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無聲屠宰場與逆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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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倫塔爾市,鏡之蜂巢。
向仁的晶體手臂深深插入地麵,藍光如血管般在鏡麵結構中蔓延,可無論他如何催動係統,解析進度始終卡在99.7。
“還差一點……!”他咬牙,額角青筋暴起,皮膚因係統過載而滲出細密的血珠。
小李的符文在他肩頭閃爍:“能量不夠!再這樣下去,你的手臂會——”
“我知道!”向仁低吼。
可下一秒——
“哢嚓。”
整個蜂巢空間突然震顫,所有鏡壁的折射率驟然改變。
——視野被切斷。
——聲音被吞噬。
原本還能透過半透明的鏡麵看到其他隔間的模糊光影,現在,四周隻剩下純粹的、冰冷的鏡麵,映出無數個向仁自己的倒影。
“破魔”的聲音最後一次回蕩在空間中:
“現在,安靜地等待死亡吧。”
然後,連這聲音也消失了。
在某個隔間內。
一名b級魔法師跪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喉嚨。
他的魔法護盾早已破碎,鏡麵倒影中的“自己”正緩緩伸出手,指尖刺入他的胸膛。沒有聲音,沒有慘叫,隻有鏡麵折射出的、扭曲的痛苦表情。
他的身體開始結晶化,從指尖蔓延至全身,最後“嘩啦”一聲,碎成一地鏡片。
倒影滿意地收回手,轉身走向下一個目標。
另一個隔間。
一位年輕的魔法少女蜷縮在角落,光杖斷成兩截。
她的魔法屏障被“破魔”的鏡像輕易擊穿,此刻,她的倒影正掐著她的脖子,將她緩緩提起。
她張著嘴,似乎想喊什麽,可聲音被完全隔絕。
鏡中的“她”歪了歪頭,手指輕輕一捏。
“哢嚓。”
她的脖子斷了,身體如破布般落地。
倒影甩了甩手,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
「向仁的隔間」
“砰!砰!砰!”
向仁的拳頭瘋狂砸向鏡壁,可每一次攻擊都被完美反彈,震得他虎口崩裂,鮮血順著指節滴落。
“係統!解析!”
【警告:外部幹擾過強】
【解析進度:99.7→99.6→99.5……】
“媽的!”他猛地一拳砸在地上。
小李的符文在他身旁閃爍:“向仁,冷靜!我們能感應到安卡崩的機械波動,說明‘破魔’的隔絕並不完美!”
安卡崩的機械眼投影展開,數據流快速滾動:“根據能量衰減推算,至少有17的隔間已經失去生命反應。”
向仁的瞳孔一縮。
“17……?”
那意味著,已經有數百名戰士被無聲無息地抹殺。
而他們,甚至聽不到一聲慘叫。
「星辰之光的隔間」
星辰之光的光翼已經殘破不堪,聖光消耗殆盡。
她靠坐在鏡壁旁,胸口劇烈起伏,手指死死攥著斷裂的光杖。
……其他人還活著嗎?)
喬拉爾……星辰霧……郭久琦……)
覃向仁……)
她抬頭,看向鏡中的自己。
倒影裏的“星辰之光”正微笑著,指尖凝聚出一柄漆黑的光劍,緩緩抵在她的咽喉。
“你輸了。”倒影的嘴唇翕動,雖然沒有聲音,但意思清晰可辨。
星辰之光閉上眼,嘴角卻微微揚起。
不,還沒結束。)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光杖的斷口,一滴鮮血滲入其中。
——聖光·終焉之種。
微弱的金光在杖尖亮起,如風中殘燭,卻倔強不滅。
「郭久琦的隔間」
郭久琦的紅發被汗水浸透,巨神兵的虛影早已消散。
他的預知能力在這裏毫無意義,因為“破魔”的鏡像根本不遵循任何邏輯,隻是純粹地模仿、進化、碾壓。
……它在學習。)
學習我們的戰鬥方式,學習我們的弱點。)
然後,用它來對付其他人。)
他緩緩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
“嗬。”
他突然笑了。
“既然預知沒用……”
他的拳頭攥緊,肌肉繃緊到極限。
“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打爛你這麵破鏡子!”
向仁的絕望——
“解析進度……98.3……”
向仁的手臂已經布滿裂痕,藍光微弱得幾乎熄滅。
小李的符文鎖鏈纏繞在他身上,試圖穩定能量流動,可效果微乎其微。
“向仁,停下!”小李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慌亂,“再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崩潰!”
“那又怎樣?!”向仁猛地抬頭,眼中血絲密布,“難道要像那些人一樣,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裏?!”
安卡崩的機械眼閃爍了一下:“……至少,我們不是一個人。”
向仁的拳頭緩緩鬆開。
是啊……)
至少,我們三個還在一起。)
可其他人呢?)
星辰之光……郭久琦……那些素不相識的戰士……)
他們是不是已經……)
他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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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魔愉悅。
高空之上,“破魔”的本體靜靜懸浮。
它的鏡麵軀體映照著數千個隔間內的景象,每一個死亡的瞬間都被它仔細品味。
絕望。)
恐懼。)
無助。)
這些情緒,是它最好的養料。
它微微抬手,鏡麵蜂巢再度調整,進一步壓縮生存空間。
——讓死亡更近一些。
——讓絕望更濃一些。
它期待著,當僅剩最後那幾個戰士崩潰時,會露出怎樣美妙的表情。
“哼哼哼……哈哈哈哈!”就連“破魔”,都忍不住的輕哼了起來。
而此時,維倫塔爾市·鏡之蜂巢外緣
一道赤紅的身影如流星般墜落,重重砸在漆黑屏障的表麵。
“咚——!”
鏡麵震顫,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卻又在下一秒迅速愈合。
“嘖,愈合速度比預想的快。”嚴姝媮甩了甩左手,猩紅的指甲在昏暗光線下泛著血光。
她身後,白晶晶輕盈落地,雪白的長發在能量亂流中飄揚,指尖纏繞著冰藍色的魔力絲線。
“要再來一次嗎,姐姐?”白晶晶歪頭,語氣輕快得仿佛在討論晚餐菜單。
嚴姝媮沒有回答,隻是抬起左手,掌心對準屏障。
“減壽手掌。”
她的指尖輕輕觸碰鏡麵——
0.1秒。
鏡麵微微黯淡。
0.2秒。
裂紋如血管般暴起。
0.3秒。
“哢嚓!”
一塊直徑兩米的圓形缺口轟然崩裂,露出其後密密麻麻的六邊形隔間。
“走。”嚴姝媮收回手,掌心依舊紅潤有光澤。
兩人縱身躍入,身後的缺口瞬間愈合。
蜂巢內部·死亡回廊
無數鏡麵隔間如蜂巢般排列,每一個內部都上演著無聲的死亡。
嚴姝媮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左手如死神的鐮刀,每一次觸碰鏡壁,都讓那片區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崩解。
“砰!”
又一塊鏡壁破碎,露出其後奄奄一息的戰士。那是一名官方聯盟的年輕法師,胸口被鏡像分身的利爪貫穿,鮮血染紅了製服。
他抬頭,渙散的瞳孔在看到嚴姝媮的瞬間微微收縮。
“逆神……教……?”
嚴姝媮瞥了他一眼,左手已經按在了鏡像分身的肩膀上。
0.1秒。
分身的動作僵住。
0.2秒。
它的軀體如風化的沙雕般剝落。
0.3秒。
“嘩啦——”
分身化作一地灰白的碎屑。
年輕法師咳出一口血,嘴角卻揚起解脫般的笑:“哈……你們這些瘋子……終於也來湊熱鬧了……”
嚴姝媮懶得回應,轉身走向下一塊鏡壁。
白晶晶蹲下身,指尖輕輕點了點法師的額頭:“睡吧,小可憐~噩夢很快就結束了哦。”
冰藍的魔力滲入他的眉心,凍結了痛苦。
“破魔”震怒 。
高空之上,“破魔”的鏡麵軀體驟然扭曲。
威脅!)
那個女人的能力——)
必須抹殺!)
兩道鏡像分身從虛空中踏出,一左一右攔在嚴姝媮麵前。
“哦呀?”白晶晶眨了眨眼,“二對二,真公平~”
嚴姝媮連廢話都懶得說,左手成爪,直接抓向第一個分身的咽喉。
分身急速後撤,鏡麵手臂化作利刃斬向她的手腕——
“鐺!”
白晶晶的冰藍絲線纏住利刃,瞬間將其凍成脆弱的冰晶。嚴姝媮的左手毫無阻礙地扣住分身的臉頰。
0.1秒。
分身的掙紮減弱。
0.2秒。
它的鏡麵裝甲泛起皺紋。
0.3秒。
“砰!”
分身的頭顱如腐朽的石膏般炸裂。
第二個分身趁機突襲,鏡刃直刺嚴姝媮後心——
“噗嗤!”
刃尖停在距離皮膚一厘米處,再難前進分毫。
白晶晶的絲線不知何時已纏繞住分身的關節,她笑眯眯地打了個響指:“冰凋藝術·碎~”
“哢嚓!”
分身被自身的冰晶重量壓垮,碎成一地冰渣。
餘火——
某個隔間內,瀕死的戰士看著突然龜裂的鏡壁,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逆神教來了……畜生……我們馬上會在地獄相見的!”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撲向鏡像分身,自爆的魔力將鏡麵染成血紅。
另一個隔間中,年輕的魔法少女折斷光杖,刺入分身的核心。
“嚴姝媮……你也有今天……”她咳著血笑道,“居然要靠你們這些瘋子救命……”
整個蜂巢開始震顫。
“破魔”的本體終於從高空降臨,鏡麵軀體因憤怒而扭曲。
嚴姝媮抬頭,左手掌心對準它:
“下一個,輪到你了。”
白晶晶的絲線在指尖編織成網,輕聲哼唱:
“外物先生~要試試被‘衰老’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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