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的辦公室裏，眾人圍在一起，桌麵上的手機顯示無法接通。
    “怎麽回事，剛才還能打通，現在打不通了。”
    “難道他要畏罪潛逃？”
    “趙修明人到底在哪兒，他這語氣不像殺過人。”
    “你是趙修明的舍友，你覺得他剛才情緒正常嗎？”
    被叫來聯係趙修明的男舍友實話實說：“呃，趙修明和我關係不好，他是有點孤僻。”
    “平常接觸下來，他人還不錯，不像會殺人。”
    “不過昨天火鍋店的事情發生後就不一定了。”
    女友出軌富二代，奸夫做局潑髒水，這是要把趙修明踩進泥裏。
    況且李哲寒人脈和資源甩趙修明十萬八千裏，趙修明拿什麽爭？可不就隻有命嗎。
    整個校長室氣氛壓抑，校領導們開始對著某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安慰。
    “事情沒那麽糟，也許都是誤會。”
    “人一定沒事，小年輕之間的感情問題，不至於殺人。”
    “我們就別在這亂猜了，趙修明不是說馬上回學校嗎？”
    西裝男是李哲寒家中助理，他對校領導們麵色不悅，更關注在場的幾位警察。
    其中，女警察正在溫柔詢問著唯一的目擊證人：“你說親眼看見趙修明綁架李哲寒和張雪雅，能更仔細說說嗎？”
    所謂目擊證人正是張雪雅的閨蜜周清顏，她仿佛受到過極大的刺激，身體不停顫抖。
    周清顏臉色蒼白，唇無血色，邊哭邊交代：“我和李哲寒都被雅雅騙了，她一直在撒謊。”
    “昨天從店裏出來後，李哲寒和雅雅大吵一架，要求雅雅打掉孩子。”
    周清顏不太聰明，可在兩人的爭吵中反應過來自己被耍。
    原來趙修明說的才是真相，張雪雅壓榨“男友”的錢，故意敗壞對方名聲。
    她還和李哲寒有過春風一度，出軌在先。
    正因為張雪雅“有男友，男友人渣卻不離不棄”的人設，李哲寒才會以為他和張雪雅那晚隻是意外。
    以為張雪雅鮮花插牛糞，是個出淤泥不染的女孩。
    眼下謊言被打破，兩人衝突爆發。
    偏周清顏有心軟的毛病，她答應陪著一起去醫院，也想讓張雪雅給自己個解釋。
    路上是李哲寒在開車，三人在車裏既尷尬又沉默。
    周清顏腦子裏亂哄哄的，不敢相信自己的好朋友竟然騙人，對趙修明升起愧疚和羞恥感。
    等周清顏回神時，才發覺周圍暗得厲害，開著車燈都看不清前路。
    平常熱鬧的大街上空無一人。
    醫院所處地段不是市中心，卻也不偏僻。
    眼下路燈都不亮，連紅綠燈都停止了工作，空曠的大道上不見人影。
    反常的景象讓車上三人不得不打破沉默，先是李哲寒罵了幾句，接著周清顏小聲詢問：“什麽時候有的宵禁？”
    三人都知道宵禁不太可能，還沒品出幾分怪異，旁邊忽然駛過幾輛車。
    前麵的建築內外人影綽綽，雜亂的聲音若有若無。
    三人心裏存著事，見有人影，便放下心來，最終還是去往醫院。
    周清顏說到這裏，整個人抖得像篩子：“醫院裏空蕩蕩的，我們出不來。”
    “車不見了，大門找不到，翻牆翻不出去。”
    “用手機發消息打電話都沒信號，隻有李哲寒打通過一次，但沒人接聽。”
    “有個穿連帽衫的人神出鬼沒，他……會站在四樓的窗戶外，還會從牆裏伸出腦袋，他還能貼在天花板上爬……”
    “我們都嚇壞了，他先抓住李哲寒的頭，然後拔……”
    “李哲寒被他抓著腦袋提起來，拎著在醫院外牆上爬，接著是張雪雅，他把張雪雅拖進黑暗裏，我嚇壞了，我一直在跑，他追上我了！我看到了他的臉！”
    “趙修明！是趙修明！就是他！”
    周清顏說著哭出聲來，臉上的恐懼變為實質，分外駭人。
    周清顏本就不聰明，她沒辦法理解自己看到的情況，覺荒誕又可怕。
    昨晚的經曆超出常理，嚇暈後醒過來卻站在學校門口，太陽高照，一片祥和。
    割裂感讓周清顏懷疑自己，身上的摔傷和理智告訴她都是真實的，周圍的人和事物卻在一遍遍否認。
    就比如說現在，周清顏痛苦的回憶。
    辦公室裏的其他人，無論是校方還是領導，都不肯信。
    “哈哈哈假的吧，太誇張了。”
    “周同學，你說的……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很大？”
    “我們找人的事情是很嚴肅的，周同學不能耍我們玩啊。”
    “你說的主觀性太強，可能是看到恐怖的事情大腦扭曲成了虛假記憶。”
    “她肯定知道點什麽，要不找個心理醫生？”
    旁邊的男舍友額頭冒冷汗，他讚同道：“萬一是真的呢？”
    “那個火鍋店經理，他大早上發瘋不就說……有人拔他腦袋。”
    “還一直叫趙修明的名字。”
    李家助理掏出手機：“周小姐，你說的打通電話是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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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負責李家工作，有給手機錄音的習慣。
    警方查看過錄音，周清顏和校方是第一次聽到。
    錄音裏李哲寒的聲音很焦急，指責助理為什麽接通後不回答。
    實際上錄音裏助理一直在積極答複，可李哲寒像是沒聽到。
    李哲寒放棄溝通後，裏麵傳來李哲寒和周清顏的隻言片語。
    周清顏的聲音發顫，帶著難以置信的口吻：“那是什麽？那是人嗎？這裏可是四樓啊！”
    李哲寒的聲音是咒罵和尖叫：“c!快跑！救，救命……”
    尖利嗓音和撞擊聲戛然而止，手機隻剩下掛斷後的寂靜，以及助理一遍又一遍的詢問：“發生了什麽？你們在哪裏？”
    校長辦公室的人都生出幾分荒謬感，如果單聽錄音或周清顏的口供，還不至於如此。
    可把兩件事放一塊，大腦忍不住冒出個念頭：“該不會是真的吧？”
    就在眾人麵麵相覷時，辦公室大門被推開。
    眾人下意識看去，警察首先反應過來，嗬斥道：“別動！把手舉起來，蹲下！”
    周清顏更是尖叫起來，情緒崩潰的躲避：“是他！是他！”
    辦公室霎那間亂成一團，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趙修明。
    門外的風夾雜著血腥味，趙修明紮著頭發，舉手半跪，漂亮白皙的臉上毫無波動。
    他上半身和褲子上都是血跡，有的還沒幹，黏稠的粘在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剛才的口供和猜想，屋子裏人人心頭發怵，如臨大敵。
    幾個警察撲過去將趙修明控製住。
    “你身上的血哪來的？”
    “你把李哲寒和張雪雅怎麽了？”
    其中摻雜著男舍友的聲音，洪亮且帶著不可思議：“你昨天真的殺人了？你是怎麽飛簷走壁的？你有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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