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心蠱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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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川俯下身,極近地貼在他耳畔,濕熱的、帶著活人溫度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
    “不喜歡嗎,我送你的禮物?”
    在他耳邊響起的根本不是黎川的聲音,本該溫吞如蜂蜜水的嗓音此刻漠然而冰冷。
    絕對是韓臨,化成灰他都忘不了這個聲音。
    梁再冰心跳漏了一拍,思維也仿佛被凍住了。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運轉起一團漿糊的大腦。
    韓臨這個借用黎川身份在遊戲裏活動的“bug”,不是在【永不停歇的雨夜】就被係統徹底清除了嗎?
    為什麽他能出現在【心蠱】裏?
    難道這也是“魂牽”的作用?
    梁再冰仔細尋思了一通之後,果斷推翻了這個可能。
    除非副本抽風,不然絕無可能把韓臨給整出來,他是腦子有病了才會想這個挖他眼睛的瘋子。
    剩下的可能就隻有一個,係統根本沒有解決掉韓臨,反而被趁機攫取了部分權限。
    漏洞被撕得更大,幾乎動搖了驚悚遊戲的本源,所以才會在【永不停歇的雨夜】之後出現白塔沉陷的變故。
    然後就是係統為了穩定白塔,緊急征召了大批玩家進入副本,下沉的勢頭才被控製住。
    在那之後沒人知道韓臨這個bug對係統做了什麽,現在甚至能做到越過係統權限更改副本內容。
    梁再冰現在被切斷和係統麵板的連接,也感應不到陳安和十一,多半就是拜他所賜。
    嗬嗬這個老不死的,還真是禍害遺千年。
    當時說什麽覺得太無聊沒興趣了完全都是騙鬼的話。
    當然這些隻是他個人的猜測。
    其實從【心蠱】一開始他就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主線任務完全是在窺伺玩家內心的前提下設置的。
    “他”知道每個玩家最深的遺憾,最熱切的渴望和最瘋狂的妄念,用這些煉成了無解的毒藥,叫他們甘之如飴親口咽下。
    這種洞察和玩弄人心的手段,隻有一個人給過他這種感覺。
    而問題的答案現在就站在他床邊,隨時能伸出手把自己掐死。
    —————
    梁再冰忽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既然韓臨沒有被係統抹去,那黎川呢?那個被“魂牽”帶到他身邊的黎川呢?
    他是幻象,是厲鬼,還是真正的黎川?
    低低的笑聲順著耳廓鑽進了耳膜裏,激起一陣顫栗。
    “你猜到了。”
    該死的,又是讀心。
    “不喜歡嗎?”韓臨又重複了一遍。
    “你當時不是不舍得殺他嗎?我把他送回來給你了。”
    如果梁再冰現在能動的話,已經一拳頭揮到韓臨那張欠揍的死人臉上了。
    躺在棺材裏發黴不好嗎?非要出來禍害蒼生。
    “有你在的話,遊戲也沒那麽無聊。”
    “陪我玩下去吧。”
    蓋在身上的白色薄被無聲地滑落下去,裸露在外的皮膚是毫無生氣的蒼白,心口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多出了一點紅痣。
    細小的暗色血管浮現在肌膚表麵,包繞著這枚小痣,像蜘蛛網一樣延伸擴散出去,勾勒出半片殘翅的形狀。
    溫熱的指腹按在了這點紅痣上,摩挲著輕輕蹭過,卻帶來了難以忍受的劇烈灼痛。
    梁再冰幾乎要窒息在過載的痛覺裏。
    操,怎麽會這麽痛。
    身體下意識地蜷縮起來,想要避開可怕的痛楚。
    梁再冰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能動了?
    下一瞬,陷在純白被褥中的黑發青年猛地睜開眼睛,赤紅的右瞳中閃過毫不遮掩的濃烈殺意。
    但他看見的卻是黎川的臉,關切、擔憂,還有被自己突然的動作嚇到的驚慌。
    全身的力氣和戒備都鬆懈下去,梁再冰忽然覺得好累。
    —————
    黎川的溫暖的掌心輕柔地貼在他的額頭上,“真的沒事嗎?你剛才好像在做噩夢,你很害怕。”
    梁再冰把自己裹進被子裏,聲音悶悶的,“嗯,是做噩夢了,現在都幾點了,怎麽不叫醒我?”
    “十一點多了,”黎川掃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神情有些懊惱,“本來想叫你去吃晚飯的,看你睡得這麽熟就沒喊你。”
    梁再冰含糊地應了聲,“唔,午覺睡太久是容易被鬼壓床。”
    他保持著側躺的姿勢,視線順著看向了窗邊,柔和如水的銀色月光透過布簾的縫隙,流瀉到了地板上。
    草編蚱蜢被支在床頭櫃上架著,在月光的照耀下有種不真實的朦朧。
    他昏迷的時候還是中午,現在已經月上中天了,他平白無故失去了半天的任務時間,還被翻來覆去地折磨,中間林奕森這個死人一次都沒出現過。
    一想到這個梁再冰就來氣,和黎川問起林奕森來,“隔壁那個素質很差的泡麵頭,你跟他協商得怎麽樣了,有沒有狠狠揍他一頓?”
    黎川被他搞得有點哭笑不得,食指點了點自己的方向,“你覺得我打得過他?”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畫家對上林奕森這種變態科學家,確實沒什麽勝算。
    梁再冰沒吭聲,氣呼呼地磨後槽牙,等會兒他親自去揍。
    “所以你們果然是朋友對吧。”
    隻有朋友才能這樣無所顧忌地開玩笑。
    梁再冰想也不想就反駁道,“誰跟他是朋友,我是他親債主。”
    黎川抿唇笑了一下,完全沒信他的辯解,自然而然地接回之前的話,“你朋友人挺熱情的,就是性格有點奇怪。”
    “他告訴我昨晚你和他去山上采集昆蟲了,爬山爬到很晚才回來,所以今天上午這麽累。他還說最近清醴這邊有流感,讓我做個檢測看看有沒有感染。”
    梁再冰聽著黎川的敘述,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是好爛的理由,林奕森這貨為了實驗樣本什麽鬼話都說得出口。
    於是他果斷從床上爬了起來,想要去找林奕森“和諧交流”一下。
    梁再冰剛踩在地板上,就被黎川拉住了。
    黎川的臉色有些紅,指指他光裸的上半身,“晚上還是比較涼的,穿件外套吧。”
    何止外套,他根本連褲衩都沒穿。
    雖然當時情況是很緊急,但陳安怎麽就不能發揚一點人文關懷,幫他把衣服套上呢。
    梁再冰一臉嗶了狗的表情,認命地拿起衣服去浴室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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