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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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陳凡已經背上行囊,他什麽都沒有帶走,即便是那些人許諾了很多,他也隻帶走了五千塊的現金,以及自己的新身份,
    在這一個月裏,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個新的身份,一個與過去的陳不凡割裂的新開始,至於他們擔心的,陳凡做出了保證,他已經忘記了一切,甚至簽了一份保密協議,或者說那是一份斷絕父子關係的協議,
    對於此,陳家的人很滿意,用這種方式結束他帶來的麻煩皆大歡喜,因此對於他的新身份,一個電話就被送了過來,
    唯有那個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女孩讓他有一些歎息,
    秦沐,就是那個女子的名字,這是一個專情的女子,隻不過,此刻的陳凡已經給不了屬於她的幸福。
    他是悄悄離開的,他不想被人知道行蹤,也不想與陳不凡的過往有任何交集,
    悄悄的背上行囊,沒有任何束縛的走屬於自己的路,這是老天爺給他的最大恩賜,
    他甚至認為,肯定是老天爺被自己無私捐出自己的心髒而感動,所以給了他新的機會,
    很幸運,他的死亡與重生在時間上屬於無縫銜接,所以對於這個世界來說,除了少了一個叫陳不凡的人,還多了一個叫陳凡的人。
    鷺城,生命結束的地方,
    當他再次站在這個城市的土地上,心中的激動不言而喻,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看著熟悉的道路,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到了鷺島醫院,
    一個月的時間,病房內早就物是人非,他看到了熟悉的陳醫生,可他並沒有上去詢問,因為他看到了那一份臨終記錄,
    在自己寫下的文字下,有一行娟秀的小字,還有一滴淚珠打濕的痕跡,
    “我欠你一條命!”
    看來她活著,很好,
    合上這份記錄,他並沒有選擇帶走,這個筆記是屬於這裏的東西,每一個離開的病人都將會寫上一段屬於自己的遺憾。
    走出醫院,才是他新生的開始,既然選擇了新的人生,不管是陳不凡還是陳凡以前的東西,他都準備舍棄,從現在開始,他的名字叫做,許無言。
    許無言,年齡18,一名即將入學的大一新生,
    這是那位大人物的強硬指示,他的孩子,必須要有大學教育經曆,所以他選擇了鷺城大學,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那位素未謀麵的大人物有多麽大的能量,
    需要寒窗苦讀十二年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在這些人的眼裏,也不過是一張紙,一個電話罷了,
    走出醫院大門,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他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人生有很多遺憾,他慶幸自己可以彌補。
    就在我幻想未來美好的時候,
    “小心,”一聲驚呼突然在耳邊響起,
    隨即後頸傳來溫熱的觸感,有人從後背推了我一把,在這股推力的作用下,我有些狼狽的直接跌進了眼前的木槿花叢,漫天的木槿花雨裏,我看到一抹水紅色裙角掠過視線,
    重物墜地的悶響與尖叫聲同時炸開,有冰涼的液體濺在了我顫抖的睫毛上,
    我使勁的咽了一口口水,喉結劇烈滾動,有些呆滯的望著眼前的那一灘血跡以及。。滲滿血跡的病號服,
    大廳的保安衝了出來,一群白大褂也在向這裏奔跑,尖叫聲給這個寧靜的上午增添了一抹憂傷,
    感受著臉上冰涼的血跡,我無奈苦笑,很多人都會說連死都不怕的人為什麽還怕活著,可隻有真正走到絕境的人才會明白,他們不是怕活著,而是怕因為活著拖累自己的家人罷了,
    “你有病吧,大上午的在這裏發什麽呆?”
    一道清脆的女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你才有病,這他媽又不是你家,你管我為什麽要發呆,”
    許無言心情複雜,直接就噴了回去,結果這一噴讓兩人同時一怔,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一個身穿水紅色裙子的女子正倒在他的身後抹手上的傷口,
    這是一個極為清冷的女孩,她的眼眸宛如寒夜深潭,漆黑的瞳仁裏不見絲毫溫度,仿若藏著無盡的故事,卻又拒絕任何人探尋,
    我心中突然一痛,急忙道歉,
    “對不起,我被突如其來的。。搞昏了頭。”
    “算了,發生這種事情我理解你心中的複雜,懶得跟你計較。”
    說罷,水紅色裙子直接爬了起來,然後望了一眼已經被白布遮蓋起來的病號服露出一縷憂傷,
    “謝謝,我欠你一條命。”
    許無言並沒有因為女子是個極美的女子而露出別樣情緒,這樣的墜樓事件發生在自己的眼前,帶來的震撼以及那一刻的衝擊對心神是巨大的。
    “無所謂,”
    紅裙女子深呼吸了一下,並未理會,而是直接向著醫院內走去,難看的臉色讓我一陣愧疚,
    “這是什麽?”
    我俯身撿起女子遺留在地上的一張白紙,當看到上麵的內容時,心頭一震,
    姚璨,女,18歲,先天性室間隔缺損伴重度肺動脈高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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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密密麻麻的醫學術語讓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前世躺在病床上翻醫書的記憶突然複蘇,這種病例,存活率不足四成。
    姚璨,會是她嗎?
    看著女孩消失的身影,我的心中難以平靜,先前的喜悅被衝淡,我討厭醫院,在這裏,遇到這樣的事情概率總會無限增加。
    抓緊手中的診單,我快步跟了上去,就在剛才,我欠了一條命,而我這個人還有臭毛病,有恩必報,雖然不一定幫得上什麽,可我還是想要跟上去看一看。
    走廊盡頭的診室門虛掩著,陳醫生白大褂的衣角在門縫裏一閃而過。
    許無言攥著報告單的手沁出汗來,他看見水紅色裙子的衣角正垂在診床邊緣,像隻折翼的蝴蝶,
    這個時候,回憶起與自己渡過最後時光的那位女孩,他的一股憐惜升起。
    “你的報告。”他敲門的力度很輕,仿佛怕驚碎某種易碎品。
    病床上的女孩猛地轉過頭,發梢在晨光裏劃出金色弧線。
    許無言這才看清她的模樣,杏眼下方綴著淺褐小痣,像是造物主收筆時不小心抖落的星屑。
    她脖頸處有道淡粉色疤痕,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陳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開口問道,
    “這是你的?”
    “我是她的朋友,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沒有理會姚璨皺起的眉頭,許無言直接走了進來,然後將那張診單遞了過來,
    “男朋友?”陳醫生玩味的看向姚璨,
    “陌生人,”
    對於姚璨的回應許無言並沒有反駁,而是關心的問起了她的狀況,
    “姚璨的身體怎麽樣了,”
    “情況不是很好,我叮囑過她不要劇烈運動,情緒上也要保持平和,顯然她沒做到。”
    走的近了,我才看到姚璨蒼白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睫毛上還沾著細碎水光,應該是剛才救我加上看到患者跳樓所以產生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這才導致。。
    “剛才發生了一點意外,以後我會看好她的,避免她做劇烈運動,”許無言的話立刻迎來了姚璨一道冰冷的目光,隻不過礙於陳醫生在場,她並沒有多說什麽,
    “這樣就好,她身邊是需要個人照顧,”
    陳醫生點頭,示意姚璨起來,然後坐回了自己的診台,
    “現階段我們還是以藥物治療為主要手段,手術的風險性太高,暫時不考慮,”
    “那心髒移植呢?據我所知這種病情最根本的治療方式還是。。”許無言無視姚璨的冷漠目光,直接開口,
    “哪裏有那麽容易,心髒供體一直很緊缺,我這裏等待接受心髒移植的病人已經排了好幾頁,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是我心急了,”
    “隻要平時多注意,現在問題不會很大,不管是手術還是心髒移植,都需要等機會,”
    “明白,明白,我一定看好她。”
    對於我的出現,姚璨似乎十分反感,直接拿起診單離開,
    “謝謝醫生。”
    我點頭哈笑,對著陳醫生露出歉意目光,後退著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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