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婚禮倒計時:沈太太冤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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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護車已經到位。
    沈硯安是被便衣特警抬上去的。
    急救的醫生為他帶上氧氣罩,他躺在救護病床上,露出來的胸膛、脖頸、小臂青筋跳動凸起,宛若蚯蚓盤旋。
    他胸膛劇烈起伏不平,身體不斷冒出冷汗,像瀕臨死亡。
    宋白初害怕地握住沈硯安的手。
    沈硯安的手從宋白初手心拿了出來,抬手捋了捋她的鬢發,口幹舌燥,連聲音都帶著幹啞,“現在沒辦法碰到你,知道嗎?”
    宋白初點頭,強撐著理智收回了手。
    醫生說道,“局座,要注射麻醉劑,再洗胃治療。”
    沈硯安低聲,“守著我?”
    宋白初用力點頭,“我不會離開你。”
    他心安,漸漸合上雙眼。
    半個小時後,他被推入急診室。
    宋白初坐在急診室門口,雙手緊扣在胸口,有些失控地發抖。
    沈國良、林晚秋和沈如宜相繼趕來。
    齊治說了一些沈硯安現在的情況,但至於在書房內發生了什麽。
    他一無所知。
    沈如宜有些擔心地摟住宋白初,“嫂子,哥哥如果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不要怪他,好不好?”
    宋白初未開口。
    林晚秋已經發怒,“你是怎麽為他辦事的,為了抓馮橫也不應該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怎麽就沒攔著點?”
    齊治垂下頭,麵露愧疚之色。
    沈國良立刻攔著,“馮橫這種手段誰都料不到。”
    “料不到?”林晚秋拔高了音量,“姓馮的出了名的陰損,你當年不也差點著了他的道。”
    “都怪你,當年不把人掘下來,給兒子埋了這麽一個大雷。”林晚秋話是對沈國良說的,可一直盯著宋白初。
    雖然不是兒子自願的,可總歸是膈應。
    沈國良摟著妻子,小聲安撫,“好了,當年我不是事太多嗎?”
    李晚秋沒好氣瞅他。
    這時,急診室的門開了。
    沈硯安被推出來。
    眾人迎了上去,宋白初急切詢問,“他怎麽樣?”
    “胃裏大部分殘留的藥物已經被洗掉,部分進入身體也會慢慢揮發。”醫生答,“揮發的時間長短,與個人體質有關係。”
    “但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醫生跟眾人介紹完病情,看向宋白初,“是沈夫人嗎?”
    “嗯。”
    “你好好照顧他,他會快點好起來。”醫生意有所指。
    宋白初完全沒聽明白,但她一定會照顧他的。
    她握住了沈硯安的手。
    沈硯安因為麻醉藥的關係,仍在沉睡。
    病房。
    沈硯安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換成了病服,微微敞開的領口,肌膚上交錯的紅痕若隱若現。
    宋白初手不自覺地按在了沈硯安的胸口,淚水‘啪嗒’掉下來,砸在他手背上。
    手瞬間被抓住了。
    她連忙擦去淚水,對上他睜開的淡眸,露出笑容來。
    她的手就從他手中抽離。
    她朝外道,“伯父、伯母、小宜,硯安醒了。”
    沈硯安想和宋白初說說話,卻沒機會。
    沈國良和林晚秋、沈如宜圍在了病床旁。
    數落他,關心他。
    宋白初站在窗邊看著他們一家四口有說有笑。
    好幸福。
    她一直很羨慕沈如宜。
    如今看著沈硯安被家人包圍,淡漠的模樣,神情卻柔和。
    他也是被滿滿的愛熏陶大的人。
    和她……是不一樣的。
    初相見,她對他懷有崇拜。
    後來是敬畏。
    他接她回基地,她那時對他是感激。
    她努力讓自己更快地成長起來,為他擋一些風雨。
    報答他。
    如今,他們發展成了不一樣的關係。
    但她想報答他的心意,從沒有改變。
    可,她突然意識到……
    宋白初目光眺望窗外,逼退眼中濕意。
    檢察、警察……
    今晚的宴會,是馮橫為他準備的鴻門宴,也是他給馮橫準備的‘請君入甕’。
    他甚至都沒告訴她。
    她曾想與他肩並肩,可他根本就不需要她。
    她對他而言,可有可無。
    這種感覺,讓她非常難受。
    “嫂子,我們先回去了。”
    “念惜,我們會照顧好的。”
    宋白初回眸,發現沈國良、林晚秋和沈如宜相繼朝外走。
    沈國良和李晚秋與她相視一眼,走出病房。
    夫妻倆討論著。
    “出了這麽大的事,明天的婚禮,更不能延遲了?”
    “外麵謠言紛紛,說我們兒子……反正難聽得很。”
    “酸死他們的了,我們兒子立了這麽大的功!”
    “那倒是,表彰過幾天應該能下來。”
    “我看婚禮還可以再盛大一點,也好絕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我得去酒店看一下,還有什麽沒有到位。”林晚秋說道。
    沈如宜笑著帶上門,“麻煩嫂子,照顧哥哥了。”
    宋白初點頭,對上沈硯安淡漠的目光。
    室靜。
    沈硯安淡淡開口,“過來?”
    宋白初緩緩靠近,落座床邊,就被沈硯安伸手抱住了。
    她聞到他身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她不清楚他身體的狀況,怕他太虛弱,雙手按著他胸口推開了他,“我去看看阿治準備的日用品送過來了嗎?”
    “嫌棄我?”
    沈硯安拉住宋白初的手腕,見她心神一晃。
    她的目光落在他胸口交錯的紅痕,“沒有。”
    是心疼。
    “她還弄傷你哪裏了?”
    沈硯安順著宋白初的視線,看到自己胸口劃傷的紅痕,真是哭笑不得。
    他拉她入懷,在她耳邊說,“你幫我檢查?”
    她微楞,看他。
    他眼睛真是好看,不帶情緒,也極少審視旁人。
    位高權重,卻總讓人覺得很好相處。
    “後背看不到。”
    沈硯安抓住宋白初的手去撩他的衣擺。
    宋白初心微微顫動,雪白的手腕被他的大手攥得很緊,帶著他的力道與溫度,她的手觸及他衣擺邊緣。
    她抓住他的衣角,他自覺地將雙手抬起。
    她幫他脫掉了病服。
    入目是他棱角分明的上身,體魄強健,寬肩窄腰。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臉頰微微發熱,“背、背過去。”
    沈硯安聽話轉身,後背有幾條淺顯的傷痕,看著像好幾年前留下的。
    她伸手觸摸傷痕,“疼嗎?”
    她知道他年少從軍,吃了很多苦。
    他是沈家的公子,根本不必去吃那樣的苦。
    沈硯安突然轉身扣住宋白初的手,將人抱在懷中,回她,“癢。”
    “檢查好了嗎?”
    他臉就在她臉上,手微微碰觸她的臉龐。
    宋白初輕呢,“嗯。”
    “有其他傷痕嗎?”沈硯安低聲問。
    “沒有。”宋白初躺在他懷裏看他的眉眼。
    “那她對我還不錯?”
    沈硯安突然說的這句話,讓宋白初的心劇烈發顫。
    她慌張地推他。
    驀然想起周莉的話,顧雲深和許芷馨從一開始也是因為藥。
    “怎麽了?”
    沈硯安卻沒鬆手,將她抱得更緊。
    她記著醫生的話,他還需要時間,他沒有完全康複。
    她按住她胸膛的手軟下來,臉埋在他懷裏,“沒什麽。”
    “放開我嗎?”
    沈硯安的臉往宋白初的小臉靠近了一寸,氣息拂過她的耳畔,聲音帶了一絲淡啞,“沒法放開了。”
    她轉出小臉看他,錯愕看他漸漸垂下的臉。
    她腦海全是顧雲深和許芷馨亂搞的一幕幕,竟是記得這麽清楚。
    “不要碰我。”宋白初低聲,淚水從眼角滾出來。
    意識到自己的手抓著他的衣領,就停在他那些紅痕上麵,像被燙到收了回來。
    她紅著眼眶看著他頓住的莫測神色。
    “怎麽了?”
    他問她,大手纏她的小手。
    宋白初將手收在胸口,不讓他碰到。
    他不是要和她經營婚姻嗎?
    他不可以覺得那個女人好。
    他是她的。
    “嫌棄我不幹淨?”
    沈硯安那樣聰明的一個人怎麽會不清楚她在氣什麽。
    宋白初聽到更生氣了,“我沒有嫌棄你身體不幹淨,但你的心……也不幹淨了。”
    “你要反省。”
    她推開沈硯安,“我讓阿治來照顧你,我要回家陪念惜。”
    她氣他誇獎那個女人,氣他不告訴她計劃,氣他……讓她變成可有可無。
    她朝外走,手腕瞬間被他的大手捉住。
    沈硯安將宋白初拉回懷抱,看她生氣的小表情,拉著她的小手觸摸鎖骨位置的紅痕,帶了一分調侃的語調,“沈太太,不好好想想,是誰留下的?”
    宋白初倏然睜大雙眼,一個畫麵接著一個畫麵湧出腦海,驚訝地張嘴呢喃,“是……我?”
    沈硯安低下頭,唇壓在她唇角,輕呢,“沈太太冤枉了我,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