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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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 年11 月29 日寅時三刻,棲霞山東麓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籠罩,濃重的霧氣裏裹挾著刺鼻的硫磺味,就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陸川,這位堅毅的指揮官,單膝跪地,將耳朵緊緊貼在潮濕冰冷的玄武岩上。
    嵌在岩石中的翡翠碎片,宛如精準的信號傳導器,把細微的震動清晰地傳遞過來。
    他的後槽牙微微發麻,憑借豐富的戰鬥經驗判斷出——至少三個步兵中隊正呈扇形包抄過來。
    皮靴踩碎霜葉發出的細碎聲響,混著三八式步槍刺刀碰撞的金屬聲,在這寂靜的清晨,如同死神敲響的催命喪鍾,一下下撞擊著眾人的神經。
    “團座,東南方有裝甲車引擎聲!”
    小江西,這個右手殘缺的英勇戰士,手中緊握著從教會醫院順來的銅製聽診器。
    他將聽筒銅管牢牢貼在地麵,全神貫注地聆聽著。
    片刻後,他語氣急促卻又十分篤定地說道:“履帶碾過碎石的頻率間隔0.8秒,是九四式輕裝甲,五輛!”
    陸川迅速扯開金陵兵工廠特製的防水炸藥包,氯酸鉀粉末在熹微的晨光中閃爍著詭異的藍光,仿佛來自地獄的幽火。
    他蹲在溫泉支流旁,將手指探入水溫四十度的溪水中,水流的溫度讓他心中的計劃愈發清晰。
    “虎子,還記得老煙槍教的‘水火陣’?”
    他轉頭看向李二虎,目光中透著信任與期待。
    “團座,我記著呢,記到骨頭裏了!”
    李二虎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幾顆牙的豁口。
    盡管傷腿上的繃帶已經滲出新鮮的血漬,可他的眼神中卻燃燒著熾熱的戰鬥意誌。
    這個川軍老兵,拖著傷腿,在青石板上快速拖出蜿蜒的火線。
    三十七個竹筒整齊排列在一旁,微微顫動,每個筒身都用秦淮河淤泥工工整整地寫著陣亡弟兄的名字,仿佛在訴說著他們未盡的使命。
    第一縷陽光終於刺破了厚重的霧靄,日軍裝甲車隊已經逼近溫泉河穀。
    領頭車長鬆本少尉掀開觀察窗,金絲眼鏡片上瞬間凝起一層水霧。
    “支那殘兵就在……八嘎!”
    他的驚呼還未喊完,就被突然沸騰的溪水徹底吞沒。
    金陵兵工廠的延時雷管在水下精準炸開,滾燙的硫磺水如同一條憤怒的巨龍,順著九四式裝甲車的散熱口洶湧倒灌而入。
    “嗤——”引擎蓋瞬間騰起滾滾白煙,就在這刹那,李二虎點燃了引信。
    三十七個竹筒順著斜坡飛速滾入溪流,秦淮河淤泥遇水即化,露出裏麵混合著鐵蒺藜的朝天椒粉末。
    日軍裝甲車瞬間變成了密封的麻辣罐頭,車組人員在狹小的駕駛艙裏瘋狂抓撓著灼燒的咽喉,痛苦和絕望讓他們喪失了理智,竟將九二式機槍對準同伴瘋狂掃射,槍聲、嘶吼聲交織在一起,混亂不堪。
    “第二輛!”
    陸川暴喝一聲,甩出手中從教會醫院拿來的止血鉗。
    這止血鉗如同一隻利箭,精準地卡住了第二輛裝甲車的履帶齒輪。    爆炸產生的氣浪異常強大,竟掀飛了朝香宮鳩彥的皇室紋章腰帶。
    這個日軍親王此刻被反綁在板車上,狼狽不堪,和服下擺沾滿了秦淮河的黑泥。
    當他看到第三輛裝甲車的炮塔被硫磺水腐蝕脫落後,終於用生硬的中文嘶吼起來:“野蠻人!你們會遭到天照大神的……唔!”
    話還沒說完,小江西就將混著辣椒粉的秦淮河水灌進了親王嘴裏:“喝吧您呐!這可是金陵百年老湯!”
    劇烈咳嗽的親王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菊花紋腰帶已被李二虎順手牽走。
    這個警衛排班長正用刀尖在腰帶上刻下“殺人者李二虎”,每一筆都刻得十分用力,仿佛要將對侵略者的仇恨深深刻進這腰帶裏。
    南京日軍十六師團指揮部內,中島今朝吾暴跳如雷,軍刀一次次劈碎無線電設備,第八台無線電在他的盛怒下化作一堆碎片。
    金絲眼鏡片上濺滿了參謀的鮮血,他聲嘶力竭地咆哮著:“第三飛行隊為什麽還沒到?!”
    “師……師團長……”
    通訊兵嚇得臉色慘白,跪在地上渾身顫抖,“支那軍突然用明碼發報,說要把親王殿下掛在中山門上……”
    “八嘎!”
    中島今朝吾憤怒到了極點,抓起親王禦賜的菊花紋茶碗,狠狠砸向地圖。
    瓷片在“棲霞山”的位置迸裂開來,仿佛是對日軍失敗的一種預示。
    他突然扯開軍裝,露出貼身佩戴的“八紘一宇”禦守,符紙下的血跡正詭異地組成一個漢字“葬”,仿佛是命運對他們的無情宣判。
    紫金山觀測台,宋希濂舉著望遠鏡,鏡片中映出棲霞山方向騰起的硫磺雲。
    這位黃埔名將目光如炬,突然奪過密碼本,用陳誠的私人波段發出明碼電報:“沐瑤在漢口煮好薑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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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文末尾,他用刺刀刻下暗語——“玄武湖底有驚喜”。
    當電報員疑惑地抬頭時,發現軍座的中山裝內袋露出半截染血的和服腰帶,金絲菊紋在將星的映照下泛著冰冷的寒光。
    “二虎,引他們進二道彎!”
    陸川扯開最後一個炸藥包,氯酸鉀粉末在溫泉蒸汽中結成晶簇,宛如神秘的冰晶。
    李二虎狂笑著衝下山坡,綁在身上的教會醫院床單在風中獵獵展開,上麵用碘酒畫的膏藥旗格外醒目。
    五輛九七式中戰車轟鳴著追入河穀,炮塔轉動時碾碎了明朝的石碑,仿佛在炫耀著他們的野蠻與囂張。
    當領頭戰車壓上刻著“南洋陸氏”字樣的界碑時,溫泉眼突然噴出高達十米的硫磺火柱。
    老煙槍生前設置的酸堿反應裝置,在這一刻終於啟動,宛如一場盛大的煙火表演,卻帶著致命的殺傷力。
    “藝術啊!”
    李二虎點燃最後的竹筒炸彈,這個川軍老兵的身影在爆炸的火光中,宛如一座青銅雕像,定格成永恒的剪影。
    殘骸如同天女散花般嵌入裝甲車觀察窗,秦淮淤泥裏的鐵蒺藜在高溫中紅熱如烙鐵,給日軍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當幸存的日軍從硫磺霧中狼狽爬出時,等待他們的是淬毒飛刀織成的羅網。
    “收網!”
    陸川手中的銅十字架折射著晨光,七彩光斑仿佛是指引勝利的信號,引導著最後殺招的發動。
    李二虎雙刀舞動,斬斷古樹藤蔓,三十七塊停擺的懷表如鍾擺般落下。
    表鏈纏著金陵兵工廠的預製破片,懷表停擺的3時15分,準時引爆。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硝煙彌漫。
    當硝煙散盡時,朝香宮鳩彥的菊花紋佩刀已深深插進溫泉池底。
    陸川用教會醫院的止血鉗夾起禦守符紙,暗紅的“葬”字在硫磺水中漸漸暈開,仿佛是對侵略者的最後審判。
    小江西正從裝甲車殘骸裏費力地摳出鬆本少尉的日記,最後一頁潦草地寫著:“支那魔鬼會妖法……”
    五公裏外,宋希濂的重炮群開始咆哮。
    150毫米榴彈炮的怒吼聲震耳欲聾,紫金山天文台的銅製渾天儀緩緩轉動,將血色黎明折射成七彩光譜,恰似陳沐瑤銅十字架上的棱鏡光芒,見證著這場勝利的輝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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