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懲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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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豬腦袋嗎?哪有讓客人給你們買糕點照顧你們的?”薛懷遠簡直不知道說自己的這個弟弟什麽才好。
    “君子慎言!”大哥竟然氣得說髒話了,薛致遠心中害怕,搬出孔夫子的名言。
    “人家在我們家是客人,也是客席的先生。她們不懂事,你這個當哥哥的也不懂事嗎?”薛懷遠拎著他的耳朵。
    “還有大姐在……”
    可憐的薛致遠話還沒有說話就被大哥給按了回去,耳朵上的刺痛更加鑽心。
    “姐姐妹妹們出門都仰仗你這個兄弟照拂,你就是這麽照顧的?要不是江世子在就出了大亂子。你話說到現在竟然隻字不提?”薛懷遠心有餘悸。
    “錯了錯了……我錯了……”薛致遠期期艾艾。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出門套著馬車的馬就跟發了狂一樣衝著三妹妹就去了。
    三妹妹緊要關頭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四妹妹,拔腿就跑。
    可憐她身子小腿短,跑了幾步就摔倒在地上。
    眼看發狂的馬就要從她身上踏過去,斜刺裏飛出一條鞭子狠狠抽在馬身上。
    狂馬吃痛一個急轉彎,帶著車廂一起歪倒過去。
    江世子護著三妹妹,後背衣衫都被刮破了,鮮血直流。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薛致遠隻來得及在車廂反倒馬匹被韁繩纏著雙足的時候,抽出腰間的配件將馬兒處死。
    馬血狂飆濺了一身,街兩邊驚叫聲此起彼伏。
    薛致遠後怕,這裏是鬧市差點就出了大事。
    要不然,教訓自己的可能就不是大哥,而是自己那個一直沒有好臉色的父親大人了,說不定伯父還會請家法出來。
    他也並沒有想要隱瞞,畢竟這麽大件事,想要隱瞞也瞞不住。
    隻是沒有想到,大哥竟然這麽快就收到消息,馬不停蹄回來收拾他。
    “江世子現在受了傷,剛才送回他回府上去,那邊可沒有什麽好臉色。恐怕少不了父親去那邊周旋。”薛懷遠想到就頭疼。
    原本薛致遠結交江世子,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薛懷遠不打算做什麽介入。
    現在好事變壞事,還是自己解決不了的事,不得不叫出大家長去處理這個事情。
    薛懷遠都不敢想象自己那個好麵子的父親大人,得知自己要去給自己家裏的小子們處理這件事,臉色會是怎樣的黑暗。
    柳綿綿躲在被窩裏,心有餘悸。
    她靜靜地不說話,王夫人和薛明玉輕聲吩咐好連翹好生照顧就出去了。
    “母親,別擔心,大夫也說隻是嚇著了。沒有受傷,真是大幸。”薛明玉輕聲安慰母親。
    王夫人牽著她的手,來回撫摸,溫溫的熱度傳到薛明玉手上。
    “我的兒,你今天也在那裏嚇到了。你還強撐著安排好妹妹們,看得我心疼。小臉這麽白。”
    薛明玉確實心中害怕,當時街麵上一條殷紅的血漫開,像是怪獸朝她的腳邊爬過來。
    她想逃,腳卻不聽話地立在原地,小腿肚子顫抖著甚至發軟。
    她看見妹妹站在那裏,小小的一個人。她想跑過去將她擁在懷裏,腳卻動不了一步。
    “大姐姐,我害怕!”薛玉環爬起來一把紮進薛明玉懷裏,雙手緊緊抱著她的腰。
    平日裏要強的薛雲裳也一臉驚愕,雙手緊緊抓著明玉的衣衫。
    對的,她薛明玉是大姐姐,必須得堅強,護好弟妹。
    她伸出雙手將妹妹們護在自己身邊,用柔弱的肩膀試圖阻擋未知的危險。
    一抬眼千鈞一發之際,斜刺裏飛出的人影把珍珠護在了身前。
    薛明玉看見了他身上的血,沒有看見薛甄珠的臉。
    “珍珠!”薛明玉嗓子好像被掐住了發不出聲響,她聽到薛致遠的聲音。
    薛致遠過去把珍珠拉起來,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確認沒事把人一把還在懷裏。
    薛明玉這才放了一半的心。
    回來之後得安排好妹妹們還得跟母親匯報,看著大夫到妹妹跟前來。
    她忙得腳不沾地,也沒有功夫收拾自己的心情。
    母親這會兒問起來,她還沒有來得及後怕傷心,眼淚已經不聽話地先落下來了。
    沒有人生來就是堅強堅不可摧的,也沒有人生來就無所畏懼。
    隻是有更重要的人和事等著自己,她就沒有時間去安慰自己,去察覺自己的那點軟弱。
    她無聲無息地靠在母親的肩頭哭泣,心裏的彷徨委屈好像一瞬間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
    “今天就在我那裏睡下吧。”王夫人愛憐地摸著自己女兒的頭發。
    長女都不能輕易示弱,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
    沈雲裳抱著月衫不敢入睡,白天的一幕還在自己眼前。
    “你說,是不是那個顧公子幹的,想要殺我滅口?”
    她的聲音幾乎是顫抖著,月衫不由得輕拍她的背,安撫她:“怎麽會。顧公子都不在,去買吃的糕點了。”
    “這才最可疑。無緣無故,那麽多小子們不去,用得著他一個客人去?”沈雲裳總覺得假山之上深夜的相遇,絕不會是賞月那簡單。
    那時候她站得離三姐姐也很近,那馬匹瘋了一樣闖過來的樣子就在眼前晃。
    滿地肮髒淒楚的暗紅色像是蜿蜒尖叫著爬向她。
    她閉上眼睛也一樣能看見。
    月衫找不到什麽話來安慰生性多疑敏感的四小姐,隻好唱一首趙姨娘以前經常唱的一首曲子。
    她唱得不好,唱了一半就忘了詞,準備換一首。
    沉默著沒有說話的薛雲裳忽然說:“接著唱這首吧。”
    “小姐,我不記得詞兒了。”
    “沒關係,你就哼曲子吧。”
    “好。”
    月衫翻來覆去唱一首忘了一半歌詞的曲子,薛雲裳睜著大眼睛張著耳朵聽著。
    她貪婪地不肯放過一個音調,在心裏想那個熟悉的曲子,為什麽自己也回想不起來歌詞?
    那是她還在這個院子裏的時候唱的,在研墨的時候,在窗下繡花的時候,在拍著自己哄睡的時候唱的。
    外麵樹上的紅花落在地上,燕子歸巢嘰嘰喳喳的時候,她都唱過。
    那麽多次,她有那麽多次可以記住的,為什麽記住的歌詞比月衫還少?
    娘,今天雲裳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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