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四小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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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天,李琦的通告滿滿,忙的腳踢後腦勺。
    李琦不僅沒有喊冤,反而十分的享受這種打拚的充實感。
    “嘶,真的冷!”
    在福市待慣了的李琦,裹著大棉襖上個廁所,飛也似往自己房間跑,對於陝省十二月份是真的頂不住。
    結果一下子和王惠娟撞了個滿懷。
    “哎呦!”娟子穿著碎花的大棉襖,腳上蹬著一雙棉拖,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
    李琦連忙將對方扶起來,“實在對不起……娟子?”
    “李琦?!嘶~”
    王惠娟捂著自己潔白如玉的腳踝,吃痛地扶住牆壁。
    “你這是崴腳了?”李琦連忙扶住她,檢查了一下,“看樣子腫了,得帶你去醫院看看,看骨頭有問題沒有。”
    “不至於吧?”王惠娟看著李琦檢查,正滿臉通紅,下意識想拒絕,卻被李琦直接給扶住,飛快地回到自己屋子,拿了一把椅子過來,先讓她坐下。
    隨即又跑到曹戎的辦公室,借來了車鑰匙,不由分說,“走,我開車帶你過去。”
    “呃……”
    等到了醫院,自然是李琦攙扶著王惠娟,這反而讓後者的臉上更加鮮紅欲滴。
    她剛剛隻是想上洗手間,上身裏麵沒穿東西……恨不能一頭杵進地縫裏麵。
    李琦給她在急診掛了個號,然後拍了個片子。
    大夫看著片子,“骨頭沒有問題,就是軟組織扭傷,在家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謝謝大夫。”
    “一會兒我給你開點活血化瘀的藥。”
    這年頭還沒有什麽過度治療,李琦讓王惠娟坐在椅子上,自己去取藥,藥錢十五,加上急診和拍片子,加起來不到一百三十塊錢。
    後世,一個感冒發燒都得兩三千。
    “可以了,我們走吧。”
    “那個……”王惠娟低著頭,腳尖並攏,光潤臉上的紅暈越加的顯眼,並且蔓延到了身後脖頸,就連耳朵和脖子都是紅的,“李琦,我想上洗手間。”
    說完這句話,娟子羞憤的將臉埋進棉襖裏麵。
    本來自己就是急著想上洗手間,結果被李琦這麽一撞崴了腳,如今徹底憋不住了。
    “我的疏忽,你等下……我給你找個護士過來。”李琦拍了拍額頭,豁然明白過來。
    片刻,娟子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李琦上前扶住,臉上莫名地現出一種拘束感,隨即,臉頰驀然通紅。
    離著近了,她才看到李琦清澈明亮的瞳孔,長長的睫毛顫動。
    突然之間有種異樣的感覺,沒來由的撞了她一下。
    “娟子,怎麽了?”
    “沒事兒。”娟子連忙將頭扭過來。
    ……
    接下來幾日,李琦每天給娟子送飯,誰讓自己把人家給撞了呢。
    於悅仙看著眼熱,忍不住調侃:“哎,要知道,我就替你崴腳了,又不用拍戲,還有人貼心照顧。”
    “誰說不用拍戲的,等過幾天好了,連軸轉的拍。”
    “要不說,人就是命呢,有些人爭著求著,怎麽都得不到,有的人不爭不搶,機緣就往懷裏送。”馬雅淑提著一籃子蘋果從外麵走了進來。
    於悅仙冷哼一聲,罕見的沒有嗆聲。
    因為馬雅淑這話說到她心坎上了,有些東西確實不是想求就能求來的。
    那日從李琦的房間出來之後,她明裏暗裏幾次試探過他,但對方壓根不上道。
    李琦對於悅仙沒有多少好感,當然也沒有什麽厭惡,而是因為他太明白於悅仙的心思了。
    目的性太強,而且比自己大七歲,未來自己的路還長,圖她什麽?
    難道圖她姐夫是趙本訕?
    將來如果沒有混起來,以曾經“昆”過的情義,去《鄉村愛情》劇組討個角色?
    拍戲的日子忙碌而充實,給人一種上高中的日子感。
    娟子也在一個星期之後,康複如初。
    ……
    等拍完了碧遊的戲,時間也來到了2000元旦。
    “1”字時代的終結,“2”字時代的開始。
    人們為它冠上了一個名字。
    千禧年。
    禧,古文中有幸福和吉祥的意思。
    正好31號這天是星期六,劇組放一天假,曹戎被港台的朋友要求出去找人喝酒去了,臨走將車鑰匙扔給了李琦。
    讓他們也出去耍耍。
    劇組裏麵的演員們一合計,世紀之交,這麽具有紀念意義的時刻,直奔“長安站”。
    這年頭還沒有電子倒計時,所以長安火車站就成了世紀之交倒計時的活動地點。
    他們開車趕到的時候,人已經烏央烏央,人潮洶湧了。
    他們從車上下來,與認識不認識的人一起迎接世紀的新篇。
    當秒針轉到五十的時候,所有人都群情激奮地高喊著:
    “十”
    “九”
    “八”
    “……”
    “二”
    “一”
    鐺鐺鐺……
    遠處教堂的鍾聲和人們的歡呼聲交相輝映,天空之中騰燃而起的煙花,將李琦的視線劃成斑斕。
    他的眼睛不自覺的濕潤,上一輩子自己在精神病院裏麵度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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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精神病友”們盯著電視上的報時等待跨年,現在卻與這些充滿朝氣和氣血的人一起。
    “李琦,你怎麽不歡呼啊?”
    “歡呼……啊啊啊~~”李琦用盡所有的力氣喊了出來。
    以至於周遭所有人全都看了過來。
    “李琦,出事兒了。”
    “怎麽回事?”
    馬雅淑臉色發白地說道:“娟子去買糖葫蘆,結果一群混混過來拉扯,娟子自然不願意,直接打了對方一巴掌,結果……”
    李琦一聽,二話不說就衝了過去,抬腿就將一個想要動手的混混給踹翻在地。
    眼見李琦動手,人群呼啦一下讓開了。
    《西遊記後傳》劇組的人,黃海兵,黑子,閭汗彪,張誌威,於振……以及幾個劇組的跟組演員,一聽說女演員被調戲,全都圍了上來。
    對麵的混混剛剛挨了娟子一巴掌,此刻又挨了李琦一腳,頓時腦子嗡的一聲。
    “艸,哪裏來的一群憨貨,不知道我長安火車站江哥,給我打!”
    劇組裏麵的黃海兵、黑子這些人平時天天拍打戲,身手本來就不錯,所以一對一完全沒有壓力。
    關鍵劇組裏麵還有幾個跟著曹戎過來的洪家班的人,這是練家子,還有兩個替身演員,猛地一匹,上去劈裏啪啦直接撂翻好幾個。
    李琦前世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有個“高手”,打遍精神病院無敵手,就連保安都不敢招惹他。
    特別是他的撩陰腳,李琦得其真傳。
    兩個領頭的小混混還想過來抓娟子,李琦抬腳就是兩記撩陰腳。
    兩個家夥“噗通”就跪那兒了,趴在地上跟被挑了蝦線似的,直蛄蛹。
    一敵二,完勝!
    治安所的人來的很快,將所有人都給帶了回去。
    一個小警員眯著眼睛問:“你們都誰動手了?”
    全程李琦過去和警員交涉的,“您好,我希望與你們領導談話。”
    小警員剛想說話,卻被李琦打斷:
    “我們導演是香江的曹戎,就是演西遊記摩昂太子那個,對,導演說如果有必要,他會給我們找律師過來……”
    這年頭對港台的人還是有優待的,雖然他們不是,但導演是啊,動手的裏麵也有幾個港台的,擱幾年前這叫涉外事件。
    雖然前年香江回歸了,但人的觀念沒有那麽快扭轉過來,真正扭轉過來,差不多十幾年之後了。
    “而且根據型法地二十條,當公民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有權製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於正當防衛,不負型事責任……”李琦說完,給王惠娟和於悅仙使了一下眼色。
    兩人頓時會意,眼眶瞬間紅了。
    這可是專業的演員……哭戲說來就來。
    這一下,警員頭立馬大了,連忙向上匯報,很快來了個領導過來了解情況。
    恰巧對方人員之中,有幾個劣跡斑斑,從監獄裏麵出來沒兩年,這次又調合女同誌在先。
    警員最終隻是讓他們錄了一下筆錄,便和他們說可以回去了。
    不過這麽一折騰,等他們從治安所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黑子也拍著他的肩膀,“嘿,剛剛進去的時候,我臉都綠了,結果……你小子一點也不慌啊,小嘴叭叭這麽一講,對麵的那群混混全麻了。”
    “可不嘛,我還在想怎麽與他們解釋。”演豬八戒的閭汗彪,是北影90屆的師兄,94年考入中青藝術劇院,去年被北影聘為表演係老師,平時挺能說,臨事卻拉了,要不是李琦,還真不知道咋辦?
    但經此一役,李琦與黃海兵以及黑子的關係反而更好了。
    “小李,想不到你也是練家子啊,這出手……又快又準。”
    “哈哈~改明兒教教我。”
    “算我一個!”
    人生有四大鐵,四小鐵。
    四大鐵,都知道。
    四小鐵:“一起打過架,一起學過習,一起分過錢,一起組過隊。”
    這種經曆,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拉近距離。
    等從局子出來,劇組裏麵的這幫爺們全都稱兄道弟起來。
    而女人經曆這種事情,看著對方卻是另外一回事兒,比如於悅仙,眼神之中帶著拉絲。
    局子裏,
    有個警員問道:“要不然先給他們找個醫生過來?都快腫成氣球了……”
    “那小子出手真挺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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