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一千零一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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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開心地哼著童謠小調,和七個小矮人交流感情去了。
雖然這些冰冷的屍體無法對她說的話做出任何回應。
梁再冰從藏身的角落站起來的時候,白雪公主看都沒看他一眼,完全當他不存在。
他隱隱有點明白這個副本的運行機製了。
狼人不可怕,強盜也不可怕,他們的凶殘隻是相對於副本的原住民而言,對玩家基本不構成威脅。
可怕的是死去的白雪公主。
而且在被第二次殺死之後,白雪公主的氣息似乎變得更加恐怖了。
這絕對是副本故意為之的。
梁再冰甚至懷疑,每一個符合條件的公主候選人都會被劇情迫害,墮落成隻知道血腥和殺戮的惡鬼。
所以這算是,和死神搶人嗎?
那他得速度快點了,如果給所有公主候選人都來這一出,副本也不用過了。
在童話故事裏當主角本身就人身風險挺高的,又是被詛咒又是被搶劫又是被下毒的。
當時編故事的人為了照顧孩子的身心健康,好歹還編了個好結局,現在也被改成限製級的恐怖片,建議把【一千零一夜】改名叫【無人生還】好吧。
公主又不是地裏的大白蘿卜,拔一個長一茬,要是副本先殺完,他們就隻能等死了。
順便還得趕去王宮裏,把王後給按住。
不然讓她再謀殺三次白雪公主,按原劇情走都能直接把人送到副本boss的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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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算好計劃之後,梁再冰繞開了白雪公主,火急火燎地爬回地上。
在他即將衝出小屋的時候,忽然聽到背後傳來的一聲鳥叫。
“嘰——”
梁再冰的腳步頓了一下,倒退回去拎起夜鶯踩著的那根棲木。
這鳥不僅能說人話,還提前告知了他小屋的真相,說不定是個重要道具,不偷白不偷。
反正屋主人都死光光了,偷個鳥還有人能報警抓他不成?
夜鶯被他拎著走也不吵不鬧,兩隻小爪子一蹦,撲棱翅膀飛到他肩膀上站定了。
“嘰!”
梁再冰不是公主,沒有和小動物溝通的能力,隻能胡亂揣測這位鳥大爺的意思。
這是同意自己把他帶走了?
梁再冰偏過頭打量著這隻灰撲撲的小鳥,見它牢牢扒在自己的肩膀上,沒有要飛走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把鳥杆揣進兜裏大步往外走。
從他進入小木屋之後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像是看了場電影,恐怖血漿片那種。
進來之前還有點太陽,現在夜色已經完全黑了,銀亮的月光高高懸掛在中空,像是能照徹一切黑暗和陰霾。
而原先撒在草坪上的草木灰早就被林間的晚風吹散了,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摻雜在濕潤泥地裏的豌豆被泡發了芽,一棵棵嫩綠的小豆苗支棱在草地上,連成了一條醒目的綠線。
原來豆芽發得有這麽快嗎?
梁再冰疑惑地撓撓頭,順著豌豆苗小路往森林外走。
踩在他肩膀上的夜鶯時不時展開翅膀,滑翔到草坪上,蹦蹦跳跳地啄曬月光的小蟲子。
梁再冰剛開始還有點緊張,但看見它一直在自己身邊沒離開,也就隨它去了。
吃吧吃吧,大饞肥啾。
幽暗的林間,月光透過樹梢,照出一條長著豌豆芽的銀色小徑。
小紅帽和他的夜鶯朋友,在這條小路上越走越遠。
—————
行色匆匆的獵人連夜出了森林,帶著剝好的野狼皮毛和行囊裏的內髒去向王後交差。
高聳入雲的尖塔城堡矗立在王城中心,淺藍色的外牆,剔透的水晶玻璃和大理石天使雕像讓這座城堡看起來像是夢幻仙境。
空曠的宴會廳裏,長桌邊坐著一個身著華服的美貌婦人,頭頂上嵌著巨大鴿血紅寶石的王冠彰顯了她尊貴的身份——
這座城堡的女主人。
她皮膚蒼白,細長的眉毛挑出一個冷漠的弧度,深邃的眼窩中鑲嵌著毒蛇一樣暗綠色的眼珠。
光看外貌,就能判斷出這是一位生性刻薄的難搞女人,就差把“我是反派”寫在臉上了。
王後姿態優雅地拿起銀製餐盤旁邊的餐刀,在銀器的反光上慢條斯理地欣賞自己的美麗的容顏。
礙眼的白雪公主已經被殺掉了,這個國家裏最美麗女人依然是她。
王後唇角溢出一絲惡意的笑,她挑挑細長的眉尾,看向坐在她下首的年輕男子。
那是一位彬彬有禮的紳士,年輕、英俊,羅馬血統的黑發更為他增添了幾分貴氣,皇家裁縫縫製的白色燕尾服穿在他身上再合適不過。
王後暗暗辱罵著那些披著華服的大臣,一個個腦滿腸肥的,糟蹋這身衣服,還嚴重地刺傷了她的眼睛。
江清鑒端起酒杯,在唇邊輕抿了一口,微笑著看向這位年輕的王後。
“王後陛下,您清晨召喚我來是有什麽要事商議嗎?”
王後雲淡風輕地把餐刀擺回原位,“獵人在森林裏捉到了隻稀罕的獵物,邀請你來一同品嚐。”
幾乎是話音剛落,風塵仆仆的獵人就通稟進了宴會廳。
獵人身上的獸皮獵裝還沾著露水枯葉和幹涸的鮮血,沒來得及換。
耽誤了時間,肉就不新鮮了。
他恭敬地單膝跪地,低著頭雙手奉上了裝著腰間的口袋,“尊貴的王後,您的命令我已經完成了。”
王後傲慢地一抬下巴,侍從便腳步輕快地上前接過袋子,呈現在王後麵前。
王後用銀叉子撥了幾下口袋裏暗紅的肉塊,直到看見袋子底下壓著的那張討人厭的臉皮時,才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尖銳刺耳。
“拿下去,讓皇家廚師烹製好端上來。”
“遵命,王後陛下!”侍從提著血糊糊的皮口袋,恭敬地退下去了。
獵人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了,跟在侍從後麵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方才呈上來的獵物實在太合心意,王後在等待餐點的過程中,不僅沒有一絲不耐,反而心情愉悅地哼著歌。
坐在她旁邊的紳士就沒有那麽好心情。
江清鑒依然維持著得體的微笑,神色卻警惕了許多。
在葡萄酒杯的反光裏,他看到了“獵物”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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