩子們見了給他取了個‘易瘸子’的外號，在他掃地的時候有事沒事就繞著他叫。
    一大媽看著他越來越沉默，看著何家正房的眼神也越來越陰沉，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中院西廂房，賈張氏看著網兜裏的三斤肉和十斤白麵，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秦淮茹，半斤一斤的我還能理解，你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拿回來三斤……”賈張氏湊近秦淮茹，從頭到尾地掃視了一圈，最後在後脖領處發現了一塊紅印子，整個人瞬間就炸了！
    她顫抖著手指指秦淮茹，注意到屋裏還有仨孩子在，艱難地收住了喉嚨裏難聽的話。
    秦淮茹躲閃著賈張氏指責的目光，委屈地快要掉眼淚了。
    要不是賈張氏死摳著賈東旭的賠償金，自己出去偷吃烤鴨卻不給孩子們吃，眼看著孩子們一天天瘦下去，她又沒錢票買糧和教學費。
    如果不是實在堅持不住，她才不會出此下策……
    “媽，先做飯吧，孩子們都餓了。”秦淮茹定了定心神，自顧自的拿菜刀開始切肉。
    反正做都做了，拿回來的東西必須吃進孩子們的肚子裏！
    賈張氏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見棒梗三個開心的模樣，隻能低頭去和麵。
    小當和槐花看見肉直流口水，吃飯的時候筷子就沒停過。
    棒梗畢竟比妹妹們大好幾歲，上了初中的他已經隱隱明白了很多事。
    他看著一言不發的媽媽，又看看大口啃饅頭大口吃肉的奶奶，眼裏閃過茫然無措。
    “別傻愣著了，趕緊吃飯。”賈張氏瞥了棒梗一眼，意思意思地給他夾了塊瘦肉。
    在生存麵前，有些事不值得一提。
    而把賈東旭撫養長大的賈張氏應該最能體會寡婦的艱難，可她害怕秦淮茹改嫁離開，丟下仨孩子和她一個孤寡老人，為了留著這個勞動力，她隻能不斷給秦淮茹施壓和洗腦。
    現在看秦淮茹在外麵找了野男人，還是個有錢的野男人，怎麽對得起她的兒子賈東旭？！
    當晚賈家婆媳間發生了一場沒有硝煙的爭吵，賈張氏為了不被說出止疼片成癮和背上苛待孫子孫女的名聲，最終選擇了妥協。
    不過勝利的秦淮茹並沒有多高興，坐在昏暗的角落抹著眼淚。
    賈張氏想通了後，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在秦淮茹耳邊教授一些能用在李懷德身上的技巧。
    秦淮茹眼神複雜中夾著仇怨，餘光注意到酣睡的三個孩子，心裏不由得歎了口氣。
    希望孩子們以後不要怨恨她……
    後院許大茂吃完飯，為了讓小許東贏在起跑線上，他拿起報紙開始給小孩念上麵的內容，也不至於在家無聊。
    秦京茹把洗碗水倒在門口，望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個不停。
    “小石頭才多大？以前在肚子裏的時候聽收音機都該聽膩了！”秦京茹說著扭了扭收音機的按鈕，很快就傳出一陣悠揚的唱歌聲。
    “嗒嘀嗒、嗒嘀嗒…小喇叭開始廣播了…”
    小許東轉著腦袋小手胡亂動著，似乎在尋找聲音的源頭。
    見兒子不配合，許大茂捏了捏他的小胳膊，頗為無奈地放下了報紙。
    “瞧瞧，小孩就該聽小孩的節目。”秦京茹倒不是指責許大茂揠苗助長，一歲不到的嬰孩可聽不懂國家大事。
    “我這是在熏陶他，免得以後聽不懂別人說話。”許大茂摸摸鼻子，連忙轉移了話題，“今年的雪比往年大多了，初二你就擱家裏帶小石頭，我去紅星大隊拜見嶽父嶽母，等小石頭大點再一起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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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帶丈夫孩子回娘家拜年的日子，也被稱為‘迎婿日’或‘姑爺節’。
    “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已經寫信給爸媽說了。過幾年再說吧……”四九城的冬天寒冷又幹燥，她一個大人很多時候都受不了，更別說嬌嫩的小嬰孩。
    “嗯嗯，而且小老四在家裏，足夠爸媽頭疼的了。”許大茂想到上初中的小舅子，決定過年送他幾本字帖，好讓他靜靜心。
    說到小老四秦振實，秦京茹難得的沉默了，十四五歲正是貓嫌狗厭又特能吃的年齡，上次放假來看她的時候把秦媽蒸的饅頭吃了整整一屜。
    要不是秦媽揉的麵多，許大茂又體諒小老四在學校吃的不好，樂嗬嗬地說給小老四補充營養。
    她真想下床給他幾巴掌，吃東西也不看看場合！
    最關鍵的是這狗東西逗小孩比許大茂還狠，竟然從小許東嘴裏奪奶瓶，讓小許東能看不能，硬生生把他哭的臉都紅了。
    “下次碰到他，讓他來搖蜂窩煤，不然就知道整天待家裏造窩窩頭。”秦京茹磨了磨牙，惡狠狠地說，“還要洗小石頭的尿布，衣服和奶瓶！讓他欺負小孩！”
    “好，不過是不是有些不劃算，我們還得管飯呢。”許大茂好笑的說。
    “不管他，讓他餓死得了，光吃不見長個，也不知道都長哪兒去了。”秦京茹翻了個白眼，嘴上說著狠話。
    許大茂無奈地搖頭，這話聽聽就算了。
    要是把話當真，他估計要睡客廳好幾天。
    秦振春兩兄弟都發了過年的福利，秦二嫂是代班的，按照約定把一半的福利品送到了秦京茹家裏。
    福利送了，兩人的工作便要交接。
    秦京茹要去供銷社迎接忙碌的年前工作了。
    “早知道多跟孫主任說讓二嫂多代一個月了……”秦京茹想到國慶節的忙碌就頭皮發麻，也不知道胡同裏到底有多少人，每次一去都是烏泱泱的人頭。
    “坐月子沒去還能解釋，現在這個情況怎麽說？”許大茂心疼地摸摸秦京茹的腦袋，到時候就是家和供銷社兩頭跑了。
    “唉，我知道，我就是抱怨一下。嗚嗚嗚，這麽好的工作我要珍惜……”秦京茹咧咧嘴，叉腰一笑，“有些人想要都沒有呢！別以為我不知道於莉背後怎麽說我的，哼哼。”
    “成，隻要你高興就好。”許大茂看著滿血複活的秦京茹，十分不走心的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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