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暗流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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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絲如銀針般斜斜墜入池塘,攪碎了倒映的海棠花影,泛起層層細密的漣漪,仿佛連水中的遊魚都感受到了這股不安,紛紛潛入池底。沈明玥手持銀針,在少年胸口三寸處懸停,針尖泛起詭異的幽藍,與那團蠕動的黑色蠱蟲遙相呼應,仿佛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峙。她額前碎發早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蒼白的臉頰上,睫毛上還凝著細小的汗珠,隨著每一次急促的呼吸微微顫動。身後的顧驚鴻握緊腰間長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暴起的青筋在皮膚下若隱若現,劍鞘上的螭紋在搖曳的燭光下泛著冷光,仿佛隨時都會活過來。
    “這蠱蟲的紋路……” 她突然頓住,瞳孔猛地收縮,銀針險些脫手 —— 少年心口的黑色印記竟排列成幽冥殿特有的鬼麵圖騰,與她在南詔古籍中見過的記載分毫不差。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深夜翻閱古籍的場景曆曆在目。泛黃的書頁間,幽冥殿用活人煉蠱、血祭邪術的記載字字如刀,此刻都化作眼前猙獰的圖案,讓她不寒而栗。她不禁想起聖族長老臨終前的告誡:“幽冥殿餘孽未除,必成大患。” 當時以為隻是一句警示,如今卻真切地感受到了這股邪惡力量的威脅。
    “不可能…… 幽冥殿五十年前就該覆滅了。” 顧驚鴻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震顫,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他的思緒瞬間回到邊疆戰役,那個渾身爬滿蠱蟲、早已失去人樣的巫醫,臨終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出 “幽冥殿” 三個字的畫麵,是他午夜夢回時揮之不去的噩夢。沈明玥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驚濤駭浪,指尖凝起聖族秘傳的驅蠱咒印,金色符文在空氣中流轉,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然而,當符文觸及蠱蟲的瞬間,卻如遇堅冰,寸寸碎裂,迸濺出細小的火星,在昏暗的房間裏劃出一道道轉瞬即逝的光痕。她這才發現,少年皮膚下隱約浮現出蛛網般的黑色脈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髒蔓延,每延伸一分,少年的臉色便愈發蒼白,嘴唇也逐漸失去血色,呈現出一種駭人的青紫色。
    正當她咬破指尖,準備以鮮血為引施展禁術時,窗外突然傳來瓦片碎裂的脆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仿佛死神的鐮刀劃破了平靜。十七道黑影破窗而入,帶起的勁風撲滅了幾盞燭火,屋內頓時陷入一片昏暗。為首之人身披玄鐵麵具,眼洞處燃燒著幽綠鬼火,仿佛來自地獄的使者,麵具邊緣還刻著扭曲的符文,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他手中鎖鏈纏繞著三枚青銅骷髏頭,每晃動一下,便發出令人牙酸的尖嘯,那聲音像是無數冤魂在哀嚎,震得人耳膜生疼。“沈姑娘好手段,竟能認出幽冥殿的‘千蛛噬心蠱’。” 沙啞的聲音像是指甲刮過鐵鏽,帶著說不出的陰森,尾音還拖著長長的顫音,讓人不寒而栗。鎖鏈 “嘩啦” 甩出,精準纏住神秘女子的脖頸,將她整個人淩空提起。女子發出痛苦的悶哼,雙腿在空中胡亂踢蹬,雙手死死抓住鎖鏈,試圖減輕脖頸的壓力,指甲深深陷入鎖鏈的縫隙,鮮血順著指尖滴落。
    女子劇烈掙紮,懷中緊護的包袱散落開來,露出半塊刻著蛇形紋路的玉牌。顧驚鴻眼疾手快,長劍出鞘,劍刃上寒光閃爍,劍氣斬斷部分鎖鏈,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可當他看清玉牌表麵浮現出與少年胸口如出一轍的鬼麵圖騰時,心中警鈴大作。“你們究竟是誰?” 他橫劍擋在沈明玥身前,劍鋒泛著寒芒,在地麵劃出半丈長的溝壑,木屑紛飛,石板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玄鐵麵具人發出刺耳的怪笑,那笑聲尖銳得如同夜梟的啼叫,讓人毛骨悚然,身後黑影齊刷刷掀開黑袍,露出胸口猙獰的幽冥殿刺青,宛如一張張扭曲的鬼臉,刺青周圍的皮膚還泛著詭異的黑色,仿佛被邪惡力量侵蝕。“五十年前,聖族滅我滿門,今日便是血債血償之時!” 那聲音充滿了仇恨,仿佛積攢了半個世紀的怨氣在此刻爆發,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
    沈明玥這才注意到,這些人腳踝處都纏著浸血的紅繩,繩結間隱約可見南詔巫毒的符文,紅繩在他們黝黑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紅繩表麵還沾著一些不明的黏液,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她心中一凜,終於明白為何這噬心蠱如此詭異 —— 竟是幽冥殿與南詔巫毒的融合產物,兩種邪惡力量的結合,讓這蠱毒變得更加難以對付。“放了她,我隨你們走。” 她心急如焚,向前半步,卻被顧驚鴻猛地拽回,後背撞上他滾燙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劇烈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想動她,先過我這關!” 顧驚鴻的聲音低沉如雷,長劍挽出七朵劍花,劍氣所至,燭火紛紛熄滅,屋內陷入一片漆黑,隻有玄鐵麵具人的幽綠鬼火在黑暗中閃爍,如同惡魔的眼睛,忽明忽暗,仿佛在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黑暗中,玄鐵麵具人突然拋出一團紫色煙霧。煙霧迅速彌漫開來,刺鼻的氣味讓人窒息,仿佛吸入一口就會中毒身亡。煙霧中傳來女子淒厲的慘叫,夾雜著鎖鏈拖拽地麵的聲響,每一聲都像是一把重錘,敲擊在沈明玥和顧驚鴻的心上。沈明玥不顧一切地衝進煙霧,伸手在黑暗中胡亂摸索,卻隻摸到半截染血的衣角,布料的觸感冰冷而潮濕,仿佛沾染了無盡的絕望。她的眼睛被煙霧刺激得淚流不止,卻依然在黑暗中尋找著女子的蹤跡。待煙霧散盡,屋內隻剩散落的銀針和昏迷的少年,窗欞上深深嵌著半枚青銅骷髏頭,骷髏空洞的眼窩裏塞著張字條:“三日後子時,孤魂崖見。” 沈明玥拾起字條,字跡潦草而張狂,仿佛寫字之人帶著無盡的嘲諷,字條邊緣還沾著一些紫色的粉末,與剛才的煙霧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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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在深夜愈發肆虐,雨水敲打著窗欞,發出 “劈裏啪啦” 的聲響,仿佛老天爺也在為這場變故感到憤怒。沈明玥跪在少年床前,將最後一滴聖族解藥滴入他口中,眼神中滿是擔憂與疲憊。她的眼睛布滿血絲,長時間的緊張和勞累讓她身心俱疲。少年的呼吸終於平穩,可她望著窗外被狂風撕扯的海棠樹,那些嬌豔的花朵在風雨中搖搖欲墜,花瓣紛紛飄落,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心情,心中的不安卻愈發濃重。顧驚鴻將繳獲的青銅骷髏頭重重拍在桌上,金屬碰撞聲驚飛了梁上的夜梟,夜梟發出淒厲的叫聲,消失在雨夜中。“幽冥殿餘孽蟄伏多年,這次明顯是有備而來。那玉牌和紅繩,恐怕與南詔殘餘勢力脫不了幹係。” 他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警惕與思索,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擊,仿佛在思考著應對之策。
    他展開從女子包袱裏找到的地圖,泛黃的羊皮上用朱砂標注著十七處地點,每一個紅點都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其中孤魂崖被畫了個觸目驚心的紅圈。地圖邊緣還畫著一些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神秘的標記。沈明玥指著地圖邊緣若隱若現的蛇形暗紋,想起女子擦拭匕首時的慌張模樣,突然靈光乍現:“她故意引來我們救治少年,又故意暴露玉牌,這一切都是圈套!”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如同一陣不祥的預兆,馬蹄聲在空曠的夜裏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死神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三名黑衣刺客破牆而入,手中淬毒的暗器泛著幽綠的光,在黑暗中如同毒蛇的眼睛,閃爍著致命的光芒。
    顧驚鴻旋身揮劍,劍氣卷起屋內的桌椅,木屑紛飛。桌椅與暗器碰撞,發出 “叮叮當當” 的聲響,火星四濺,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道絢麗卻危險的光芒。他的劍法淩厲,每一劍都帶著破風之勢,將暗器盡數擋下,劍刃與暗器相撞時,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沈明玥趁機甩出軟劍,劍身上的聖族符文亮起金色光芒,宛如一道金色的閃電。軟劍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精準地斬斷刺客的咽喉,鮮血噴湧而出,濺在牆壁上,形成一幅觸目驚心的圖案,血腥味彌漫在整個房間。最後一名刺客在臨死前,從懷中掏出個蠟丸,沈明玥搶步上前,卻隻看到上麵寫著 “幽冥現世,血祭南疆” 八個血字,字跡鮮紅如血,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巨大的災難,蠟丸表麵還殘留著刺客的體溫,帶著一絲詭異的溫熱。
    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濃重,整個庭院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沈明玥和顧驚鴻站在空蕩蕩的庭院中,四周靜得可怕,隻有雨水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像是時間流逝的聲音。海棠花瓣被暴雨打落一地,與刺客的鮮血混在一起,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詭異的圖案,像是某種神秘的符咒,又像是惡魔的獰笑。“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找到孤魂崖。” 顧驚鴻彎腰拾起沈明玥的披風,輕輕為她披上,指尖不經意間觸到她冰涼的手背,心中一陣心疼。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卻也有著堅定的決心,仿佛在告訴她,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他都會陪她一起麵對。“但幽冥殿擅長巫蠱之術,此行必定凶險。”
    沈明玥握緊腰間軟劍,劍柄上的聖族圖騰硌得掌心生疼,這痛感卻讓她更加清醒。她想起邊疆戰役中,那些被蠱蟲折磨的百姓,他們痛苦的表情、絕望的眼神,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著她的心。那些畫麵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堅定了她鏟除幽冥殿的決心。“當年聖族沒能徹底剿滅幽冥殿,是我等的失職。” 她的聲音堅定如鐵,望向東方漸白的天空,眼神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這次,無論前方有多少陷阱,我都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兩人連夜收拾行囊,燭火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在牆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除了必備的幹糧和水囊,還帶上了邊疆繳獲的巫毒典籍、聖族驅蠱法器,以及顧驚鴻特製的火油彈。每一件物品的整理,都帶著他們對未知挑戰的謹慎與準備。顧驚鴻仔細檢查著每一件武器,將長劍反複擦拭,直到劍刃寒光凜凜;沈明玥則認真翻閱著巫毒典籍,試圖找到更多關於幽冥殿和噬心蠱的線索。臨行前,沈明玥將昏迷的少年托付給可靠的老仆,特意在他床頭放置了能壓製蠱蟲的香囊,香囊上繡著聖族的符文,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老仆望著兩人決絕的背影,忍不住老淚縱橫:“將軍可要當心啊,這江湖…… 太險惡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與不舍,看著兩人漸行漸遠,消失在黎明的曙光中,心中默默為他們祈禱。
    孤魂崖位於大盛與南疆交界處,沿途山路崎嶇,怪石嶙峋。道路兩旁的樹木扭曲生長,枝幹上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藤蔓,仿佛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傳說此處終年陰雲密布,常有孤魂野鬼哀嚎,讓人不寒而栗。沈明玥和顧驚鴻快馬加鞭,馬蹄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驚起一群棲息在樹上的烏鴉,烏鴉發出 “呱呱” 的叫聲,飛向遠方,為這陰森的氛圍更添一份詭異。沿途卻發現不少詭異的跡象 —— 路邊的枯樹上掛著用蠱蟲擺成的警示符號,那些蠱蟲在風中扭動,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響,仿佛在向他們示威;客棧裏不時出現鬼鬼祟祟、腳踝纏著紅繩的江湖客,他們眼神陰冷,在暗處打量著沈明玥和顧驚鴻,仿佛在等待著什麽時機,每一個眼神都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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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一處山澗,山澗兩側是陡峭的山壁,中間隻有一條狹窄的小路,小路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穀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生機。顧驚鴻突然勒馬,眼神警惕地注視著前方,長劍直指前方:“小心,有埋伏!” 話音未落,無數淬毒的箭矢從兩側山崖射下,箭矢破空聲呼嘯而來,如同死神的低語。沈明玥甩出軟劍,舞出一片劍幕,劍刃與箭矢碰撞,發出密集的 “當當” 聲,火星四濺,她的手臂因不斷揮舞軟劍而酸痛,但依然咬牙堅持。顧驚鴻則翻身下馬,將火油彈投向山崖。“轟” 的一聲巨響,火光衝天而起,伴隨著刺客們的慘叫,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味。兩人趁機衝進敵群,沈明玥的軟劍專挑刺客的穴位下手,每一劍都快如閃電,精準無比,軟劍劃破刺客的皮膚,鮮血噴湧而出;顧驚鴻的長劍則大開大合,劍氣所至,無人能擋,他的身影在敵群中穿梭,長劍揮舞間,敵人紛紛倒下,鮮血飛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經過一番惡戰,兩人終於突出重圍,卻也傷痕累累。沈明玥的手臂被箭矢擦傷,傷口處泛起詭異的黑色,黑色紋路正一點點向手臂蔓延,仿佛有生命一般,每蔓延一分,都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她的衣服上沾滿了鮮血和塵土,頭發也淩亂不堪。顧驚鴻的戰甲多處開裂,血跡斑斑,身上有多處傷口,鮮血不斷滲出,浸濕了衣衫,他的臉上也有一道長長的傷口,鮮血順著臉頰滴落。但他們顧不上包紮傷口,簡單地撕下布條纏住傷口,便繼續朝著孤魂崖疾馳而去。他們知道,時間緊迫,每耽誤一刻,神秘女子就多一分危險,幽冥殿的陰謀也可能多一分得逞的機會,哪怕傷口疼痛難忍,他們也絕不退縮。
    夜幕降臨,孤魂崖近在眼前。崖頂黑霧繚繞,仿佛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要將一切都吞噬進去。黑霧中不時傳來陣陣陰風,吹得人汗毛倒立。隱約傳來女子的哭喊聲和詭異的低誦 聲,那聲音陰森恐怖,在山穀間回蕩,讓人毛骨悚然,仿佛來自地獄的召喚。沈明玥和顧驚鴻對視一眼,眼中皆是決絕。他們握緊武器,一步步踏上布滿青苔的石階,石階濕滑難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懸崖。隨著不斷靠近崖頂,空氣中彌漫的惡意愈發濃烈,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注視著他們,等待著他們踏入陷阱。等待他們的,將是幽冥殿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以及隱藏在幕後的驚天陰謀。而神秘女子的真實身份,也將在這場生死較量中逐漸浮出水麵,一場驚心動魄的對決即將拉開帷幕,他們能否戰勝邪惡,揭開真相,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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