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一下，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嗎？”玉辰江問周圍的機器人。
    可是這些小家夥宛如幽靈那樣，在沒人動它們的書之前，根本不會去搭理任何人，就是它們之間看著也沒什麽交集，當然人工智能在聯網的情況下貌似也不用開口，所以網絡裏就不知道了。
    眼見沒有回應，玉辰江隻好攔在一個機器人旁邊，問道：“能夠說話嗎？”
    被攔住的機器人轉個彎兒，從他旁邊繞了過去，飛到其中一本書旁邊，將旁邊的灰塵用光束清理幹淨，然後掃描著其他區域，在它們的照料下，整個圖書館可以說是一塵不染，隻是充斥著一種有些鹹腐的味道。
    這是對於樹形人而言的書香味兒，但讓玉辰江莫名心煩。
    現在的圖書館往下看就像是無底洞那樣，玉辰江隨手抄起一本皮質書就丟了下去，負責區域的機器人咻的一下衝到書本下麵，用身體裏彈出的機器臂穩穩接住，然後飄到玉辰江麵前，電子眼彈出光屏，上麵顯示著一行學校文字，翻譯過來就是：勿施戕害縹緗行止。更明確的意思就是別幹出主動破壞書籍的事兒。
    “我好像被困在這裏了，你們知道什麽情況嗎？”玉辰江指著圖書館底部問道。
    然而機器人在說完這句話後，頂著書飛了回去，在用光束仔細檢查完書之後，小心的將其放回原來的位置。
    “你們！”玉辰江有種和傻子講道理的無力感，也許這些機器人就沒什麽智能係統，隻能按照程序進行活動。
    他繼續操控飛行器往下飛，眼睛還關注著沿途書架，但每層的書看上去都不同，這讓他也排除了自己陷入空間循環的情況，到底是不是圖書館本身的問題，隻有負責看管圖書館的機器人們知道了，可這些家夥完全就沒法兒交流，這讓他有些煩躁了。
    “你們，別掃了，先幫我弄清楚這是什麽情況！”玉辰江衝到最近的書架旁邊，用雙手抱住這片區域的機器人，被抓住的機器人排球大小，看向玉辰江電子眼裏終於有了些疑惑，可是在抖動幾下後，突然就虛化成小悠那種沒有實體的狀態，從玉辰江身體穿過去。
    想到剛才發出警告那個機器人，玉辰江終於忍不住了，跑到書架旁邊抄起一本書就往下麵丟，等到機器人以超過書本下落的速度飛過去接住，又抱著回來想要發出時警告時，他用冷漠的眼神盯著機器人，對方電子眼閃動著，看不出情緒，但也沒發出警告，就這麽和他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將書塞進旁邊的空位。
    “你也不傻啊！”玉辰江說著，還沒等機器人將書完全放回去，趕緊伸手抓過去，出於對書籍的保護，怕傷到書本的機器人趕緊收回機器臂，任由玉辰江把書扯過來，用力向下扔去。
    麵對玉辰江這如此明顯的挑釁動作，機器人隻是看了他一眼，電子眼中隱約透露出不滿的神色，隨後飛下去繼續接住書本。
    “還是不肯開口是嗎？”玉辰江又拿起一本書丟下去。
    看著機器人伸長機器臂接住第二本書，玉辰江又連續扔下十幾本，厚厚的書本疊在一起，使得機器人不得不將機器臂伸到最長，同時利用光束加固，看起來很是滑稽，看著機器人再也接不住時，他再次拿起一本丟了下去，就是這一本，超過了機器人能夠接住的極限，直直向下落去。
    就好像真的在無底洞當中那樣，書本不斷下墜著，在玉辰江的眼中不斷變小，可就是沒有落在地上，這讓他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圖書館防止書籍掉落損壞的機製，而那機器人隻是頂著高高的書籍，電子眼直愣愣的盯著下麵的書。
    直到這時，其他區域的機器人看到這一幕，終於動了，它們的速度快的像是流光，同時向著那本書衝過去，如此多的機器人同時衝向一本書，很明顯它們之間並沒有什麽交流，但不管是程序還是突然的想法，至少能證明它們隻是不想搭理玉辰江。
    “行吧，那就做你們的本職工作吧！”玉辰江伸手不斷扯動旁邊的書籍，將一本本被擦拭得幹幹淨淨的書本丟下去，看著越來越多的機器人衝下去接書，他幹脆抓住書架往後拉，一個個書架被拉得歪歪扭扭，原本擺放整齊的書本從原本的位置滑落，在地上，直到整層的書架都被他拉倒，那些書也被他盡數推下去，像瀑布那樣落向底部。
    這也引動了整棟圖書館的機器人，那看不見的底部，最上麵的樓層，都有機器人衝過來，用自己的機器臂盡可能的接住書本，但還是有很多從它們當中漏下去，在通道中間保持著下墜的狀態。
    麵對那些再也接不住的書本，機器人們看了很久，頂著自己頭上的書飛到玉辰江旁邊，它們沒有發出警告，隻是啪的將書丟在他麵前，隨後開始整理起被推快倒下的書架。
    而玉辰江隻是氣喘籲籲的看著眼前的書本，成千上萬的書堆成了小山，他伸手拿起一本，還沒丟下去，就看到上麵輕微破損的痕跡，突然想到這種程度的破損，機器人得花好長時間進行修複吧。
    “我這是在幹嘛？”玉辰江呆呆的看向前方的書山，每本書都是很精致的裝幀，可現在很多都有了破損的痕跡。
    再看看周圍的機器人，它們三兩個為一組，將歪倒的書架推回原位，檢查確認沒有破損後，開始撿起周圍的書籍進行分類，書本被再次放回書架上，可是有個機器人在快要放滿一排時，機器臂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也許是在思考，停了幾秒後，它放下手中的書，抽出中間那本書放在下麵排的中間位置，可是沒有兩邊書本的支撐，這本書在脫離機器臂後便向著側邊倒下，發出輕悶的聲音。
    聲音不大，但聽到的機器人都停下來，更遠處的機器人也有察覺，向著這邊看過來，上千雙電子眼同時看著那本倒在書架上的書，也都停在原地沒有說話，任由安靜再次侵蝕起圖書館。
    玉辰江隻能是低頭翻看著手中的書，也沒仔細看上麵的內容，隻是用眼睛掃視著上麵的文字，直到將整本書快速翻完，不得不合上時，才又看到封麵的破損痕跡，那隻是別的書壓出來的小小折痕，可能稍微遠點都看不到，但落在眼睛裏卻莫名紮眼。
    再抬頭時，看到那些機器人統一注視那本書的目光，他終於忍不住了，跳下飛行器就向那本書走去，腳下的軍靴踩在地上，不斷發出啪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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