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明的表情太過嚴肅，劉翠芹和王美拉著李慧芝，“慧芝啊，出什麽事兒了，跟誌偉有關係，他二叔這樣子都要打人了，你和我交個底，到底什麽情況啊。”
    “是啊，二嬸，誌偉這段時間都在忙著大棚的事情，他，他做錯什麽事兒了嘛？”
    屋裏都是男人，李慧芝就站在門口沒進去，“別著急，咱們就站這兒聽聽，我也不知道具體什麽情況，一知半解的，今天我就是回來看看爹娘，到底什麽事兒，建明也沒和我說過啊。”
    “大嫂，小美，你們都別急，咱們就站這兒聽聽，建明就是做叔叔的，再怎麽樣他也不會打誌偉的，放心吧啊。”
    屋裏的確沒傳出來打人的動靜，婆媳兩心下定了一些，宋建明沒想給宋誌偉這個大侄子留臉麵，聲音是一點兒也沒收著。
    “解釋解釋吧，給西瓜澆水是怎麽回事兒，賣了多少這樣的瓜了，都賣給誰了，今天在這兒給我交代清楚了。”
    宋建明的話一說出來，宋誌偉慌了，宋建國和宋老爺子懵了，“給西瓜澆水？老二，這是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大哥，你要不要問問你這好兒子，他幹了什麽好事。”
    被宋建明盯著，宋誌偉往後退了退，站到了宋老爺子邊上，“二叔，我，我就澆了一車的，沒多少，而且我問過了，他們就是在縣裏賣，那買的人肯定買回去就吃了，不會等到壞的時候的。”
    看著還沒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宋誌偉，宋建明心裏是真的覺得人沒救了，“爹，大哥，別的我也不想多說，我就問問你們，宋誌偉為了讓西瓜變重，賣之前給西瓜澆水，你們覺得他做的對不對，有沒有錯。”
    “泡過水的西瓜那當天要是不吃，就隔一夜第二天都會變壞，買到壞西瓜的都知道西瓜是從北河村出去的，一整個縣城的人現在誰不知道咱們這兒搞大棚種植，他們會怎麽想？我們賣東西的，如果都不能保證賣出去東西的質量，那以後我們還做什麽生意，外麵買到壞東西的人會怎麽和他們的親戚朋友說，會怎麽看我們北河村。”
    “他這麽幹，壞的是一個村的信譽！”
    宋老爺子以前年輕時候也是在縣裏做過生意的，當然知道信譽和質量的重要性，看了眼扶不起來的大孫子，真的是恨鐵不成鋼，“誌偉，你怎麽這麽糊塗啊？”
    宋建明看著拍桌子的老爺子，真是無語急了，就這？就一句你怎麽這麽糊塗啊，拍拍桌子？要不是他也是老宋家的成員，真的要嚴重懷疑一下誰是爺誰是孫子了。
    “爹，你不管他是吧，這事兒我已經告訴金來了，宋誌偉說他隻這麽幹過一次反正我是不相信的，從今天開始隻要有顧客反應說從我們村買到壞瓜了，我通通都會算在宋誌偉頭上，他不是愛賺黑心錢嘛，那就讓他也賠個夠，到時候被村裏人罵咱們老宋家都是黑心的，我就拿大喇叭，用村裏的大廣播告訴大家夥兒，都是他幹的，都是他宋誌偉！”
    “一顆老鼠屎壞一鍋粥，爹，大哥，他今年多大了啊，他多大了？還當小孩子寵著呢，他快三十了，不是三歲，反正宋誌偉也不是我兒子，話我就說這麽多，你們愛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往椅子上一坐，桌上的水拿起來就喝，說了那麽多話，宋建明口幹舌燥地很，看著畏畏縮縮的宋誌偉，無所謂的宋建國和舍不得動手神色糾結的老頭子，宋建明真是覺得這一家子都怪沒意思的。
    “行了，你們自己家的事情你們看著辦吧，要是宋誌偉到時候被一村人罵，你們也別怪我心狠。”
    拉上李慧芝，宋建明頭也不回就走了，後麵跟出來的宋建國喊了好幾遍，就看到人越走越快，騎上三輪車他更是趕不上。
    劉翠芹也跟在後麵出來，剛剛站在門口她聽的也差不多，“他爹，怎麽辦啊現在，要是村裏人的生意因為誌偉不好做了，咱們家的大門怕都能被他們砸了，得趕緊想想辦法啊，老二都告訴金來這個事兒了，不姓宋的村裏人跟咱家可沒什麽交情啊。”
    剛剛屋裏吵吵起來的時候，王美聽了聽沒敢站在門口，抱著兒子宋浩宇進屋去了，現在屋裏就剩下宋老爺子和宋誌偉兩個人。
    “爺爺。”
    宋老爺子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屋裏，伸手在腰上摸了摸，才想起來已經好長時間沒抽煙袋了，“出去吧，這件事情你金來叔既然知道了，他會上門來的，看他怎麽說吧，那筆錢，你留不住。”
    渾渾噩噩走回屋裏的宋誌偉，什麽都沒說，打開櫃子開始翻錢，澆水的西瓜他賣過好幾次，兩次是路過的大卡車賣去外地的，還有兩車是小三輪，就賣到縣裏，想了想，他也沒有把錢都數出來，那賣到外地的瓜那麽多，壞一部分不是也正常，縣裏這邊的沒辦法，要是出事兒了他肯定要認，但這件事兒幹的也不是他一個，要是破財也不能他一個人破！
    晚一些，宋金來果然上門來了，跟宋老爺子和宋建國打了個招呼，就把宋誌偉叫了出去，“金來，有什麽事情不能在家裏說啊，還把誌偉單獨叫出去說，咋，我們不能聽啊？”
    果然和二哥說的一樣，老爺子這架勢是要偏袒了，宋金來笑了笑，“叔，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就是有點事情要問問誌偉，叔，有些事情，您知道和不知道這意思可就不一樣了，您說是吧？”
    經常去鎮上開會，看報紙，文化程度再不高，這幾年村長幹下來，宋金來說話有時候還是“陰陽怪氣”帶著深意的，宋建國沒聽懂，但宋老頭這個人精是明白了。
    一出大門，宋金來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帶著宋誌偉走的遠了一些，直接問道：“除了你，村裏還有幾個人幹過這事兒，誌偉，事情我已經調查地差不多了，因為你也姓宋，我願意給你一個機會，你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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