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血液飛濺在宋白初臉上
字數:15742 加入書籤
她懷孕了。
給自己判了死刑,10個月後。
而他的心支離破碎了。
在30分鍾前,這個區的出入口,攔下了海城私立醫院的婦產科醫生。
而到此時,她還不肯說真話。
這個孩子,她看得和董勤一樣重。
沈硯安看著宋白初急迫的深呼吸,看著她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她惶恐不安。
這個瞬間,他隻能彎下腰來,將她扣在懷裏,在她耳邊低聲,聲音帶著不著邊際的傷感,“好,你說什麽都好。”
宋白初在沈硯安懷中,朝著不遠處看去。
董勤被特警拉了起來。
宋白初腦海緊繃的弦才鬆開,被嚇得手腳發麻,無力地軟倒在沈硯安懷中,忽然想起他才動了手術。
她強撐身子,仰望沈硯安。
她看著他,想起林晚秋的話。
看似溫和,骨子裏涼薄。
不止涼薄。
生殺予奪,全在他一念之間。
他,太可怕了,像不能觸到逆鱗的暴君。
無法想象,如果他知道她懷上了,會怎麽對待她,怎麽處置這個孩子。
她便被他吻住了。
他的吻霸道而強勢,不給她任何掙脫的機會。
她察覺到他陰鬱的氣場,察覺到他微微僵直的身體。
她憂慮。
她知道他急壞了。
蒼白的小臉微微揚起,她配合他,服軟他。
而她也害怕他。
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想推開他。
兩種情緒,緊繃成一根弦,在她心頭起伏。
…
香公館,別墅。
董勤把人攔在樓下。
“她不想見你。”董勤大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手拉開一瓶易拉罐啤酒,灌了幾口,口吻裏滿是得意,“誰讓你要殺我,殺她哥哥。”
“殺了我,我看你也該下馬了。”
“你是董峰的兒子,為父報仇,刺殺我未遂,被護衛我的特警槍決。”沈硯安說得漫不經心,“合情合理。”
“你還真想殺了我呀!連怎麽善後都考慮好了!”董勤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人也坐了起來。
“再帶我太太亂跑,下次……”沈硯安語氣散漫,但一向是言出必行。
“這是我妹妹,我親妹妹!我愛帶她去哪就去哪,你管得著嗎?”董勤不肯服軟,打斷他。
沈硯安淡眸染了幾分寒霜,接過董勤突然扔過來的啤酒。
董勤突然開口,“她懷孕了。”
他不希望宋白初生這個孩子。
可他沒辦法她。
他更不想做這個壞人,剛認的妹妹,不想失去,更不想丟下她一個人。
沈硯安聽到這個消息,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落座沙發,扯開襯衫上麵兩顆紐扣,抬眸,盯著董勤。
他渾身散發著威壓,極少外放的冷厲氣場,不輕不重碾壓董勤。
“你知道?”董勤錯愕。
“一個小時前。”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後不久,沈硯安就抄了那間私人診所。
“你打算怎麽做?”
董勤見沈硯安沉思不語,繼續說,“她不會放棄這個孩子,雖然不是你的……”
沈硯安目光冷冷看過去。
董勤立刻改口,“是你的,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
沈硯安收回了目光,手指穿過易拉罐的拉環,輕輕用力,單手就拉開了,喝了一口,而後喝了一罐,涼意在心口蔓延,而他的心也在呼呼地鑽著冷風,聲音極淡,
“把人關起來,注射麻醉,送進手術室。”
“沒人性!”董勤愣了愣,“她會恨死你,馬上離開你。”
沈硯安挺拔的身姿,稍顯落寞,“嗯,下策。”
如果這麽做了,她會立刻從他的世界消失……
他們兩兄妹聯手太厲害了。
封白捕捉不到保時捷時,他心裏的不安被無數倍放大。
沈硯安目光幽深,盯著董勤,漫不經心地說,“哥,董峰的案子進入取證期,從明天開始,你需要每天去派出所報道。”
他得控製董勤的行蹤。
董勤聽到這聲"哥’,仍會心驚,後背發涼,總感覺這聲"哥"會讓他付出不小的代價。
是沈硯安啊,能在他手裏占到便宜的人,他根本想不到。
他手裏的啤酒罐直接滑到地上,裏麵的酒飛濺,濺了他一臉。
他抽了紙巾抹了一把臉,“妹,妹夫,你放心吧,不會讓你難做的。”
轉眸,又問,“上策呢?中策呢?”
回答他的隻是一陣沉默。
…
宋白初換掉染血的裙子,躺在床上,倦怠困乏,卻輾轉反側,天蒙蒙亮才昏睡過去。
第二天,樓下傳來董勤和兩個孩子的歡聲笑語。
她今天選了一條蝴蝶袖的白襯衫和一條淺藍的牛仔褲,腳下是一雙軟底運動鞋,波浪卷發披肩,青春洋溢,背著大公文包下樓,驀然對上沈硯安淡然的目光,腳步頓在了樓梯口。
宋白初烏黑水潤的雙眸,微轉,視線凝結在一旁的董勤身上。
董勤如芒在背,“航航,念惜別吃了,上車,今天舅舅送你們上學。”
“不用了,我自己送。”
宋白初急忙下樓,經過沈硯安身邊時,手腕被他抓住了。
“媽媽,我要舅舅送。”念惜撲騰到董勤懷裏,漆黑雙眸笑盈盈。
“+1”
航航咬著三明治,背著大書包跟了上去。
宋白初錯愕看著他們跟著董勤出門,一口一個‘舅舅’喊得親熱。
昨晚,他們可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舅舅嗤之以鼻,甚至都不願意和他同桌吃飯,還和她再三確認,不是哪裏跑來的騙子。
畢竟上一次見麵的印象,可是和顧雲深打架,凶神惡煞。
怎麽一夜過去,天翻地覆了!
“那我跟你們……”
一起走……
話還沒說出來,人就被沈硯安拉走,被按在了餐桌旁。
“哥送完孩子來接你上班。”
耳畔,傳來沈硯安的聲音。
他是怎麽做到喊’哥’,喊得這麽順嘴的。
她都做不到……
而且,昨晚劍拔弩張地要殺了董勤,今天就這麽和好了?
宋白初盯著空空的桌麵,側眸看著沈硯安。
讓她吃什麽?吃空氣嗎?
見他慢條斯理地拿著刀叉,切著盤子裏麵的三明治。
白襯衫黑西褲,柔軟的短發鬆散在頭頂,幹淨利落的打扮。
側臉,長眉工整,晨光斜入泛淡的黑眸,淡漠的目光,此時無比專注,像在精雕細琢藝術品,下麵是又高又挺的鼻梁,菱形的唇不厚也不薄,以及完美的下頜線,凸起微微滾動的喉結,透著幾分性感。
襯衫紐扣永遠扣到最上麵那顆,裏麵是紋理清晰健碩的……
白色襯衫突然闖入視野,打斷她的遐想。
麵前是他推過來的盤子,三明治,切出邊邊角角,剩了一顆心在中間。
她頭頂落下一隻大手,輕輕摩挲了兩下,而他彎下腰來,隨之他的氣息也侵入她的領地。
宋白初小臉微微泛紅,盯著麵前的三明治。
臉旁是他的臉,未相貼,可那麽近的距離,他溫熱的氣息撩過她的肌膚,比肌膚相貼時,讓她的心更癢。
“在想什麽,臉這麽紅?”他聲音淺淺。
宋白初幾乎下意識想回答他,猛地想到自己還在生氣,抿了抿唇。
“是要我喂你嗎?”
“不是!”
宋白初後退轉眸,瞪著沈硯安。
而他的臉定格在她眼前,大手從她頭頂落在她耳邊,溫熱指尖輕輕撩過她軟發。
沈硯安眼角眉梢染了幾分笑意,聲音懶洋洋,“知道我喜歡你這麽穿?”
“特意穿給我看的?”
她看著他,臉頰微紅。
實在是太英俊了。
但目光堅定,不理他!
“老婆,昨晚是一個誤會。”
“我以為哥要把你擄走要挾我。”
“才會這麽緊張。”
沈硯安手從她耳邊滑過,落在她消瘦的肩頭,“畢竟,我是他的殺父仇人,而他母親待他很好,雖然是董峰殺害的,但事情也是因我而起。”
“他為了報複我,把你擄走……”
這個邏輯通順。
宋白初:他沒有懷疑她隱瞞病情,隻是懷疑董勤想對她不利,所以見到他們回來,才會想將董勤當作不法分子處理。
但是……
“那也不用開槍殺人吧?”
“而且,我呼救了嗎?”
宋白初瞪了瞪沈硯安,哽在心裏的鬱結明顯鬆動了。
沈硯安大手捧起宋白初的小臉,凝視著她,深邃藏在了雲淡風輕裏,“碰到你的事,我理智的開關就消失了。”
宋白初狐疑打量沈硯安。
沈硯安,“昨晚在哪家醫院就診的?”
“有病例嗎?”
“醫生開藥了嗎?”
他伸手卸下她肩頭的大公文包,指尖剛碰觸拉鏈。
手就立刻被她的手按住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抬眸,入眼的是她掩不住的慌亂。
“現在哪個醫生還開病例,都是存電腦雲端了……”
“藥呢?”
“開了,就是經期那些藥。”
“我看看?”
“有什麽好看的?”
宋白初蹙眉盯著沈硯安,“你今天怎麽這麽閑?”
“不是要離開我15天嗎?”
沈硯安伸手摟住宋白初的腰,將她從椅子上攙起來,彎下腰來,唇貼近她粉色的唇,“現在剩14天。”
宋白初眨了眨眼,手抵著沈硯安的胸口,想將人推開。
沈硯安目光從她卷翹的眼睫毛垂落,聲音沉甸甸,“可我一天都等不了了。”
他吻上她飽滿的唇,悸動蔓延全身,觸痛感也隨之在那裏叫囂。
就如他此刻的心,愉悅和苦澀交加。
多愛他一點吧,寶貝。
什麽時候才能和他一樣,眼裏隻有她,容不下任何人。
…
宋白初被沈硯安送上香檳色保時捷副駕,人還暈乎乎的。
主駕董勤:“你懷孕了,心髒又不好,飲食要清淡點……”
“吃了什麽,嘴巴腫成這樣?”
宋白初紅著小臉:“……”
從倒後鏡內,看到站在別墅門口目送他們離去的一道挺拔身影。
“俞明微送了張請帖過來,70歲大壽。”董勤的聲音拉回宋白初的思緒,“讓我帶你去。”
宋白初從車載抽屜內取出一瓶水,又從包內拿出藥,倒了幾顆出來,吞服。
“本來沒打算和你說,隻是,她說手裏有許多秦淑蘭的東西,希望交給我們。”
“我看老太太還挺有誠意。”
“那本相冊,我不希望流到其他人手裏。”董勤頓了頓,玻璃鏡後露出來一雙寒眸。
宋白初突然看向董勤,“你和沈硯安做了什麽交易?”
“你昨晚明明恨死他了。”
“今天怎麽跟沒事人一樣。”
“他今天跟我斟茶認錯,說他誤會了我,以為我趁機把你擄走了。”董勤說得漫不經心。
兩人對過口供,說得滴水不漏。
“他斟茶認錯?”宋白初狐疑,“不可能吧?”
“還讓航航和念惜給我敬茶,我紅包都給了兩封。”董勤淡淡說。
“難怪,他們會喊你舅舅……”宋白初嘟囔了一句,“他們很聽沈硯安的話。”
“是啊,就跟親生的一樣。”董勤玻璃鏡片映光,“其實血緣……很重要嗎?”
“你的孩子,不就是他的孩子嗎?”
宋白初手輕輕搭在小腹,“不重要的話,你為什麽是我哥?”
董勤無奈,“說不過你,去不去秦家?”
“去!”
…
沈硯安目送香檳色保時捷離開,走入別墅,落座沙發,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人找到了嗎?”
“在顧雲深名下的精神病院找到了。”
“局座,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人,24歲,育有一個6歲的女兒。”
“局座,找到了之後,怎麽辦?”
沈硯安身子後倒,整個人陷入了沙發中。
殘忍的上策……最好的上策……
“我太太的身體撐不了多久,科研所那邊……”他聲音裏帶著一抹傷感,是極少會流露出來的。
“局座放心!我會督促他們!”那邊保證,而後說,“這個女人,先抓了吧?”
…
午餐時間,董勤請所有人吃飯。
“你不是身無分文?”
“但我有張臉呀。”董勤眯眼一笑。
而後,他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家火鍋店。
宋白初進門,就見到了沈硯安,身邊還有兩個外國人普森和安娜。
“今天,沈先生請客,慶祝我加入你們這個大家庭。”董勤大聲說。
宋白初:“……”
敢情是在沈硯安麵前刷臉啊。
“謝謝宋總老公。”這話是呂石帶頭說的。
宋白初:“……”
員工們坐在大開間,而他們坐在包廂。
整家店都被沈硯安包了。
哦,不對,是被普森包了。
“嫂子,我敬你一杯,給你賠罪。”普森倒了兩杯白酒,遞給宋白初一杯。
宋白初瞪眼,“我……”
沈硯安的手伸過來接住了酒杯,“我太太酒量不好,我代她喝。”
普森激動不已,“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喝酒。”
“我讓老板再拿點。”
沈硯安的袖子就被宋白初拉住了,“你不是剛做了手術?”
沈硯安視線垂落在宋白初的小臉,另一隻空置的手,就將她的手握住了,“沈太太關心我?今晚讓我回家嗎?”
宋白初心想,難道昨晚不在別墅?那今早怎麽出現的?
普森一口不太流利的英文夾雜非常流利的葡萄牙語,不知道怎麽和老板雞同鴨講的,又不知道怎麽和她員工攪合在一塊的。
包廂內,突然間湧進來許多人,各個拿著酒瓶和酒杯,紛紛要向沈硯安敬酒。
宋白初看這個陣仗有點急眼了,左顧右盼,發現今天沈硯安既沒帶齊治,也沒帶便衣特警。
就像是一個普通如她一樣的人。
沈硯安氣場溫和,坐在那裏。
呂石沒大沒小,搭了人肩膀就喊,“宋總老公,我爸經常在我姐弟麵前誇你呢。說你怎麽不是他的女婿……”
這話……
“已經有主了。”
沈硯安輕輕將呂石的手撥開,拉住了宋白初的手。
[好恩愛啊!]
[救命!會官宣的男人太賢惠了!]
[宋總命真好!]
[這種男人到底去哪找啊!]
[好帥!好帥!輪到我敬酒,我會不會被帥暈!]
宋白初看著沈硯安緊緊握住自己的手,他掌心幹燥溫熱,聽著員工們竊竊私語,驀然覺得臉熱,連心也被熏熱了。
她抬眸,看著沈硯安一杯又一杯地喝,周圍的一切都寧靜了下來,如陷入真空中。
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一跳一漏……
今天,是她停服心衰藥物的第二天。
沈硯安喝了幾杯,餘下的酒都被董勤擋了。
他有些醉了,拉著她的手,“扶我上車?”
…
車後座,宋白初伸手給沈硯安解開襯衫最上兩顆紐扣。
“大中午喝酒,下午還能辦公嗎?”
“睡一會就好。”他伸手摟著她的腰。
宋白初手落在沈硯安手上,想將他的手拿開,就聽他說。
“寶貝,我一夜無眠,想你想得睡不著。”沈硯安輕輕將宋白初摟在懷裏,臉埋在她脖頸,灼熱的呼吸灑在她肌膚上,“讓我抱會吧。”
她手從身側垂落,又被他拉住。
宋白初的心被沈硯安猛烈地觸動,她微微愣在那裏。
沈硯安抬頭,親近,溫熱的氣息撩過她的唇瓣,聲音溫和,帶著酒後的沙啞,“想每天和你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分開,占有你的每一天。”
“你對我也是這樣嗎?”
宋白初烏黑水潤的瞳孔微縮,長睫輕顫了顫。
沈硯安看著宋白初失魂落魄的小臉,大手落在她後腦,捧起她的小臉,“沒想過是嗎?”
“那從今天開始,這樣可以嗎?”
宋白初觸及沈硯安似蒙了一層薄紗的祈求目光,心髒微微收縮,有痛楚蔓延開來。
她雙手搭在他胳膊上,順著他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胸膛,“你今晚回家吧。”
“好。”沈硯安摟著宋白初,手扣著她的背。
中策。
和他的孩子爭她。
讓她心甘情願,放棄這個孩子。
而3d心髒……
他全力以赴,仍無法觸及,一個讓他心力交瘁的夢。
…
入夜,宋白初與董勤去了秦家園林。
他們原本以為俞明微……
迄今為止計算機領域最出色的領軍人物之一。
而秦氏集團仍然占著京市的半邊天。
她的壽宴,應該是高朋滿座。
可,卻是寥寥無幾的秦家人在側。
剛進門,秦家人的目光就落在了他們身上。
都是女人。
秦家每一代隻出一個男丁。
“喲,主角來了。”
“還是大姐會生呀,居然藏著這麽大的兒子。”
女人將一個蒲團往大廳中一扔,朝著董勤,“跪吧,認祖歸宗,這秦氏就是你的了。”
董勤寒眸微眯,盯著女人,“俞明微呢?”
“沒大沒小……”這話是俞明微說的,“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她被兩個傭人攙扶出來,白發蒼蒼,身形枯槁,幾天不見,人仿佛老了十歲。
待她落座,周圍的女人都起身,頗為恭敬。
剛扔蒲團的女人上前,“媽,大姐忤逆,生的兒子也不識抬舉,秦家的規矩改一改吧,我們馨兒已經被京大的計算機專業錄取了,教授都誇她天賦異稟呢。”
董勤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手被宋白初拉住了。
俞明微看了過來。
“你們家的事,我沒有興趣,把秦淑蘭的東西交出來,我們立刻走。”董勤開口。
俞明微看了一眼董勤,“你可以走,她不能走。”
“規矩確實該改一改。”
“我的遺囑已經立了,她就是我立的繼承人。”她抬起枯槁的手,指向前方。
眾人順著俞明微的視線,錯愕地盯著宋白初。
“媽!媽!您沒搞錯吧?”
“您最不喜歡的就是大姐,怎麽會立她的女兒!”
“她看著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丫頭,怎麽能繼承這麽龐大的家業……”
“媽……”
這一瞬間,她們甚至覺得,不如立了董勤這唯一一個男丁,好過立宋白初。
“我的話,你們也敢說個不?”俞明微視線掃過她們,她們便住口了。
還指著老太太手裏漏點油水。
宋白初神色清冷,上前了一步,“我不稀罕秦氏,更討厭秦家!”
“把我母親的東西還給我。”
秦家擁有的一切,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
讓宋白初感到厭惡。
踏進這扇門,她仿佛能聞到雲霧山那間煉獄的科研所內的血腥味。
腦海也無止盡翻滾著那些被剝去器官的血淋淋的人。
惡心感一下子湧了上來,被她壓製住了。
“小初,你想做什麽,我知道。”俞明微說話聲帶著喘息,“可秦氏不能毀在我手裏,但可以毀在你手裏。”
“你隻有得到它,才能毀掉它。”
“什麽?”宋白初錯愕地盯著俞明微,“你是什麽意思?”
俞明微被她的幾個女兒團團圍住了,“媽,您在胡說什麽?”
“您要毀了秦氏?”
“您怎麽能毀了秦氏呢?”
而俞明微拉住了宋白初的手,看著她的目光露出了幾分慈愛,“三十五年前,我為了其他孩子,犧牲了我最愛的女兒。”
“是我此生最大的悔恨。”
“我早就想毀掉雲霧山的科研所,奈何科研所在鶴川手裏。”
“如今,雲霧山的科研所被你所毀,太好了。”
“秦家,也該毀在你手裏。”
“小初……”
俞明微話音未落,耳側突然傳來一抹被拔高的女聲!
“是你毀了雲霧山的科研所,是你害得我女兒心髒病發沒有心髒可替換,如今靠著體外循環儀,死人似的躺在病床上,等著可替換的心髒源?是你!”
是俞明微的其中一個女兒。
她怒目圓瞪,掐住宋白初的脖子。
董勤立刻拽住了女人的手,將人掀開的瞬間,不知埋伏了多久的秦知月握著匕首朝宋白初衝了過去。
雲霧山的科研所被宋白初毀了!
大哥被害得變成植物人!
秦家的人再也沒有可替換的心髒了!
宋白初害得她被退婚,害得她不孕不育!
害得她被收監!
她這一生都被她毀了!
而宋白初居然懷孕了!
她怎麽能容忍。
匕首插入血肉時,鮮血飛濺在宋白初驚駭的臉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