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這又不是真的，我們當務之急是阻止她去熱泉。”
    金溯走過來，也看了眼對麵的人，不知是不是在神尊的意識幻境裏，總覺得這姑娘格外好看，像是渡了一層光。
    就連風雪日月都格外偏愛於她。
    “對對對。”器靈壓下激動，等主人恢複記憶，它就能找到女主人了，不用那麽急。
    然後，那一行要上山的人，頭頂上飄下了鵝毛大雪，雪格外大，瞬間就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怎麽突然下雪了，還下那麽大。”
    許媽媽腹誹一聲，看向自家小姐“小姐，今日雪大，不如我們明日再去吧，您身子骨差，不宜受涼。”
    “聽許媽媽的。”女子聲音柔和，像山間泉水叮咚相撞，泠泠好聽。
    直到她們主仆在莊子裏歇下，器靈和金溯同時鬆了口氣。
    金溯更是在冊子上又畫了個勾。
    ——
    風雪中，山上的熱泉裏來了一個男人。
    帝承禦泡在溫泉裏，隻是不知緣何，竟有種悶悶的難受。
    好像，自己失去了什麽。
    他看著那堵牆，眼神一直凝在上麵，總有股打破它的衝動。
    [主人怎麽一直盯著牆看？]器靈有些忐忑不安[女主人明明不在那邊。]
    金溯持著筆，正要說話，突然，“砰！”的一聲，那泡在溫泉裏的男人，竟然徑直砸了牆。
    牆破了，那邊，卻是烏黑一片，最後還是這邊的光，透過破碎的牆照亮了那邊。
    帝承禦盯著那邊看，一動不動。
    “到底，怎麽回事……”
    他呢喃一聲，最後起身。
    穿戴好衣衫後，出了門，男人站在風雪中，好似這樣，能讓自己別那麽躁動。
    他道“來人，把裏麵的洞修補好。”
    說完，他又是一怔，總覺得這話，自己好像說過。
    [主人會不會發現了什麽異常？]器靈覺得主人不對勁，它了解主人，所以它才能看出來主人這會兒心情其實並不好。
    金溯搖頭[放心吧，我們沒有朝神尊這邊出手，都是阻止顧姑娘那邊，神尊不會發現的。]
    在金溯和器靈的有意阻攔下，兩人果真沒有見過麵。
    倒是器靈，雖知道是幻境，還是經常跑到自己女主人那裏玩。
    [女主人，真好看，嘿嘿嘿。]器靈趴在桌上，笑得怎麽都不夠。
    原來在主人心裏，女主人這麽美，簡直沒有一處不完美。
    ——
    皇宮，乾元殿。
    帝承禦正在處理奏折。
    器靈和金溯也在說之後的事。
    [除夕夜宴，主人和女主人又有了交集。]
    金溯點頭[除夕宴不能讓他們見麵，而且神尊在上首，若是他往下麵看，看到顧姑娘怎麽辦，所以——]
    他合上書冊[最保險的辦法就是，顧姑娘不來宴會。]
    除夕宴。
    帝承禦仰頭，一杯酒一飲而盡。
    “皇帝，最近可是有什麽事？”一旁的皇太後詢問。
    帝承禦目光無意識往下首看去，胸口悶悶的“無事。”
    他起身“朕出去走走。”
    帝承禦無意間往更衣殿附近走去，經過一個廊下時，他頓住，看著漆黑的地方，腳下卻怎麽都沒移開。
    ——
    轉眼，時間飛逝。
    [按照前麵的進程，神尊沒再遇到顧姑娘，那麽，他應該也不會去闌心亭聽到顧姑娘彈琴。]金溯道。
    器靈悶悶點頭[應該是這樣。]
    看著主人和女主人沒有交集，就算是幻境，它也很難過。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金溯無奈，還是道[還是讓顧姑娘不去赴約吧。]
    器靈不願意看到女主人因此受委屈[一定要嗎？]
    [流光，堅持堅持，出去就好了，到時候隨便你怎麽補償顧姑娘。]
    他們的選擇沒有錯，上元節前一日，帝承禦出宮了，甚至，往闌心亭方向去。
    當然了，最後他隻是看了一眼，就離去，情緒沒有什麽起伏、變化。
    [好險好險！]金溯臉色凝重[看來神尊就算沒有記憶，行動也不會騙他，看來……]
    他下定了決心[流光，春獵，顧姑娘也不能去。]
    ——
    春獵。
    瑤山風景秀麗，綠樹成蔭，百花盛放。
    帝承禦在山間，一直站了很久很久。
    “來人。”
    “主子。”
    “去拿琴。”
    琴上來，帝承禦手指落在琴弦上時，竟下意識彈出了《鳳求凰》的前奏。
    落下第一個音時，他自己都怔住了，久久沒有回神，自然了，琴聲也沒有再繼續，他隻是愣愣的看向路口，一言不發。
    [嗚嗚嗚嗚嗚。]器靈看著這一幕，總覺得自己主人身影很蕭索，它忍不住哭出聲。
    金溯歎氣[神尊的潛意識裏，似乎知道這是很重要的一天。]
    這一天，確實很重要，重要到，器靈都不會忘。
    因為女主人不在，春獵的日子乏善可陳，很快過去，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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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在他們有意的阻攔下，兩人也再也沒有見過麵。
    [什麽？！]因此，當器靈知道尚書府發生什麽事後，震驚[女主人要嫁人了！]
    [怎麽可以？！主人和女主人才是天生一對！]
    金溯拍了拍器靈的背[都是假的，假的，流光你別激動，這是幻境，不是真的。]
    [可這也不行啊！]器靈急得上火[主人要是知道我們放任女主人嫁給其他人，怎麽行。]
    它立刻詢問[新郎是誰？]
    金溯回答[興慶伯府世子——公孫淮時。]
    [竟然是他？？！]
    器靈頭頂宛若被炸下炸彈，它渾身一個激靈，它之前探索到這個世界本來的軌跡，女主人好像就是和公孫淮時成的親，然後，三年後，主人附身的那具身體對女主人一見鍾情，強取豪奪……
    它腦海裏有什麽閃過，卻猛搖頭，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
    時間如流水，三年後。
    這三年裏，主人和女主人從未見過麵，器靈想，隻要等到主人在幻境裏壽終正寢，一切就能結束。
    器靈和金溯難得有些放鬆。
    誰想這一放鬆，直接釀成大錯。
    帝承禦在宮外，見到了女子。
    帝承禦從未想過，自己的心跳能跳得那麽快。
    他甚至，迫不及待想要擁抱她，心尖一直悶悶的地方消失，像被什麽填滿。
    他不顧其他人反對，說要納妃，把她帶進宮的當日，就下令立後。
    [完了完了，怎麽辦！怎麽辦！]器靈急得團團轉。
    [顧姑娘體質有些差，還是別懷孕的好。]金溯苦著臉，亡羊補牢。
    器靈倏然一驚，猛地抬頭，總覺得，這一幕，竟和它探索到的軌跡一模一樣，那麽，三年後女主人會不會……
    事實證明，會！
    幻境破碎時，器靈以為天都塌了。
    可出了幻境時，才發現主人的靈力波動得格外厲害。
    它連忙飛出去。
    “主人！”當器靈看到某道清醒過來的，格外高大的身影時，喜極而泣。
    “主人你終於醒了，我們快去找女主人，嗚嗚嗚嗚！”
    帝承禦一身玄色衣袍站在雲端，聞言，眼角好似有晶瑩滑落，彷徨無助。
    “流光，我找不到她。”
    “哪裏，都沒有感應到……”
    他手中的靈力波動，暗淡下去。
    器靈腳步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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