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男聞聲默默抬頭看向地上的一號玩家，又看向趙修明，然後快速靠近。
    他不滿的俯身用臉去蹭趙修明的耳垂，又涼又硬的麵具壓著柔軟的皮肉。
    趙修明被冰的一激靈，有些不悅的抬手去推麵具男的臉，力氣用得很大，手腕都有點抖，可麵具男那麽大隻就是推不開。
    趙修明幹脆直接放棄，像根木頭似的被麵具男摟在懷裏。
    他後背貼著溫熱堅硬的肌肉，不自在的皺起眉頭。
    麵具男分寸把握的很好，既不會惹怒趙修明，又能把便宜占個夠。
    他和執念組成的小鬼不一樣，那小鬼是沒有節製和忍耐力的。
    不阻止的話會將內心的貪婪暴露無遺，還會不斷得寸進尺，不知分寸。
    麵具男手臂收緊，輕鬆環住趙修明的腰，他戴著手套的手掌放開，指尖挑起衣服的下擺，猶豫再三也沒敢真伸進去。
    趙修明察覺到這些小動作，的確沒生氣。
    因為他發覺麵具男進入這次副本後出來的時間變長，不像醫院副本那次有點躲著他的意思。
    小乖平時沒什麽明顯的情緒，不知道是因為臉被遮住的原因，還是故意隱藏自己的信息。
    除非對方自己表露肢體動作，否則其他人很難察覺到小乖的意圖。
    這次小乖身上帶有不安的情緒，這種不安倒不是對是否遇到危險的不安。
    而是種戰戰兢兢，怕自己的東西被盯上的不安。
    趙修明臉色垮下來，不過瞬間又像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
    他手放在腰間麵具男的手臂上，滿不在乎的用小拇指滑動著。
    挑起麵具男手套邊緣，伸進去滑動著自己的指腹感受掌心下肌肉的繃緊。
    臉上神色嚴肅，裝作動作隻是漫不經心。
    就像是人類打電話的時候，剩下的手會做點其他的事情，完全屬於下意識的無意義動作。
    趙修明邊摸邊故作苦惱的開口道歉：“真是不好意思，玩家先生，我不該說你像小狗。”
    “那麽你是覺得我會向你解釋這一切嗎？”
    一號玩家收服詭異boss失敗，又從趙修明這得不到信息。
    使用高級道具非但沒有成功通關，還親手將隊員與自己調換，變相導致六號代替自己死亡。
    一號玩家按耐不住悲傷，他不知道副本出現了什麽問題。
    但隊友的死亡和自己如今的狀況都是副本和npc造成的。
    於是豁出去般開口質問：“我肯定會死。”
    “死之前可以讓我死得明白嗎？”
    趙修明惡劣的露出笑容，命令道：“繼續。”
    “繼續求我。”
    一號玩家沒想到還有喜歡這樣折辱玩家的npc，殺傷力並不大，就是羞恥。
    一號玩家苦笑，輕聲道：“我連死都不怕……”
    “求你，求求你。”
    說著目光充滿希冀的抬頭，手卻已經握緊了拳頭。
    趙修明抬腿踩下來，故意放在一號玩家肩膀上，他借用麵具男撐著身體，垂下的眼眸神色難辨。
    鞋子上的雨水早就被地毯吸幹，上麵沒有灰塵，隻有淡淡的水痕。
    趙修明沒太用力，他懶洋洋的開口：“還不夠。”
    “我可是非常的……壞。”
    一號玩家做出虔誠的模樣，“臨死前知道真相”這種事看起來沒什麽用。
    可對於《怪誕遊戲》的開荒玩家來說，他們偷偷記錄著一切，死亡也阻擋不了有用的信息傳回遊戲。
    尤其是作為隊長，不用像六號那樣用儀器記錄，他本身綁定的係統也會采集信息進行傳輸。
    到時候遊戲會接收到部分副本內容，隻不過能傳回多少信息是不受控製的。
    萬一呢，萬一最重要線索恰好能傳回去呢？
    《怪誕遊戲》下放過的開荒者應該不止他們這一隊批，過往肯定有消息傳回過《怪誕遊戲》。
    如若不然，他們這次的身份也不會是接近副本boss的“大圈仔”設定。
    為了偉大的遊戲意誌，一號玩家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加卑微。
    “求求您，告訴我這次副本的真相是什麽。”
    “讓我知道您是誰，我為什麽會死在您的手裏。”
    趙修明詫異的看向玩家，耳朵有點發紅，彌著一層粉色。
    他用手擋住自己的口鼻，眉間微顰似蹙。
    反應一會才放下手，漂亮的臉上露出玩家看不懂的笑容。
    虛假又無奈，並且還真心實意的再次道歉：“不好意思。”
    下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在偷偷記錄？”
    一號玩家再次猛然抬頭，正對上趙修明似笑非笑的眼睛。
    “直接表示自己要傳消息出去，我無所謂。”
    “這種夾雜算計在其中的……”趙修明反而不想開口：“我不樂意。”
    “怎麽辦？”
    “怎麽辦啊。”
    “怎麽才能讓我樂意，你快點做出有趣的事情來啊。”
    趙修明真的需要一個理由同意。
    一號玩家看到趙修明眼裏明目張膽的戲謔，還有誠懇的請求，有種被看透的心慌，以及荒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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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有這樣的人，明明可以偽裝得很好，也可以直接點破謊言和算計。
    偏故意把“我懂，但我要勉為其難的敷衍一下”寫在臉上，意外的坦誠配合。
    趙修明低垂著眼眸正要把腿收回，一號玩家大力的握住對方小腿：“你這麽玩弄別人，就不怕被別人玩弄嗎？”
    趙修明有點不明白玩弄的意思，看了眼身後的麵具男。
    斟酌開口：“你怎麽知道我沒被人玩弄呢？”
    比如莫名其妙覺醒綁定係統，還要經曆其他副本，遇到奇怪的人什麽的。
    可看著趙修明靠在麵具男身上，毫無防備的樣子。
    又看到麵具男粗壯的手臂緊摟著趙修明的腰，黏黏糊糊緊貼的樣子。
    一號玩家諷刺的開口：“惡心。”
    “惡詭果然品味和人不一樣，還要裝人搞……”
    噗嗤一下，血肉飛濺。
    幾條觸須將玩家紮成篩子，這次動手的不是小乖，而是從衛生間綠門裏扛著黃金生出來的大虎。
    趙修明身上濺到不少血跡，紅色的痕跡鮮豔刺眼，趙修明抬手擦拭。
    他又恢複成麵無表情的樣子，忍耐的呼出一口氣，收回自己的腿。
    一號玩家睜著眼睛倒下，嘴裏往外噴湧著血水，還想說什麽，身體卻慢慢失去溫度癱軟下來。
    大虎意識到趙修明不太高興，自己好像做錯了事。
    扛著黃金生的動作頓住，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眼珠子激動的在眼眶裏來回彈動。
    趙修明安慰道：“沒事。”
    大虎看不懂眼色，立馬開心起來，炫耀似的舉著黃金生給趙修明展示自己捕獲的獵物。
    趙修明敷衍道：“嗯嗯嗯，厲害厲害。”
    大虎將黃金生扔在腳下，他踩著對方的腦袋，當著趙修明表露自己的能力。
    黃金生奄奄一息，喉嚨裏，耳朵裏，眼睛裏都在往外冒聲音，是小孩的嗚咽。
    麵具男立刻知道“小女孩”在搞什麽鬼，他打了個響指，黃金生五官露出的聲音戛然而止。
    旁邊的“小女孩”再也掩蓋不住惡意，他輕盈又迅速的彈跳起身，四肢都抱在麵具男的腦袋上。
    那生氣的樣子格外恐怖，五官都在往外冒著黑煙，張開嘴巴說不出話來，手掌的黑霧腐蝕著麵具。
    趙修明聽到係統清冷的少年音輕笑出聲，麵具男將小女孩摘下來。
    他騰出一隻手擺弄自己臉上的麵具，然後背過身去，並不願意讓趙修明看到自己的麵容，然後把小孩舉起來張開嘴巴。
    周圍的環境震動起來，地震般晃動著，四麵八方都浮現出大大小小綠色的門。
    那些墨綠的門開合不斷，周圍響起木頭的吱嘎聲。
    門出現的位置太過匪夷所思，如果牆上出現門還有點可能，但是天花板上，地板上，櫃子上，甚至紙上也有，那就讓人不適了。
    小女孩不想被吃，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淚水。
    嘴巴說不出話來，倒是黃金生像條魚似的翻滾彈跳，他抓撓著自己的脖子，還是說不出話來。
    默默無聞，極力降低存在感的舞女從藏身的衣櫃裏滾出來。
    她嘴巴努力的動著，張開嘴就是一陣小孩子的聲音：“哥哥……”
    “哥哥，我好痛……”
    “哥哥……”
    “我乖。”
    “我聽話……”
    趙修明閉上眼睛，從後麵抬腳踹麵具男腰上。
    麵具男那是連個踉蹌也沒有，也不知道小孩吃完沒。
    趙修明聲音淡淡的：“吐出來。”
    “我不想親自管這個副本。”
    “別吃了。”
    麵具男彎腰不知道在做什麽，回頭的時候臉上的防毒麵具已經戴好。
    小女孩被他扔旁邊，身體上衣服破破爛爛的，皮膚都是被腐蝕過的痕跡。
    不過小女孩沒有流血，隻有黑色的煙霧彌漫著。
    小女孩爬到趙修明身邊，抱著趙修明小腿，哆哆嗦嗦的十分可憐。
    再加上精致的小臉異常加分，那哭得梨花帶雨。
    麵具男撓撓頭，聳了下肩膀，他是真嫌棄。
    趙修明俯身將小女孩抱起來，不知道怎麽想的，捏著小女孩的下巴查看。
    溫柔的替對方擦眼淚：“叫哥哥。”
    小女孩發不出聲音，用口型叫著，討好的蹭著趙修明的臉頰。
    在趙修明看不到的位置，扭頭對麵具男的方向比了一個中指。
    麵具男：“……”
    係統竟然笑了，腔調清傲又散漫：【如果哥喜歡的話。】
    【留下也行。】
    【哥，可以答應我個事嗎？】
    趙修明有點懷疑小女孩和麵具男的關係，但是沒怎麽懷疑小女孩的性別。
    所以找了件衣服給小女孩裹住：【什麽事。】
    係統欲言又止，沒提醒：【嗯……】
    【你可以踩一下小乖嗎？】
    趙修明：【啊？】
    係統義正言辭：【他最近一點也不聽話。】
    【哥也察覺到了吧。】
    【這個副本裏，小乖他不老實。】
    【哥，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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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修明不是很想這麽幹，敷衍道：【嗯嗯，都行都可以。】
    【有機會的話，下次吧。】
    突然彈跳的黃金生令大虎措手不及，不過他很快抓住獵物，用觸須纏繞殺死對方，黃金生的臉上沒有害怕和恐懼，居然是解脫。
    為弟弟報仇完的大虎，有點呆愣。
    他看著自己變異的雙手，眼珠子都不來回蹦躂了，迷茫的看著趙修明。
    趙修明抱著小女孩來到窗前，外麵的雨水依舊，不過天已經快亮了。
    趙修明有點困，打了個嗬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怎麽一身血？”
    “那時候剛殺完一批玩家嗎？”
    小女孩猶豫著點點頭，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趙修明摸著小女孩的喉嚨：“再試試看。”
    小女孩隻覺得禁製消失：“哥哥……”
    又分外自豪的承認自己的殺戮，拍著自己的胸膛道：“我。”
    “變態。”
    趙修明笑了，其實他有點躍躍欲試，想把玩家也變成詭異試試來著。
    npc大虎可以變詭異的話，玩家應該也可以。
    蛇婆屬於變成了npc，如果再把對方變成詭異，算是npc變詭，還是玩家變npc後再變詭？
    那麽純玩家沒當過npc的變成詭異後，還會有自己的思想嗎？
    蛇婆依舊把自己當玩家，變成詭異後的純玩家會把自己當什麽？
    會透露有關玩家所處世界的秘密嗎？
    趙修明失去活力般困頓，太陽穴一涼，是乖巧的小女孩在給他揉，精致的小臉上都是擔心。
    小女孩蹭蹭趙修明的臉：“哥哥。”
    “這裏，我。”
    “哥哥睡覺。”
    趙修明調出係統界麵，看到【係統積分】界麵那三張圖片。
    圖片上綠色的門又重新合上，安安靜靜。
    他有種自己能操控副本的直覺，並且還是那種不需要係統當媒介才能介入的操控感。
    雖然一直有這種感覺，但經曆這次副本後格外明顯，有種能力加強的感覺。
    趙修明嗤笑一聲，無所謂的用意識關閉界麵。
    行，都行。
    活著也行，死了也可以。
    【哥，往後看。】
    腦海裏的係統惡劣的開口，告狀似的：【你看看他，多不乖。】
    趙修明還沒回頭，便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打在自己脖頸處，有雙手從後方伸出，從趙修明衣擺下鑽進去，貼著皮膚遊移。
    趙修明抱著小女孩一抖，差點把人扔出去，僅存的理智讓他沒鬆手，可也沒辦法反抗。
    小女孩用無辜單純的眼睛望著趙修明：“哥哥？”
    係統煽風點火，慵懶的語調帶著幸災樂禍：【現在可以抽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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