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宋小虎帶了五塊錢的巨款，所以當他表現地和平時不一樣的時候，李偉幾個人也沒懷疑什麽，畢竟，錢壯慫人膽嘛。
    賭錢場上，誰帶來的錢多誰就是大爺，往常隻能跟在李偉後麵看人賭的宋小虎這次也坐到了桌上，五塊錢其實不算多，但都留下最多也就半個小時的事情，這半個小時裏，小混混們也都願意捧著人。
    帶著目的的宋小虎很是緊張，但一想到八塊錢，心底就又續上了勇氣，想到姐夫和他交代的自然，坐那賭錢就是賭錢，看熱鬧就是看熱鬧。
    不出意外，很快五塊錢就全部扔在了場上，被人從凳子上擠下來的時候，他是真的哭了，五塊錢啊，買肉吃他能連著吃好多天，就這麽沒了。
    哭的很是情真意切，邊上的人看了一眼也就不理他了，在場的誰沒輸過錢，有的人一百多兩百多，誰不想哭，不想翻盤？
    就這麽被遺忘地宋小虎朝人群後麵一站，借著哭揉眼睛的樣子，把屋裏的人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等把人都記住了，就朝門外走。
    在門口看門的小混混以為他要離開，正要喊人，“兄弟，你們這兒廁所在哪兒啊，我中午吃多了涼的，現在肚子疼，實在是有些憋不住了。”
    “那兒，角落那間屋子，裏麵有痰盂。”
    味兒是真難聞，從棉襖裏揪出兩坨棉花塞進鼻孔，透過窗戶縫兒把院裏的情況也看了個遍，隻是怎麽找他都沒瞧見後門在哪兒。
    怕在裏麵待時間長了讓人懷疑，宋小虎急得不行也沒辦法，還是得回去，隻是一個下午，他跑了四五遍廁所，和他一起站著看熱鬧的都笑他，說他今天會輸錢是因為肥水流到了外人田。
    眼看著沒多久就要散場了，在廁所來回踱步的宋小虎已經聞不到臭味了，真的是，後門能在哪兒了，總不能這個院子就沒後門吧，那萬一來人抓，不是一抓一個準？
    急得不行，看什麽都不順眼，他甚至想著晚上要不躲廁所不出去算了，等到夜裏別人都睡著了，他在慢慢找，這麽想著，靠著牆角的幹草垛就要躺下去，東西撞到木板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天哪，不是吧，這幫人也太絕了，後門放在廁所裏啊。”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戲詞裏的一句話，真的是應驗了，小心地把木板已開，磚頭砌成的牆沒錯，但看起來一腳踹過去就能踹倒，從這兒跑路，要不他爸說賭錢場上的人心眼子都多呢。
    就他這樣的，十賭十輸，現在宋小虎是真信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去的路上，也沒有任何不開心，李偉很是納悶，“虎子，這輸了錢還這麽高興呢，今晚一起偷菜去，這回賣錢分你一份。”
    “今晚我不去了，偉哥，這錢是我爺爺給我的，今晚我去我爺爺那再哄哄他。”
    聽他這麽說，李偉也沒勉強，傻子，能從別的地方弄來錢，誰花自己家的啊。
    現在還在得意的李偉可不知道今天夜裏就是他要哭的時候了。
    武大海召集民兵隊的人手，為的就是夜裏這一哆嗦，前幾次是看著，氣在心裏也不能動，這回大家可是都憋著氣幹活兒呢，尤其是民兵隊裏被偷的那幾家人，絕對的公報私仇。
    看著被打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幾個混小子，武大海嘴上不說，心裏隻想說一句，幹的漂亮！
    一個個的，就是欠管教，為了賣錢，那有的菜那麽嫩，還不到摘的時候呢，就給摘了，還真是不是自己家的不心疼。
    六個人，被捆了手腳摁在牆根蹲下，一個個腿都麻了，臉上也鋪滿了流出來的眼淚，但屋裏的其他人是一點兒心疼也沒有。
    “行了，這時候哭也沒用了，人贓俱獲，這回，沒什麽好說的了吧，明天一大早，就把你們送縣裏公安局去，被你們賣了的菜加起來怎麽也有幾百塊錢了吧，是坐牢還是槍斃，到時候就看公安怎麽說吧。”
    聽到坐牢，槍斃，幾個二十來歲的人都繃不住了。。
    “叔，叔，我真知道錯了，我賠錢，我賣了多少我給錢，你別把我送去派出所，我，我不想死，，，，”
    “我也賠錢，叔，我也不想死，都是李偉，是他說的，一個大棚裏那麽多菜，我們偷一點兒，也不會被發現的，都是他，是他帶著我們幹的。”
    “對，是李偉帶著我們幹的，還有賭錢那兒，也是他和黃天才帶著我們去的，就是因為賭輸了，我們才想著偷菜賣錢的，不然那些人說要找到家裏來，我們就是太害怕了叔，，，啊，我不想死，爸媽，，快來救救我啊。”
    深夜，村部鬼哭狼嚎的，邊上的幾家人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刮大風，身上的被子往上麵提了提蓋住耳朵繼續睡。
    從早上起來到中午都沒見著人，幾家大人也急了，在外麵玩中午飯是要在家裏吃的啊，在路上一個問一個，最後幾家的大人都坐到了村部的小板凳上。
    聽到自家孩子偷菜，還被抓到個現行，人贓俱獲，一時間他們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好。
    李偉本來想著靠他奶奶的功力，鬧一鬧他肯定沒事兒，但願望落空，來的是他媽，在那樣一個婆婆手底下討生活，李偉的媽媽早就養成了怯怯懦懦的性子，坐在那兒隻知道哭。
    “行了，都別吵吵了，反正人家苦主那邊已經算好家裏丟了多少菜了，你們正好在這兒，那就和你們說一聲，幾個小混蛋狗咬狗，反正李偉拿的錢最多，一百六十塊，還有武小洋八十塊，，，，，，”
    “也別在我這兒哭了，哭也沒用，還是回家拿錢去吧，錢拿來再說後麵的事情，今晚之前，錢要是不拿來的，那就派出所，你們到時候就收拾收拾東西去看守所看他們去吧。”
    宋金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院子裏屋裏還都站了民兵，知道鬧事也沒好處，幾家大人隻能想辦法回去籌錢去了。
    汪雲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婆婆，李婆子聽了一點不慌，反而嗬斥道：“看你這副扛不起事兒的樣子，先吃飯，吃完飯我去把偉子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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