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鳩占鵲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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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天光已從地平線升起,為天際染上一層淡青。林銳四人結束了整夜的搜捕巡邏,拖著疲憊的身影往回走。魏旭和白天平故意落在最後,隻有陸川始終跟在林銳身側。
正在低聲抱怨的女人突然轉身想要發作,卻見兩個發小早已躲到數米開外,臉上掛著劫後餘生般的慶幸表情。
"幾位,夜班任務已經完成,我就先告辭了。"陸川察覺到幾人之間詭異的氣氛,適時開口道:"得盡快找個落腳處,總不能繼續住在醫院裏。"
"找什麽住處啊!"白天平一個箭步上前,熱情地攬住陸川的肩膀,"直接去我那兒住,正好咱們還能切磋交流。"他俊美的臉龐因興奮而微微發亮,卻在下一句話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意圖。
陸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親近弄得渾身不自在,不著痕跡地掙脫開來,連連擺手道:"這恐怕不太方便......"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白天平還想繼續勸說,卻被林銳幹脆利落地打斷。
"找什麽住處?現成的不就在眼前嗎?"
幾人聞言同時抬頭,疑惑地望向林銳。
"剛才逃跑那家夥的房子不就空著嗎?反正他也不敢回來住。"林銳雙手插兜,說得理所當然,"你去住那兒不就得了?"
陸川瞳孔微縮,顯然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操作。他下意識看向另外兩人,卻見魏旭摸著下巴連連點頭,白天平更是拍手叫好:"妙啊!我怎麽沒想到!"看他們這副駕輕就熟的模樣,這種事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幾人回到高飛的住所時,發現房門依舊大敞著。屋內的陳設雖然淩亂,但稍作收拾便能入住。林銳自告奮勇聯係警局備案,電話那頭傳來爽快的應答聲;白天平和魏旭則各自聯絡相熟的工匠,不到半小時就有人來更換破損的窗戶和鎖具。
待到正午時分,這間原本充滿略顯陳舊的屋子竟搖身一變成了陸川的合法住所。他站在客廳裏,望著窗外更換完畢的窗戶,不禁有些恍惚。雖然早知道漠北警方的特權地位,但親眼見證這種近乎"鳩占鵲巢"的操作能如此行雲流水地完成,還是讓他暗自咋舌。
待林銳幾人離開後,陸川並沒有立即休息。對於他們這樣的原力戰士而言,睡眠早已不是恢複體力的必需品。他趁著天光大亮,在小區周邊仔細巡視了幾圈,將附近的巷道、商鋪和周圍的環境都刻進腦海。
最令他欣慰的是,在此期間他沒有捕捉到那股令他厭惡的氣息。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陸川在返程時順路采購了些生活必需品,這才提著大包小包回到新居。
調查處的工作時間本就彈性,比起普通警員,他們的當值時長要短得多。隻是近期案件頻發,才造成了這種疲於奔命的假象。
林銳和魏旭下午需要回警局匯報昨晚的行動,他們約陸川晚上七點後再去警局匯合。這樣一來,陸川意外獲得了大半天的自由時間。
雖然新居的變故打亂了日常安排,但陸川並不打算改變既定的修煉計劃。他盤腿坐在客廳中央,將采購的物品隨手放在一旁。窗簾被拉上的瞬間,屋內頓時暗了下來,隻剩下他均勻的呼吸聲在寂靜中起伏。
隨著呼吸漸漸平穩,陸川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原力如涓涓細流般在經脈中流淌。自從打通第五處穴竅後,這些能量變得愈發凝實,每一縷原力都像是被賦予了生命,在他體內循環往複。
他閉目內視,隻見經脈中氤氳著一條淡金色的霧氣,那是高度濃縮的原力精華。這些能量正以特定的頻率脈動著,每一次波動都會向外輻射出細密的能量絲線,如同千萬根無形的銀針,精準地刺激著每一處肌肉纖維和內髒器官。
陸川能感覺到自己的細胞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肌纖維變得更加致密,骨骼變得更加堅硬而厚重。這種淬煉是潛移默化的,就像春雨潤物般悄無聲息,卻又真實不虛。
突然,他眉頭微皺。在左肩胛處,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暗傷正在原力的衝刷下隱隱作痛。這是上次被打傷時留下的內傷,此刻在原力的滋養下,受損的組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組再生。陸川調整呼吸節奏,引導更多原力向傷處匯聚,很快,那股刺痛感就化作了令人舒適的溫熱。
窗外的日影漸漸西斜,而沉浸在修煉中的陸川對時間的流逝渾然不覺。他的皮膚表麵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每一滴汗水中都帶著淡淡的灰色雜質——這是身體在淬煉過程中排出的代謝廢物。當最後一縷夕陽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時,陸川緩緩睜開了眼睛,瞳孔中似有金芒一閃而逝。
陸川看向窗外的天空,隨即起身準備好好開始自己這份新的工作。
暮色漸沉,城市地下的某段廢棄下水道中,渾濁的汙水在水泥溝槽裏緩慢流淌。一個身形略顯枯槁的人影靜靜仰臥在檢修平台上,如同被隨意丟棄的破布娃娃。腐臭的沼氣在他周圍凝結成肉眼可見的淡綠色霧靄,汙水濺起的泡沫在平台邊緣破裂,發出輕微的"啵"聲。
男人的胸膛沒有絲毫起伏,略顯灰白褶皺的皮膚上凝結著可疑的黏液。
一隻足有小臂長的溝鼠從鏽蝕的管道縫隙探出三角腦袋,猩紅的眼珠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光。它抽動著布滿瘤節的鼻頭,胡須上還掛著未幹的血漬。
"吱——"
老鼠發出試探性的嘶鳴,鋒利的爪子在混凝土上刮擦出刺耳的聲響。它像經驗豐富的掠食者般左右騰挪,逐漸向靜止的人影逼近。汙水突然漫過它的後爪,老鼠受驚般竄上平台,獠牙在昏暗中閃著寒光。
就在鼠爪即將觸到男人衣袖的刹那,那隻布滿屍斑的手突然暴起,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扣住了老鼠的咽喉。"哢嚓"的骨裂聲在下水道裏格外清脆,男人緩緩坐起身來,渾濁的眼白裏泛起血絲。他張開嘴——那嘴角竟撕裂到耳根——將尚在抽搐的老鼠塞進口中,黑紅色的液體順著下巴滴落在早已看不出顏色的衣襟上。
隨著老鼠被男人吞噬殆盡,男人皮膚仿佛微微有些些許彈性,原本枯槁的麵容竟泛起一絲詭異的血色,他再次緩緩躺下,仿佛在等待著下一隻獵物上鉤。
如果林銳幾人在此,一定會認出這個消瘦枯槁的人影,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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