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這個孩子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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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不斷傳出女人歡愉的叫聲……
    宋白初站在走廊,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雙腿發麻,人似被凍僵了般無法挪動分毫。
    林晚秋不忍地摟住宋白初,捂住她的耳朵。
    “你今晚跟媽媽回莊園住。”
    即使被捂住耳朵,她還是能聽到女人的聲音。
    腦海裏,全是男女糾纏的畫麵。
    心口痛得幾乎要被撕開。
    宋白初纖細的手握住門把,轉動了門把。
    手被林晚秋握住了。
    “小初,不要看,看了會記一輩子的。”林晚秋苦口婆心地說,“你聽話,跟媽媽走。”
    宋白初唇瓣失去了顏色,貼合在一塊兒,想說點什麽,眼底的淚珠先滾了下來。
    林晚秋拉著她邁開了步子。
    這時,房間裏傳出“砰”的一聲響,好像是玻璃杯砸在茶幾上的碰撞聲。
    女人歡愉聲也斷在那裏。
    宋白初驚嚇地撲在房門上,雙肩被林晚秋牢牢桎梏。
    林晚秋在宋白初耳邊,低聲安撫,“硯安不會有事的。”
    “我們先走。”
    在宋白初邁動腳步時,房間內突然傳出沈硯安沙啞至極的聲音,又沉又冷。
    “宋白初,你敢離開,我就不要你了。”
    宋白初腳步如灌鉛,攥住了自己發疼的心,淚水斷不了地滾下來,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看上去虛弱無比。
    “別怕,媽媽不會讓他這麽做的。”林晚秋看著宋白初蒼白的小臉,看著她捂著胸口痛苦不堪的樣子,心裏非常擔憂,摟著她的肩,將人往下帶。
    沈國良始終一言不發,跟在他們身後。
    她們走到樓梯口時,女人的叫聲突然穿耳而來。
    宋白初支撐不住地倒在林晚秋懷中,痛苦地蜷縮一團。
    但她還是被帶下去了。
    走出別墅的那瞬,宋白初愕然地看著停在別墅門口靜悄悄的救護車,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驚慌失措地推開林晚秋,跑上了樓,因為過於急促,人摔在了樓梯上。
    痛楚自膝蓋,手肘傳來。
    但她渾不覺痛地爬起來,踉蹌地上樓。
    推開房門時,林晚秋與沈國良也趕到了。
    宋白初站在那兒,小臉慘白,氣喘籲籲。
    她看到,穿著白色吊帶裙的女人雙手舉過頭頂被一條領帶纏著手腕綁在了大床柱上,表情驚恐在床尾縮成一團,仿佛被什麽嚇壞了,嘴裏一直喊著叫著,慘叫與媚叫交錯。
    滿地的玻璃渣,茶幾上還留有破碎的半個玻璃杯,剩在底部的水,沉澱著白色粉末。
    宋白初緩緩抬眸對上沈硯安發紅的雙眸,斑駁血絲幾乎將他雙眸吞噬。
    他渾身發紅,青筋爬滿全身,太陽穴有明顯的跳動,汗水浸濕了淩亂的真絲睡衣,而真絲睡衣也僅僅是鬆開了兩顆紐扣。
    他握住沙發扶手的雙手因極度隱忍,用力緊繃到一種狀態,目光冷峻至極,看著他們三人。
    宋白初慌亂地走上前去,手還未觸及他分毫,便對上他怒火的目光。
    他朝她冷語,“不許碰我。”
    宋白初渾身一抖,人支撐不住地搖搖欲墜,看著他發火的雙眸,害怕地縮在那裏,淚珠掛在眼角。
    沈國良無法想象自己看到了什麽,他弄來的藥粉,藥效相當厲害。
    而他兒子居然硬生生挺在那裏。
    “兒子!“
    “快去醫院!”
    林晚秋驚呼起來!
    沈國良才回過神,心中不安不斷被放大,上前兩步,想攙起沈硯安。
    卻被沈硯安的一個眼神嗬斥住,“你們可真能耐。”
    “給自己丈夫下藥,給自己的兒子找女人。”
    “怎麽?現在是進來觀摩嗎?”
    “進度滿意嗎?”
    沈硯安漫不經心地調侃,聲音沙啞,每說一個字都在喘息,太陽穴突突地跳動。
    宋白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兒子,再忍下去,會血管爆裂的!”沈國良驚呼,“我們先去醫院。”
    林晚秋聽到沈國良的話,驚嚇得濕了眼眶,“兒子,爸媽錯了,你不要嚇我們啊。”
    他們想上前幫他,可對上他冷沉的目光,冷意自腳底板往上竄,仿佛他們動一下就要付出無法挽回的代價。
    “錯?你們怎麽會有錯。”沈硯安淡漠的目光染了寒霜,冷嘲。
    “老公……”宋白初剛開口。
    沈硯安冷眸掃了過來,聲音被撕扯出怒火,“走了,還回來做什麽?”
    “我不要你了。”
    話,像把刀子紮進她胸口。
    宋白初承受不住地倒在牆上,手緊捂胸口,人又從牆壁滑到了地上,蹲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她臉埋在膝蓋間,露出一雙蓄滿淚水的雙眸,晶瑩的淚珠斷不了線地滾出來,慌亂,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沈硯安淡漠目光從她身上掠過,看著沈國良。
    冷冷的對峙著他的父親,不發一言。
    室內靜的隻有女人的叫聲。
    沈國良看著自己的兒子,“爸爸錯了,爸爸再也不會幹涉你的生活,不會逼小初了。”
    沈硯安眼神裏皆是威壓,看著他們痛苦不堪,提心吊膽的樣子足足十幾秒,才似滿意地急喘了兩聲,開口,聲音帶著兩分涼薄,“還要嗎?孩子?”
    林晚秋急忙回答他,“不要了,我們再也不要了!”
    轉身催促丈夫,“快,下去把急救員叫上來!”
    沈國良慌亂地大步朝外走,腳步忽地頓在門口,回頭看著坐在那裏的沈硯安,猛地對上他一雙寒眸。
    他外放的淩厲氣場剮在他心口,逼視得他心裏一陣發麻。
    他的兒子,甚至要他們都臣服。
    他大步朝下走,站在樓梯口,急破音,“快上來!”
    而底下的人居然沒有給他回應。
    沈硯安的目光看向了縮成一團的宋白初,聲音冰冷,“太沒良心了。”
    “我父母逼你幾句,就把我拋棄了?”
    “為什麽不能多愛我一點。”
    “我不喜歡孩子,宋白初。”
    “念惜,航航,都是因為你才接受的。”
    “我不想在其他人身上浪費時間,就算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
    “我隻喜歡你,隻想擁有你。”
    “我的時間,我的生命,隻想耗盡在你身上。”
    “你什麽時候才能明白我的心。”
    他越說越急,胸口被沸騰的溫度擁堵,幾乎喘不過氣來,劇烈地喘息著。
    他不確定下一秒是否爆血管而亡。
    而她隻會哭。
    宋白初捂著半張臉,崩潰得淚流滿麵,聲音滿是哭腔,顫抖著,“可我,可我,不值得你……”
    沈硯安直直看著她,聲音絕對也沙啞,“沒有人比你更值得了。”
    總是做些讓他無奈的事,一次比一次離譜,一次比一次會傷他。
    他必須教訓她,讓她害怕。
    可他對她怎麽狠得下心,看見她哭心就軟得一塌糊塗,看著她傻傻地哭,隻知道哭,軟了聲開口,“老婆,過來抱抱我,我好難受。”
    宋白初踉蹌地從地上爬起來,撲倒在沈硯安懷中,抱著他滾燙的身子。
    沈硯安抱住宋白初,抬手給她擦淚,滾燙的手指擦過她冰涼的肌膚,心底一陣渴望,“太壞了,再這麽壞,真不要你了。”
    她的淚珠便從眼眶滾在他指尖。
    他手指輕顫,滾燙的唇貼在她冰涼的眼睛上,吻掉她的淚水。
    離近了,她才發現他渾身發抖,全身僵硬,身子已經忍到了極限,可還是那樣撐在那裏。
    他緊緊將她揉在懷裏,滾燙的唇碾壓在她唇瓣上,似得到慰藉般,倒抽了一口氣,又輕輕鬆開了她,呼出來的氣息,如夏日最炙熱的風,刮得她心尖發顫發疼。
    她突然地吻上他滾燙的唇,不知所措地伸手去摸他身子。
    他單手摟著她,無力阻止她做什麽,另一隻手撈起一旁的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便將手機砸在了地上,嚇得倒在地上的林晚秋一跳。
    淚水模糊了林晚秋的視線,她看著自己的兒子愛惜地摟著兒媳婦,親吻她。
    他們到底做了什麽,差點逼死了自己的兒子。
    沈國良的話瞬間回到腦海。
    [你想想,你自認為了解的兒子,到底會做出什麽事來?]
    她不敢想象,如果小初沒了,兒子到底會做出什麽……
    耳邊很快有了腳步聲,急救人員上來,拿出一枚針管,紮在了沈硯安的胳膊上。
    他意識模糊,暈過去前,咬著她的耳,和她說。
    “我愛你啊,宋白初。”
    “不要再拋棄我了。”
    他滾燙的手從她腰間滑落。
    …
    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
    沈硯安臉色蒼白,虛弱地躺在那裏,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按下去的怒火,騰地堵住胸口。
    又跑哪去了……
    他下了床,拉開了病房門。
    門口守著便衣特警,齊治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翻著文件。
    他視線朝著走廊看過去。
    看到他的父母神情凝重和幾名醫生在交流,而他隻會氣他的妻子,雙手攪合在胸口,不安地聽著他們。
    外麵的豔陽打落在她憔悴的小臉上,照得她的肌膚透光的發白發亮。
    齊治發現沈硯安醒來,上前了一步。
    沈硯安眼神看過去,齊治會意噤聲。
    他抬了抬手,齊治在他身邊低下頭。
    聽到他說,“讓醫生告訴他們……”
    齊治愕然一瞬,不同意的想法冒出來,對上沈硯安眼底的淡漠,又生生壓下去。
    他看著齊治走向醫生,和醫生咬耳朵,看著醫生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又轉頭和他的父母,和他就會氣人的妻子交談。
    他深深注視了她幾秒,看她驚慌失措……關上了門。
    躺回了病床,看著那扇房門。
    足足十五分鍾之後,房門的把手轉動。
    就像昨晚在別墅,他看著房門的把手轉動,以為他的老婆絕不能忍受失去他的時候,門把突然又放開轉了回去。
    他握著水杯的手發緊,將水杯砸在了茶幾上。
    沈硯安閉上眼,聽著耳邊窸窣的響動,柔軟的肉感就落在他的臉側。
    斷斷續續的哭聲,傳入他耳畔。
    還有她綿軟帶著哭腔的聲音,“對不起,對不起……”
    淚水從他臉頰滾下去。
    他睜開晦暗的雙眸,對上她濕漉漉的眼睛。
    她站在病床旁,彎下腰,臉貼著他的臉,手輕輕搭在他臉上。
    他們就這樣對上了視線。
    “對不起我,就要補償我,以後要對我好。”沈硯安看著宋白初,聲音仍是嘶啞,“聽懂了嗎?”
    宋白初用力點頭,額頭砸在他額頭上。
    沈硯安:“……”
    宋白初看著他,揉著她額頭,滿心愧疚。
    醫生告訴他們,沈硯安損傷了身子,子嗣無望了!
    病房外,傳來林晚秋撕心裂肺的聲音,還有一記沉重的耳光。
    宋白初眼睫輕顫,駭意從眼中傾瀉出來,朝病房門看過去。
    腰身就被沈硯安大手摟住了,他將人抱上了病床,伸手褪去了她的鞋子,手就落在她的腳踝,那裏有一串飄花石翡翠腳鏈。
    套上,套牢。
    她跑不了。
    沈硯安全身無力,並未緩過勁來,半邊身體壓在她身上,手從腳踝滑到她腰間,輕輕圈著她的腰,臉壓在她肩頭,埋在柔軟的枕頭上。
    在她耳邊低語,“男人和女人做一次就懷孕的幾率,約等於百分之10。”
    “你沒想過我需要和那個女人……”他側臉看她,故意頓了頓,看著她轉過臉來,杏眸睜圓,眼裏皆是震驚,“再……”
    她湊過來,堵上他的唇。
    他手指落在她的側頜線,捧起她的小臉,讓她枕到他懷裏,更舒適的位子,纏綿地吻她兩秒,又抬了抬頭,瞧她覆著水跡瀲灩的唇,聲音壓得很低。
    “再亂來,就把你關起來。”
    她臉往他懷裏蹭,含糊地應他,“不敢了,不要。”
    他笑了笑,唇貼在她臉龐,和她耳語……
    而後來,他真的把她關起來了。
    …
    第二天,他們飛往巴西。
    臨行前,她跟他撒嬌。
    “帶林琳一起去。”
    “我喜歡她。”
    落地巴西之後,見到了沈硯安在巴西的朋友。
    金發碧眼,熱情洋溢的普森。
    他們被接到一座古堡時,她才意識到,沈硯安為什麽放心念惜和航航獨自前往巴西。
    他們身邊不止有邢晉他們,還有普森。
    普森不住巴西,是為了他們特意前往的。
    他們有很多來往,涉及的話題廣泛,多數與金融投資有關。
    普森有很多女人,這些女人相處融洽,教她玩tru和burace,是巴西的撲克牌玩法。
    宋白初不懂,玩不轉,可是她一直在贏。
    她們一直在討好她,為了討好沈硯安。
    待了整整一周後,宋白初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空曠的草地,普森的仆人圍著航航轉,陪著他踢足球。
    念惜在一旁加油助威。
    後腰被大手輕輕摟住了。
    她聞到了沈硯安淡墨的氣息。
    沈硯安彎下腰來,頭枕在她肩頭,聲音帶著一絲啞然,“好了嗎?老婆。”
    “嗯。”
    她垂眸,掩去心事重重。
    人被轉了身。
    沈硯安抱她坐在窗台上,擠進她修長雙腿間站著。
    宋白初伸手扯開了窗簾,擋住了窗外的豔陽。
    窗簾一直在晃動,久久無法平息。
    “老公,明天我想出去逛街,清辭給了我幾頁的購物清單……”
    沈硯安埋在她身上,聲音含糊,“派個人去買。”
    “我也想……”她聲音被他猛烈的動作打斷,身體一陣痙攣後,繼續說,“想給……爸媽……挑禮物……”
    “我帶著林琳”
    縱情的某個人:“……”
    “再帶兩個普森的仆人幫我拿東西。”
    隻知道縱情的某個人:“……”
    宋白初用力將他推開,“沈硯安!”
    “去!”
    他又將人拉到懷裏。
    第二天,宋白初帶著林琳在大商場甩掉了兩個仆人,去了預約心胸外科檢查的醫院。
    “你是我的人,你不能告訴他,明白嗎?”宋白初盯著錯愕的林琳,“你要告訴他,我就讓他開除你。”
    林琳:“……”
    “不會開除你,但我一定生氣。”宋白初見林琳目瞪口呆,可憐兮兮的,軟語。
    林琳突然地摟住宋白初的手,“夫人,您葡萄牙語很溜呀。”
    宋白初:“……”
    在醫院做了檢查後,等待的過程忐忑不已。
    她讓林琳在門外等待。
    進了醫生辦公室。
    “宋小姐,你的心髒隻剩2年時間了。”
    宋白初拿著報告單的手發抖。
    即使有心理準備……
    “你需要積極配合治療,心情放輕鬆,對病情會有很大的幫助,我可以為你安排一係列的治療,來舒緩……”
    “不,不用了。”
    “謝謝。”
    所謂治療,隻會讓她身體衰敗得更快,一切都是無用功。
    她手按著椅背,艱難地站起來,朝外走。
    剛走出門口,包內手機就響了。
    她們甩掉普森的仆人已經兩個小時,沈硯安肯定著急了。
    她連忙接起來……
    而此時,辦公室的醫生。
    翻了翻檢查報告,起身朝外走,拉開房門,看到打電話的宋白初。
    “宋小姐,你懷孕了,應該是剛著床不久,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數據比較低,但確實懷了。”
    手機裏,傳來一聲低呼,“這個孩子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