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貴聽了程意川的話，養豬場該開始建的時候，他就找了之前相熟的農戶，給了定錢，簽了字據，等到快過年的時候，這些農戶家裏養的豬就按照市場價賣給他，至於這幾個月的時間，一頭豬還給補貼八塊錢的豬食錢。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不過現在一斤豬肉已經賣到兩塊錢了，過年的時候說不定還要漲點價，一頭豬少說都是二三百斤，這中間的利潤不是八塊錢能衡量的。
    天氣越來越冷，終於趕在上凍之前，所有的豬圈還有廠房都蓋好了，因為最外麵一圈拉了兩米多高的圍牆，裝的還是氣派的大鐵門，外麵人有心想看看裏麵長什麽樣子都沒機會。
    建成封頂的當天，宋詩佳買了不少糖和花生，還買了一掛鞭炮，來湊熱鬧的老人孩子都沒空手走，瓦房村的村長是個有智慧的老人，養豬場的動靜這麽大，蓋的規模也大，那肯定是要招工人的，生豬進來，要喂要洗，這些髒活兒累活兒他們莊稼人可不怕。
    錢大貴和宋建明當然也商量過，養豬場這邊弄好了，之前從農戶手裏訂的豬還是要弄來自己的地盤上才更讓人安心，馬上就到年關了，等到下第一場雪過後，豬肉的價格就會漲，難保不會有人因為錢毀約。
    一連七八天，錢大貴，錢二強還有家裏的幾個壯小夥兒，每天早出晚歸的，騎著三輪車去之前給了定金的農戶家裏拉豬，很快，養豬場就熱鬧了起來，瓦房村村長的確沒猜錯，第一批，程意川選了十個年紀在四十多歲的，男女各一半，現在外麵經濟好，更年輕一點的都願意出去闖一闖，歲數再大的幹不了養豬場裏的重活。
    一個月工資一百二，還不用離開村裏，離家又近，這工作是真的好，想幹的人很多，但這剛開始也的確要不了這麽多人，程意川給了承諾，“各位叔叔嬸子，你們放心，我們這麽大的攤子在這兒，以後生意越做越大了，工人不夠肯定還是要招人的，等開春以後，抱小豬，這些豬圈都會住滿的，到時候一定還會再招人，就從今天在場的大家裏選好不好。”
    “那你可要說話算話啊，我們可等著了。”
    錢大貴宋梅花自打養豬場這邊的房子蓋好後，就在這邊住了下來，住的房間，廚房，什麽都有，都是全的，除了可能會有一陣一陣不好聞的味道，其他的都不錯，不過夫妻倆可不嫌棄這個，用錢大貴的話說，這兒的味道可比屠宰場裏麵的好聞多了。
    第一批收回來的豬有五十頭，錢像流水一樣嘩嘩嘩地出去，錢大貴宋梅花夫妻兩個是壓力最大的，每天花出去那麽多錢，一點本都沒回，事情成敗就看這個年關了，兩個人真的是夜裏都會不自然地起好幾遍去豬圈看看豬。
    第一場雪在十二月的月底終於下了，不大，而且就下了半天，但氣溫是實打實地降了不少，每年大家夥兒備年貨的時間都差不多，這個時間差不多就是灌香腸做臘肉的時候了。
    挑了個好日子，被養的肥肥的五頭大肥豬被錢大貴幹淨利落地捅了下巴，“這血別浪費了，快接住了，正好做血腸。”
    家裏雖然豬肉多，那也不能那麽造作天天吃肉，得是啥樣的家庭啊。
    燒熱水，脫豬毛，剔骨分割，都是做慣了的活兒，錢大貴和錢大強父子兩個在定做的案板前，動作都是一致的，邊上看著的錢二強直咂嘴，“不愧是我們老錢家祖傳的手藝啊，真是不得了。”
    程意川笑了笑，“那二強你怎麽沒學會，你要是也會，這工作效率不就蹭一下上去了嘛。”
    “我，我不行，這種技術活兒還得是我爸和我哥來，我當當苦力行，待會兒我幫著搬肉。”
    五頭豬，去了內髒，豬頭，豬蹄和排骨，純肉加起來有將近八百斤，有預定好的，工人就拿刀分成一塊一塊的，沒有預定好的，就半扇半扇扛到三輪車上，準備去縣裏賣。
    時間選的好，正趕上星期天，孩子大人都在家，剛殺的豬，肉都是鮮的，肥瘦相間的別提多誘人了。
    “豬肉兩塊錢一斤，真貴啊，我家小孫子想吃香腸，算了，來十斤吧。”
    “嬸子，你買這麽多啊。”
    圍在肉攤麵前的人是越來越多，小老太太拉過跟她說話的女人小聲說道“做香腸做鹹肉的放半年都不壞，趁著現在還是兩塊錢一斤，多買點，過年一大家子人呢，我都覺得十斤少了，你看著吧，等過幾天要炸肉丸子了，這豬肉還得漲價。”
    “你看去年，裏外裏不就是幾天的功夫，豬肉從一塊六漲到一塊八，後來是兩塊，今年這肉價，直接沒下去穩住了。”
    “還是嬸子你有先見之明，哎，我也要十斤，不不，我要二十斤，給我娘家媽送五斤去，今天這肉比我在肉店看到的還好呢。”
    要不說人就是喜歡一個看一個呢，這邊兩個人一下子買走三十斤，邊上本來還在猶豫的人又開始爭起來了。
    錢二強麵對這種事情那是早就習慣地不能再習慣了，“各位姐姐嬸子不用爭不用搶啊，街口那邊還有肉攤呢，也是我們家的，肉多，大家有多少要多少，不夠咱去家裏現殺，保準讓大家都滿意，還有這個豬蹄排骨也都好，買回去燉湯喝別提多香了。”
    錢二強一邊說還一邊模仿吃飯喝湯的樣子，把買肉的人逗地不行，他一個人的三輪車上拖了兩百來斤的豬肉，也就半個點的功夫，賣的一幹二淨。
    除了幾個豬頭，拉到縣裏的豬肉排骨豬蹄，不到半天全部賣完，就這還有很多人沒買到，一直盯著問什麽時候他們再來。
    程意川幾個人當然也沒忘和熟人宣傳一下自家的養豬場，還接到了一批訂單，都是要年親炸丸子和做糖肉的。
    半天的時間回本兩千塊，這讓錢大貴的心裏稍稍有了底，也讓她意識到之前自己賺錢那都是小打小鬧，宋家在縣裏做了這幾年生意，積攢下來的何止是一批老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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