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不是一時糊塗,你是蓄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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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雲深與便衣特警發生了肢體衝突,西服領子褶皺,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狼狽。
大手緊攥她的手腕,眼中是勢在必得的氣勢。
仿佛她仍然屬於他,由他決定去留。
可他憑什麽?
宋白初猛地掙紮,甩開他的手。
她抽走他手中的心電圖扔到了顧雲深身上,“我的心髒沒有問題。”
“騙我的人,不是局座。”
顧雲深抓住圖紙,皺眉看去,顯示的是正常。
怎麽會正常!
“小初,我們重新做一次。”他拉住她的手。
沈硯安沒見宋白初甩開,淡眸,聚起冷意。
便衣特警走出檢查室,試圖抓捕顧雲深,被沈硯安一個眼神嗬住。
宋白初手腕被顧雲深緊握,而另一隻手,連指尖都被沈硯安纏緊了。
宋白初朝著顧雲深看去。
“從頭到尾一直在騙我的人,是你。”
“你把航航扔去福利院,讓他吃盡苦頭,卻在我麵前演父慈子孝。”宋白初想不到,顧雲深會這麽對待自己的親兒子。
“為了許芷馨,你一次又一次地騙我。”
“還想讓你們的女兒取代我們的惜敏。”
“你根本就不愛我生的顧宇航,你也根本不愛我!”
“你愛極了丁敏,愛極了許芷馨。”
“不,不是這樣的。”顧雲深慌了。
宋白初冷笑,“你為她捐贈與我一模一樣的大樓給清大,你把為我組建熊貓血的群,供她使用。你甚至將拍賣給我的海洋之星戴在她的脖子上。”
“宋征遠和許倩間接害死我母親,而你呢?”
“源源不斷地資助他們,讓他們飛黃騰達!”
“你將他們一家捧上天。”
“小初,對不起,我知錯了。”
“我是被媽媽下藥了,我是一時糊塗。”
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顧雲深無力反駁,“可,我愛的人從來隻有你。”
“周莉隻對你用過一次藥,而你卻睡了她整整五年,還生了一個女兒!”
“你不是一時糊塗,你是蓄謀!”
“你愛的是你自己!”
“如果不是我在監控裏發現你們出軌,你還會繼續欺騙我,繼續出軌。”
“顧雲深,你不是知錯了。”
“你隻是無法接受,被我拋棄了而已。”
“無法接受左擁右抱的生活徹底結束而已。”
“更無法接受,我飛出了你的手掌心,不再受你控製。”
每句話都讓顧雲深生不如死。
宋白初看著顧雲深深情傷痛的眉眼,隻餘厭惡,“餘生,不要打擾我。”
“不然,我會對你不客氣。”
“放開我。”宋白初冷冷看著顧雲深。
看向他的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冰冷與厭惡,好像這輩子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了。
顧雲深不想放開宋白初的手,可他更不想讓她恨他、厭惡他,讓她再也不想記起關於他的一切。
他悲痛得赤紅了雙眼,鬆開了她的手腕。
她毫不留情地,在他眼中,挽住了另一個男人的手臂,眉目柔情地和另一個男人說話,與他慢慢地,從他的視野中消失。
他站在走廊盡頭,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沒入光影之中,一顆心痛得無法抑製。
他開始後悔,後悔把顧宇航扔進了福利院,應該把顧宇航關起來懲罰他,這樣小初就不會知道了。
後悔把許芷馨帶去了別墅,應該一直養在外麵。
他的拳頭砸在了牆壁上,鮮血染紅了瓷磚。
…
走廊很短,幾分鍾就走完了。
監護室外,沈國良和林晚秋的臉色並不好看。
宋白初鬆開了沈硯安的手,走到他們麵前,“伯父,伯母,對不起,小宜是為了避開我才撞了樹。”
“意外,誰都不想發生。”沈國良低聲說,女兒受傷做父親的怎麽會不難受,“小宜已經醒了,醫生說情況很好,觀察一晚就能回去。”
“隻是這個孩子不想見我們。”
林晚秋看向了沈硯安,聲音有點冷,“從大會堂趕過來的?公事忙好了嗎?”
宋白初這才意識,剛才沈延安推開檢查室的門時,氣息不平,焦慮的情緒在眼底沉浮。
他是為了她,趕來的。
“阿治去善後了。”
“這裏有我們就可以,既然閑下來了,去酒店試菜吧。”
“婚禮還有許多要忙的。”林晚秋明顯沒有了昨天的喜悅。
沈硯安上前了一步,大手不輕不重落在宋白初的頭頂,在她耳後壓低了聲音,“我陪你進去看看小宜再走?”
宋白初點頭,順著沈硯安的意思推開了病房門。
沈如宜坐靠床頭,沒有溫度的目光,對上了宋白初擔憂的眉眼。
她第一次審視她。
“小宜,好點了嗎?”
宋白初低聲詢問,緩步靠近。
沈如宜想起第一次見宋白初是在刺繡莊,她穿著青煙色的旗袍從試衣間出來,和身邊的友人說說笑笑。
溫柔婉約又漂亮,她對宋白初第一印象,就有好感。
如今,再看宋白初,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初的美好感受。
哪怕,她發現她是顧雲深執念的前妻。
哪怕,在她看來,宋白初確實拋夫棄子。
她長相並非絕豔,卻越看越好看。
每一次看到她都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從教養裏散發出來的溫婉淡然。
讓身邊的人很容易就被她吸引。
沈如宜握住了宋白初的手。
她心亂如麻,“嫂子,為什麽你偏偏是我的情敵,成了我跨越不過去的山海。”
“你教教我,好不好?”
“怎麽樣讓雲深哥喜歡我,愛上我?”
她幾乎是在祈求。
車子衝向宋白初的那個瞬間,顧雲深就像守護神一樣擋在宋白初身前。
那個瞬間,沈如宜意識到。
無論宋白初是否嫁給哥哥,顧雲深都不會放手的。
他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為什麽這麽愛她,明明已經知道她移情別戀,再也不要他了。
宋白初怔了幾瞬,回握了沈如宜的手。
少女懷春,她也有過。
可是,這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們認識的時候,我家庭變故,遭遇磨難。”
“而他是天之驕子。”
“我之喜歡他,於他救我於深淵,於他溫柔守護。”
“而他為什麽喜歡我……”
宋白初搖了搖頭,“我從前聽到他說過一次。”
“有的人什麽都不用做,出現了,站在那兒了,就讓人喜歡。”
“但我那時候應該是做了什麽的,可我沒有什麽印象了。”
宋白初的坦誠,讓沈如宜掩麵落淚。
她哭泣哽咽。
宋白初輕拍沈如宜的背脊,在她耳邊低聲安撫。
“人生不是隻有愛情,你現在把愛情看得這麽重,把第一次喜歡上的人看得這麽重,是因為你非常的幸福呢,小宜。”
“你的人生沒有缺憾,所以突如其來的不可得,讓你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你有疼愛你的父母,保護你的哥哥,還有許多長輩的寵愛。”
“你不需要因為無法得到顧雲深而難過。”
“歲月漫長,你有足夠的底氣,喜歡他,然後不喜歡他,再喜歡上別人……”
“我會喜歡上別人嗎?”沈如宜抬眸,淚水瞬間滾了下來。
這句話觸動了宋白初的心弦。
她目光垂下,鼻息間都是沈硯安的氣息。
他離得她那麽近。
“會的。”宋白初笑了笑,“一定會有比顧雲深更出色的人出現,來讓你喜歡。”
沈如宜小臉埋在宋白初懷中,哭得稀裏嘩啦。
沈國良和林晚秋站在走廊外,看著這一幕,是一聲歎息。
今早,他們已經和親子鑒定機構確認過了。
沈硯安命人拿過去的毛發組織,並不是一個成人和一個幼童。
而是成年人的短發和長發。
親子鑒定報告上麵,還有後半句話。
疑似為父女,或兄妹關係。
“除非念惜不是兒子的,不然他用不著費勁。”沈國良淡聲,“念惜不是兒子的,而她身體又這麽差。”
他們怕棒打鴛鴦,以沈硯安的脾氣,或許就真的不會再結婚了。
可讓宋白初進門,兒子很可能沒有後。
他們心裏非常不舒服。
“我陪他們去試菜,和她談一談,讓她知難而退。”林晚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