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然靜止在空中，雨滴凝固成晶瑩的棱柱。女神看著掌心正在褪去的銀輝，突然發現每道紋路都變成了銜尾蛇符號——這是現實濾鏡重置的征兆。
    "我們還在循環裏！"她嘶聲警告，聲音卻分裂成十二個不同頻率的聲波。
    安卡崩正握著小李的手腕檢查脈搏，突然發現自己的皮膚正在像素化。那些綠色鱗片狀的紋路分解成0和1組成的數字流，小李的瞳孔裏則浮現出不斷刷新的二進製瀑布。"我的天...我們變成數據了？"
    "不，是認知界麵被覆蓋了。"林晨的機械眼炸出電火花，他強行扯下半個顱骨裝甲，露出下麵蠕動的量子處理器，"它在給我們加載可視化皮膚！"
    凝固的雨幕突然炸裂，無數棱鏡碎片懸浮在空中，每塊碎片都映照出不同的戰場結局——有的碎片裏女神在融化，有的碎片裏勞倫西薇變成了機械墓碑，還有的碎片顯示眾人正在歡慶勝利。
    真正的"假象"從時空裂縫中降臨時，所有人都聽見了宇宙弦斷裂的聲響。這次它保持著十五歲少年的輪廓，但每根發絲都是蠕動的微縮銀河係，瞳孔裏閃爍著超新星葬禮的光輝。當它抬起右手時，眾人看見它掌心握著十二個正在坍縮的宇宙模型。
    "歡迎來到...我的沙盒..."少年的聲音帶著星係碰撞的回響。
    女神率先發動攻勢，銀輝在身後展開十二對光翼。她的拳頭擊穿了七層平行時空，卻隻打碎了少年留下的全息投影。真正的攻擊來自四維空間——安卡崩突然慘叫起來，他的左臂毫無征兆地變成了克蘇魯風格的觸手，末端還睜著三隻不斷流淚的人眼。
    "不要觀察變異部位！"女神用光翼斬斷安卡崩的異變手臂，斷口噴出的卻是《死靈之書》的書頁，"它在利用我們的恐懼重塑現實！"
    向仁的大劍突然活過來，劍柄長出獠牙咬住他的手掌。當他試圖甩脫時，發現劍身變成了正在分娩的子宮，無數帶翅幼蟲從劍鋒的血肉中湧出。"這他媽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認知汙染升級了！"勞倫西薇的納米機械正在吞噬她的脊椎，"它在把我們的科技樹替換成邪神科技！"
    少年外物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撥動看不見的琴弦。整個戰場突然折疊成梅爾卡巴立方體，六人被分散到不同的幾何麵上。安卡崩所在的三角麵開始播放他前一百三十七次死亡的全息影像，小李的菱形麵裏爬滿會背誦《黃衣之王》台詞的機械蟑螂。
    "找到基準現實！"女神的光翼刺穿六維空間，"所有科技側攻擊停止！改用原始動能武器！"
    林晨扯下正在異變的機械臂，用合金骨骼作為矛頭投擲。純粹的物理攻擊終於奏效——少年外物抬手格擋時，小臂被劃出傷口，流出的卻是梵高《星月夜》的顏料。
    "有趣..."少年舔舐著傷口，顏料在舌尖變成毒蛇，"你們居然找到了漏洞。"
    突然，正在與機械蟑螂搏鬥的小李發現異常——每當她默念逆神教禁咒時，蟑螂背誦的台詞就會出現亂碼。"安卡崩！用你的死亡記憶當錨點！"
    仍在死亡回放中掙紮的安卡崩突然愣住。他抓起一把凝固的雨滴棱鏡，將那些播放著自己死亡畫麵的碎片塞進嘴裏。量子化的死亡體驗在他體內引發鏈式反應，綠色皮膚浮現出克羅內克符號的光紋。
    "我經曆過137種死法——"安卡崩的眼球變成黑洞視界，"但這次我要創造第138種！"
    他異化的斷臂處突然爆出量子觸須，每根觸須都纏繞著不同的死亡場景。當這些觸須刺入梅爾卡巴立方體的幾何麵時，整個嵌套現實開始報錯——向仁的劍恢複原狀，勞倫西薇的納米機械停止反噬，就連少年外物的銀河係發絲都出現卡頓。
    女神抓住這0.3秒的漏洞，十二對光翼合並成超維突刺。這次攻擊同時貫穿了十二層現實濾鏡，在少年外物胸口開出貫穿性的傷口。
    但勝利的曙光轉瞬即逝。少年外物低頭看著胸口的虛無，突然露出詭異的微笑："你們...真的想要基準現實嗎？"
    整個戰場突然褪去所有顏色，變成底噪般的灰白。在絕對寂靜中，眾人看到了可怖的真相——他們仍然站在最初遭遇"葷腥上等"的曠野，巨人族部隊的輪胎印旁堆積著數百具屍體。最令人窒息的是，每具屍體都長著他們五人的麵孔，而真正的安卡崩正躺在血泊中，胸腔插著女神的光翼碎片。
    "歡迎回來..."少年外物的聲音從所有屍體口中傳出，"現在開始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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