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玩家商議過後給出答案，敵對方變為合作方，隻有黃金生依舊被綁著。
    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繼續反抗，仿佛失去鬥誌般渾身癱軟，麵色恍惚。
    隻有眼睛裏的情緒宛如毒蛇隱藏氣息，窺探著周邊的一切。
    低垂的水晶燈下，桌子上的酒杯折射著光芒。
    細碎的白光將黃金生的麵部分成亮暗兩個部分，帶來別樣的割裂感。
    小女孩從六號玩家身邊繞開，來到黃金生眼前。
    他踮起腳用手觸碰黃金生的臉頰，手指順著光的走向撫摸那些血液。
    六號玩家趕緊走過來把女孩牽走：“乖，你爸爸他……現在還不能放開他。”
    “肚子餓不餓，我帶你吃點東西好不好？”
    小女孩果然被吸引注意力，不過不是被食物，而是窗外。
    他默不作聲的走向窗台看向下麵，六號陪同在旁一起低頭。
    整個夜晚隻有秀麗宮燈火通明，外麵燈光不再璀璨，火光衝天。
    遠處的暴亂夾雜著槍聲和騷亂聲，人類的怒吼和哭泣隨著風傳來。
    空氣裏血腥味和水汽交織，似乎有場大雨即將來臨。
    小女孩手上的血沾到窗戶上，他仿佛發現有趣的東西，用血液在窗戶上畫出個幼稚的笑臉。
    六號玩家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可轉念一想，小女孩年紀還小，腦子也有問題。
    並且還有黃金生這樣的父親，性格天真殘忍不奇怪。
    龍湖社香主徹夜未眠，一方麵預防暴亂的衝擊，一方麵收攬著天鼎社殘餘勢力。
    玩家提供的“藥品”很管用，清醒的馬仔們以秀麗宮為據點建立起安全區。
    玩家也做好準備進入地下工廠，他們帶走了黃金生，留下六號玩家待在頂層。
    “所以你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嗎？”趙修明撐著把傘蹲在矮牆上。
    他像貓一樣居高臨下，歪頭看向巷子裏努力救人的阿豪和衰仔。
    矮牆下是從暴亂開始便黏在趙修明身邊，形影不離的麵具男。
    對方也不說幫忙，同樣是在巷子裏，他隻將靠近趙修明的人踢飛出去。
    阿豪用棍子打翻衝過來的人，護住扛著三個小孩的衰仔，兩人臉上都帶著傷。
    阿豪摸摸鼻子道：“聽不懂，不明白。”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叫都是假的，我腦袋上挨棍子這麽疼，怎麽可能是假的。”
    衰仔把小孩們放進三輪車裏，拚命的蹬腳踏：“大人發狂小孩遭殃。”
    “居民樓樓道的門必須加固，還得找點吃的才行，不然撐不下幾天。”
    他們兩個弄清楚外麵的情況後便開始救人，說他們善良吧，兩人不救成年人。
    罵他們不善良吧，又弄回來許多小孩。
    阿豪猜測趙修明的出租屋能抵禦人發狂，於是把小孩全塞進趙修明房間。
    導致趙修明不得不停留在這個副本裏，欣賞著混亂的街區。
    衰仔三輪車沒行駛多遠就看到魚蛋攤子，下麵蹲著個小孩。
    賣魚蛋的老板已經被砍死，所以阿豪又過去把那孩子接過來。
    他意識到這樣不行，僅憑兩人的力量不夠：“這樣下去不行啊。”
    暴亂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外麵的警察不會管城寨的事，更不會來救援。
    衰仔想起剛才遇到幾個以前打過招呼的馬仔，他們說秀麗宮很安全，現在還在招天鼎社社團的人投靠。
    於是提議：“要不我們接上出租屋裏的小孩一起去秀麗宮？聽說過去能領到藥，吃完人就不發狂了。”
    “趙先生，你要不要跟我們過去避難？”
    後麵的趙修明扶著麵具男的肩膀跳下來，把傘遞向旁邊：“不去。”
    衰仔有點猶豫：“雖然趙先生你很厲害，可是人多力量大。”
    “你這麽有本事去了秀麗宮，說不定能趁亂當老大，以後我們跟你混。”
    趙修明那些話，衰仔是真的沒聽懂，阿豪是假裝聽不懂。
    按照趙修明所說，他們現在經曆過的事情是已經發生的往事，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結局。
    雖然不知道結局是什麽，但眼睜睜看著什麽都不做怎麽行？
    衰仔依舊用那種狂熱的眼神回頭偷瞄趙修明，還想據理力爭。
    阿豪是真佩服衰仔傻大膽，他盡量將自己理解的部分信息簡單化，然後講出來讓衰仔聽：“趙先生說秀麗宮最危險。”
    “是那什麽，什麽遊戲玩家和詭的事。”
    “嘶，玩家就是那幾個冒充大圈仔的外國大師。”
    “他們和黃金生養的詭做法打架，我們過去湊什麽熱鬧。”
    衰仔還是不懂：“什麽意思？”
    “阿豪你幫我一起勸勸趙先生，他嘴上說救人沒用，卻沒阻止過我們。”
    阿豪和衰仔不是大善人，他們兩個平時偷雞摸狗打群架。
    小流氓有的毛病都有，阿豪精明機靈鬼點子多，衰仔則是帶著點莽和呆。
    救孩子是最後的良心和底線，救也不會故意賠上自己的命。
    衰仔想勸趙修明接管子母城，不過是沒弄明白狀況，再加上對趙修明狂熱崇拜，把趙修明視為拯救眾生的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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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豪心很累，他摸出煙來抽，扭頭去看趙修明。
    瞧見趙修明不在傘下麵好好待著，推開拿傘的麵具男，故意在輕微的雨水裏用手盛水玩。
    阿豪不知道趙修明是什麽東西，對方不像是邪惡的惡詭。
    惡詭不會出手救他們，更不會複活大虎。
    當然，趙修明也不是救世主。
    如果是救世主便不會對突發暴亂的子母城視而不見。
    趙修明更像是卷入動亂的旁觀者，讓人覺得是希望，其實並不是。
    有時候阿豪很想揪住趙修明的領子，強迫問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但他不敢。
    阿豪想的入神，點著煙不抽燙到了手。
    其實隻要他問，趙修明一定會誠實的回答。
    不過問出來的東西，阿豪大概率不信。
    阿豪想起自己在出租屋裏醒過來後，趙修明笑意盈盈看熱鬧的模樣。
    那時候變成怪物的大虎下落不明，阿豪便問了一嘴。
    趙修明非常肯定的回答：“他自然想去做什麽就去做什麽。”
    “你也一樣。”
    阿豪問趙修明發生了什麽，緊接著就被灌輸了副本，玩家，詭異等等諸多聞所未聞的概念。
    阿豪試圖理解，腦袋裏卻是漿糊，他怎麽也無法接受和認同發生的一切。
    隻能依靠自己的認知來為所處的環境解釋，那就是：子母城因為黃金生養的詭失控了。
    詭讓城寨爆發令人發狂的瘟疫，讓人們中邪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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