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四九城一片雪白。
    現在到了不鏟雪出不來門的地步了。
    這年代比後世冷一些，下雪的時間也更多。
    許大茂照舊貼暖寶寶穿保暖衣，手套圍巾帽子全都用上才出了門。
    後世的公司再996，007，到了春節也得放假。
    沒想到換個年代了，他還能體驗到全年無休的工作。
    最詭異的是王科長對此習以為常，要知道也就一年沒過春節而已。
    王科長要是聽到許大茂的吐槽，一定會狠狠鄙視他。
    都說了破四舊不能過年，來上班好歹能掙個嚼口，不然怎麽養得起家裏一堆人呢？
    而且領導看到他積極上班，說不定退休前還能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要不說小年輕就是外道！
    許大茂對此毫無所覺，甚至鳥都沒鳥王科長加班的提議。
    換做平時還能調侃幾句，但秦京茹即將臨產得回去多陪陪。
    好在王科長隻是提議，真慫恿著宣傳科裏的人加班絕對會被田大媽他們念叨死。
    秦振春兩兄弟年前回了紅星大隊一趟，把積攢下的錢票糧食交給秦媽秦爸，順道把秦媽接到四合院照顧三妹坐月子。
    所謂一回生二回熟，秦媽利索地收拾好包裹，在秦爸和大兒媳婦依依不舍地視線下坐班車離開了。
    秦爸歎了口氣，不能阻擋老婆子看閨女和賺錢不是？
    “走吧，咱該回去了。”秦爸拍拍三個孫輩的腦袋，又朝四兒子喊道，“振實，你要好好學習，不能鬆懈啊。你可是咱家文化最高的人了！”
    “爸，現在學校亂的很，我想讀完初中就回大隊。”小老四秦振實呼出口白氣，好些學校開始停課，想升高中都有些困難。
    前幾次去四合院看大外甥的時候，他就碰到過好幾次學生鬧事和老師被打倒pd的混亂場麵。
    結合大隊裏下鄉的知識青年越來越多，能苟著讀完初中就不錯了。
    秦爸聽了沉默了，惋惜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大哥和二哥很幸運，但人情用一點少一點。你是個文化人，大壯肯定會給你安排個輕鬆活計…唉，都怪爸沒本事…”秦爸知道自占了許大茂家很多便宜，就拿去年買糧的事情來說，要是沒有那批糧食大隊裏要餓死多少人？
    許大茂送糧食的風險不可謂不大。
    雖然人家沒說，但他們都記在心裏。
    秦振實聽了秦爸的話，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向往城市裏的繁華和鐵飯碗工作很正常。
    從小他看著爸媽哥嫂下地幹農活，長大了些他也下地幹農活累的直不起腰來，便做下決定好好讀書改變種田的命運。
    奈何生不逢時，與其在高中耽誤幾年青春，不如早早回大隊謀個輕鬆職位好賺工分養活自己。
    而且他期待姐夫許大茂發現他的閃光點，也給他弄進城裏吃商品糧。
    畢竟沒有門路沒有熟人，他的農村戶口就是最大的阻礙。
    秦振實一邊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一邊頂著寒風挖凍土。
    現實和美夢差距太大了。
    許大茂正陪著秦京茹吃營養餐呢，還不知道有人等著他去挖掘。
    秦京茹懷了雙胞胎肚子是真大，像一碰就裂開皮薄的大西瓜。
    他看著心都突突的，睡覺翻身都不敢有大動作，但沒個人陪著也不行。
    最後還是白素蘭見他眼下有黑眼圈，才把他攆去東廂房和小許東睡覺，自己則接替了任務看顧秦京茹。
    許大茂鬆了口氣，接住炕上搖搖晃晃走過來的大兒子，並捏了捏嫩滑的小臉。
    剛入秋白素蘭就給大孫子擦了雪花膏，不然小臉得凍皸。
    小許東無辜的眨眨眼睛，然後朝親爸討要起了好吃的，“呲…，噗呲、哧…捏捏……”
    一歲多的奶娃娃說話含糊不清，說話很像吐口水。
    被白素蘭奶奶喂食生出的生物鍾讓他砸吧砸吧嘴，還努力勾著脖子去看一旁的奶瓶和一旁溫著的蒸蛋。
    然而才當口了半天好爹的許大茂以為他是想白素蘭，便拍拍他的肥屁股安慰道，“奶奶去照顧媽媽了，小石頭乖，咱們先睡覺啊。”
    小許東皺起小眉頭，奮力拍著許大茂的胳膊，“呲，噗呲，呢捏，啊啊啊，捏捏……”
    一邊拍著胳膊，一邊用小手指著桌上的奶瓶。
    寶寶很餓啊喂！
    許大茂以為大兒子在和他玩，還低頭來了個額頭對額頭的頂牛。
    小許東怒了，小手抱著許大茂的長臉拍了好幾下，吐出了來到世上的第一句清晰的話。
    “呲、啊啊、呲奶奶…哇嗚嗚嗚、吃奶奶…”
    許大茂忍住臉上的疼痛，努力哄著小許東，“額，別哭別哭，馬上給你吃！”
    他視線環顧一周，撈起奶瓶試了下溫度，然後果斷的塞進小許東的嘴裏。
    小許東抱著奶瓶大口大口喝著，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沒過五分鍾奶被喝完，他晃悠幾下奶瓶又吧嗒吧嗒喝了幾口，抬頭控訴地看著許大茂。
    “還沒吃飽？”許大茂摸摸他軟乎乎的小肚子，又看看桌上的蛋羹，“得，我馬上給你喂……”
    吃掉大半碗蛋羹後，小許東打著哈欠趴回炕梢，靠著枕頭揉揉眼睛睡了過去。
    許大茂兢兢業業地做著奶爸，半夜還起床給大兒子喂了兩次奶。
    嗐，以後孩子越生越多照顧的過來嗎？
    帶著這個疑問，許大茂慢慢睡去。
    白素蘭過來叫人的時候，父子倆依偎在一起睡得很是香甜。
    她笑了笑，還是無情地把許大茂搖醒了。
    “早餐我放桌上了，快起床吃完去上班。”她說完抱起小許東把了個尿，又喂了些小米粥才裹著他去了後院。
    許大茂還迷迷糊糊的，等白素蘭關上大門才清醒過來。
    照顧孩子和照顧孕婦都累，丈母娘啥時候才到啊。
    在許大茂的期盼中，秦媽挎著大包小包的來到了四合院。
    而小許東見到了陌生人很是開心，總是圍著秦媽轉來轉去，一見不到人嘴裏就開始亂嚷嚷。
    要不是還沒學會走路，隻怕上廁所都得跟著。
    許大茂看到心塞，小小一個還是個粘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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