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們 我 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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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看一眼,玉辰江就知道自己不在指揮艦內,從空間大小來看,他應該是身處旗艦中,不過這艘旗艦已經損壞並停止運轉了。
    他走到操控台麵前,先是看了看舷窗,外層已經滿是縫隙了,內層也有很多裂痕,碎片相互擠壓在一起,隨時都可能崩開,看來這裏麵也不宜久留。
    於是他拆開操控台,星際文明的東西通常是用著簡單,內部複雜得要死,他也不打算維修,隻是取出一些零件,弄了個照明設備,往剛才來的路走去。
    剛進入裂縫,他就看向自己推過來的重物,是手術台,從上麵布置來看,玉辰江醒來之前是躺在這上麵的,說明他一開始的位置是在醫務室中。
    他看著牆壁上的聯邦通用語,向著醫務室的方向走去,一直來到他剛才醒來的地方,再往前一點是被金屬碎片堵住的通道,中間鑲嵌著一艘穿梭機,不過已經扭曲變形了。
    玉辰江在穿梭機下方找到了自己的隨身電腦,他將手環撿起來打開,可惜沒有信號,無法進行求救,但他在電腦中找到了融色魔方的製造藍圖,是阿瓦亞傳輸給他的。
    呼吸越來越難受,空氣中的氧氣含量正在下降,他隻好關了電腦,走進醫務室,在裏麵找到一些食物和水,補充了一下。
    確認身體沒有什麽大礙之後,玉辰江發動能力,尋找著戰場中的活人,不過隻找到了一個,而且還和他距離不遠,應該在同一艘飛船上。
    “玉辰江~”腦海裏傳來一聲呼喚,是阿瓦亞。
    他正躺在距離玉辰江三百多米的位置,似乎是被什麽東西困住了,無法動彈,他本人也很虛弱。
    空氣中的氧氣含量不多了,玉辰江從裝備室裏翻到兩套航天服,裏麵的氧氣大概能維持二十小時,他穿上一套,抱著另一套向阿瓦亞的位置跑去。
    剛打開艙門,他整個人瞬間就被氣壓衝出去,狠狠的撞在對麵的金屬碎片上,還好穿著航天服,不然他就要成為太空浮屍了。
    轉身看去,在他邊上的是一艘斷成兩截的泰坦,周圍是數不清的金屬碎片和阿爾瓦人屍體。
    在更外層的空間,還有很多飛船殘骸,另一艘泰坦的殘骸也在其中,斷成了幾截,當中也漂浮著很多屍體,這些屍體大多扭曲殘缺,很少有完整的,不過玉辰江還是從中辨認出了一些熟人。
    他以這些金屬碎片為跳板,向著阿瓦亞所在的那段跳過去,確認阿瓦亞的位置安全後,打開艙門進入其中,在裏麵找到了阿瓦亞。
    此時的阿瓦亞被壓在一堆醫療器材下麵,渾身是傷,已經快要窒息了,玉辰江先將宇航服套在他頭上,然後推開他身上的櫃子。
    “軍團撤走多少人,阿魯斯他們呢?”玉辰江問。
    阿瓦亞用醫療器材簡單處理好身上的傷後,回答道:“不知道,當時軍團忙著撤退,你的身體快崩潰了,不適合進入逃生艙,我隻好帶著你登上泰坦進行治療,但隨後泰坦爆炸,你被拋到了另一段艙室,我也被困在了這裏。”
    玉辰江起身看向外麵,說:“我們得先想個辦法離開這裏。”
    阿瓦亞:“泰坦尾部有個小星港,裏麵應該還有些沒壞的星艦,你可以去看看。”
    這個玉辰江倒是記得,他再次衝到太空中,靠著金屬碎片跳到尾部,在其中挑了一艘巡洋艦,將阿瓦亞接上其中,又在整個戰場尋找起來。
    兩艘泰坦都被打碎了,戰列隊直接團滅,直到翻遍了所有殘骸,都沒再找到幸存者。
    “走吧,沒有活人了。”阿瓦亞說著,卻突然閉上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外麵。
    “怎麽了?”玉辰江也跟著向外麵看去,此時一個身影正好從舷窗外飄過。
    是阿克斯,他就這樣飄在太空中,臉色灰白,身體腫脹,眼睛則直勾勾的盯著船艙內的兩人,也許是他之前看到了什麽,也許是想看到什麽,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他已經死了。
    “那就帶他回家吧。”
    玉辰江將阿克斯拉進船艙,把他身上的聖裁軍團徽章取下來,然後找材料弄了個裹屍袋,開始處理起屍體。
    阿瓦亞隻是在邊上看著,等玉辰江弄完,他說道:“其實沒必要,既然已經死了,那他注定漂浮在這裏。”
    “總得落葉歸根吧。”玉辰江嘟囔著。“難道你們文明沒有這種文化嗎?”
    “以前好像有過。”阿瓦亞回答道。“但現在隻有思鄉之情,如果死了就得埋在母星,那土地可不夠用啊。”
    對此玉辰江想了想,說:“要不讓他老家的人給他吃了吧,那樣也不占地方。”
    阿瓦亞:“……沒那習慣,這是你們文明的習俗嗎?”
    “以前好像有,但現在大部分沒有了。”玉辰江說著,開著飛船離開戰場,在一顆行星背麵找到了星星號,所幸還處於隱身狀態。
    他將飛船停在星港之後,帶著阿瓦亞一路衝到艦長室,拿了一些裝備和補給。
    周圍的恒星係都被雪瑞帝國占領了,兩人開著一艘航母是不可能逃出生天的,隻能將巡洋艦補充滿,靠著小船的靈活性才有離開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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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將要離開艦長室時,玉辰江突然問阿瓦亞:“我有個問題,你們阿爾瓦文明對很多弱者都會施以援手,如果對方是仇人呢?”
    “什麽意思?”阿瓦亞問。
    玉辰江點開艦長室的投影,顯示出被關在倉庫裏的兩萬個俘虜,他們靠著飛船的補給勉強活著。如果玉辰江打算開著巡洋離開,那就隻能把這些雪瑞人關在這裏,還不能給他們操控飛船的權限,否則就是給敵人平添戰力。
    阿瓦亞說:“實不相瞞,我想弄死他們。”
    玉辰江點點頭,說:“那就丟他們在這裏麵自生自滅吧,可惜了這艘航母,能賣不少錢呢。”
    說著玉辰江就往外麵走去,他走得不算太快,剛走到門口時,阿瓦亞叫住了他。
    “我和他們聊聊?”阿瓦亞突然說道。
    對此玉辰江隻是嗯了一聲,帶著阿瓦亞來到倉庫,這些雪瑞人被分批關在不同的艙室裏,由激光牆將他們隔開,還有能撕碎生命體的力場作為保護措施。
    等玉辰江用能力把所有人都拉進精神網絡後,有雪瑞人率先開口說道:“你打算怎麽處置我們。”
    “你們希望我怎麽處置你們?”阿瓦亞問道。
    其中似乎是領頭的那個,走上前來,隔著激光牆看著阿瓦亞,他說:“都是軍人,給個痛快行不行。”
    但是阿瓦亞卻沒有理會他,而是掃視著所有雪瑞人,說:“如果是在戰場上,我會毫不猶豫的處死你們,但現在你們是俘虜。”
    “所以呢,你們阿爾瓦文明打算怎麽審判我們?”這些雪瑞人以挑釁的姿態對著阿瓦亞說道。“我們殺了你們那麽多人,你們總不可能一直養著我們吧,倒不如直接動手好了,你難不成還想折磨我們?那也彌補不了什麽啊。”
    這些雪瑞人叫囂著,他們被困在這倉庫早就快瘋了,此刻巴不得死掉,隻恨當初跑得慢,沒自殺成功。
    這一舉動也成功激怒了阿瓦亞,他抬手取出武器來對準這些人,身體因為太過用力而顫抖起來。
    “來啊,開槍啊,我們要是能出去,還繼續入侵你們!”
    “你根本沒必要猶豫,對付敵人還是動手殺掉最好。”
    連玉辰江也覺得這些雪瑞人說的有道理,他伸手遮住嘴巴對阿瓦亞說道:“要不我們還是給他們丟到外太空吧。”
    經過玉辰江這麽一說,精神網絡和倉庫瞬間就安靜了,因為這些雪瑞人能感覺到,玉辰江是真會給他們丟出去的。
    但是阿瓦亞卻突然泄氣了,手緩緩放下,鬆開手,武器也隨之掉在地上。
    他先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似乎是準備大吼,但是思考一陣後,他又平靜的睜開眼睛。
    他對著雪瑞人說:“不,我不打算殺掉你們,哪怕我很想,但我也不是替我們阿爾瓦文明原諒你們,我沒那資格,我能做的,隻有秉承阿爾瓦文明的意誌,在自身不受傷害的情況下,尊重每個生命生存的權利,這也是我們區別於你們的地方。”
    經過阿瓦亞這麽一說,俘虜們徹底敗下陣了,有的直接蹲下,用身上的飄帶將自己裹成一個球。
    “其實要打你們的就那麽幾個,給他們幹掉不就好了,誰願意跑那麽遠麵對你們這些奇形怪狀的物種啊。”
    可是阿瓦亞沒理會這些人,他像是充滿了力量,轉身向著艦長室走去,步伐堅定有力。
    玉辰江緊跟其後,兩人駕駛著航母離開這個恒星係,玉辰江在星圖上分析了一下,向防禦最弱的恒星係飛去,按理來說這個恒星係是不會駐紮軍隊的,但是航母剛一進入其中,雷達上就顯示出有一支雪瑞人的小隊。
    而對方也發現了他們,很快就駕駛著十字形星艦將星星號團團圍住,也許是因為航母的外形,對方並沒有馬上開火。
    “我看看能不能蒙混過關。”玉辰江來到倉庫,將其中軍銜最大的那個叫出來。
    玉辰江將指揮刀架在他脖子上,說:“你讓你的同類們放行,別透露什麽信息,否則我讓你嚐嚐我們文明的酷刑。”
    說著玉辰江還開啟精神網絡,將十幾種酷刑的辦法傳進去,所有雪瑞人均是打了個冷顫,被玉辰江抓住那個更是連連點頭,對圍住星星號的星艦發起了通話請求。
    玉辰江就站在一邊監視,這家夥說的倒是有模有樣,表示自己的星艦與軍團走失了,現在需要前往主戰場歸隊。
    然而對方隻是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斷開通訊,鎖定航母開始集火。
    “怎麽回事,你說了暗語?”玉辰江提著指揮刀就衝過來。
    這個雪瑞人趕緊伸出飄帶擋住玉辰江,叫道:“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說完他向舷窗外看了好一會兒,繼續說道:“是第十三王軍,這不是我們第十二王軍的人!”
    由於玉辰江的精神網絡還連接著所有俘虜,倉庫裏紛紛騷動起來。
    “他們巴不得我們多死幾個人。”
    “因為我們是隸屬第十二王軍才開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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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俘虜則是在沉默良久後,突然暴怒的喊道:“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們,和他們拚了!”
    “拚了!”俘虜們紛紛怒吼起來。
    玉辰江看了看操控台,航母已經下降了三分之一的護盾,但是憑著他和阿瓦亞根本不可能把航母運轉起來。
    於是他隻能在精神網絡裏喊道:“你們趕緊選出一萬人作為船員操控航母,我來指揮。”
    如果被放出來的俘虜發生暴亂,那玉辰江就會動用自己的操控權限,將倉庫的俘虜丟進太空去。但眼下俘虜們群情激奮,哪裏顧得上這種心理戰術,很快就挑出了一萬人,在玉辰江的指揮下跑到不同的控製室中。
    他們本就是星星號的船員,很快就將航母運轉起來。
    “我需要副官!”玉辰江叫道。
    “我不會啊,造點兒東西我還行,指揮這塊兒我是真不會。”阿瓦亞迎著玉辰江的眼神說道。
    “我會。”剛才負責溝通的雪瑞人突然開口。“我學過幾天。”
    “你叫什麽名字。”玉辰江問。
    “玄問。”玄問說道。
    就在航母護盾下降到一半時,幾組鐵騎艦載機衝出了飛船,在玉辰江的指揮下展開反擊,同時航母打開近防炮,啟動推進器向對方星艦撞過去。
    雙方的火力差不多,但航母勝在防禦力強大,加上船員們配合緊密,直接將對方按住暴揍。
    直到這時,對方才發過來通訊:“請停下,都是自己人!”
    麵對友軍的求饒,玄問隻是問玉辰江:“你之前是怎麽罵我們來著?”
    玉辰江腦海裏出現一些詞語,玄問點點頭,突然向對麵罵道:“尼瑪的去死吧,殺幣!”
    戰鬥很快就宣告結束,玉辰江一方的雪瑞人紛紛看著太空中的殘骸,心情都很是複雜,失望和悲痛等情緒在精神網絡流轉。
    當中還夾雜著一些疑惑,疑惑這點兒人是咋敢對一艘航母開火的,會不會他們真是打算開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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