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密報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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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陳峰掀開灶上的木蓋,牛骨湯的香氣裹著白霧湧出來。母親昨夜喝了湯,沒再捂著心口喘粗氣,此刻正倚在裏屋門框上,手裏攥著塊擦碗布:"峰子,湯勺別忘帶。"
"記著呢。"陳峰往竹籃裏塞蔥絲,抬頭見母親眼周的青黑淡了些,嘴角不自覺往上翹。星隕鍋擱在灶台上,鍋底的北鬥紋泛著淺銀,像浸在湯裏的魚。
他挑著擔子出巷口時,晨霧還沒散。外區的攤位正陸陸續續支起來,賣星草糕的老張頭衝他喊:"小峰,今兒湯頭香得邪乎!"陳峰應了聲,把煤爐擺穩當,剛要生火,忽見街角閃過道墨綠影子——是蘇明遠,錦袍上的金線在霧裏晃,腰間銀牌撞出細碎的響。
三日後。
陳峰正往湯裏撒胡椒,吳伯晃著藍布衫過來了。老人左手少兩根手指的地方纏著布,手裏捏著個油紙包:"這月攤錢。"
"吳伯,您又多算了。"陳峰從圍裙兜裏摸出三個銅子兒,"外區攤錢該是倆。"
吳伯沒接,油紙包"啪"地拍在灶台上。陳峰瞥見紙包底下露出半截黑黢黢的鐵,正待問,老人已用那少了兩根手指的手壓住他手背:"昨夜蘇家那小公子,抱著個錦盒往分盟跑。"
"蘇明遠?"陳峰手一緊。
吳伯的聲音壓得像蚊子哼:"他前兒在食武閣跟星監喝酒,說你這湯是"星能怪物",搶了食武閣的買賣。"油紙包被推得更近,"這鐵,你收著。"
陳峰捏起那截鐵。入手的涼,跟月初撞碎的黑鐵一個味兒——涼裏浸著星子似的紮手。鐵上沾著暗紅,像是血,凝得發硬。
"上月東頭老周頭的攤被掀,就是因為熬出靈級星能湯。"吳伯搓了搓手,目光往街角掃,"天樞盟的人最恨這——他們賣星核要價金子,你這湯論碗賣銅子兒,擋人財路呢。"
陳峰盯著掌心裏的鐵,突然想起昨夜收攤時,有個穿灰布衫的人在攤前轉悠。那人眼神不對,不像來喝湯的,倒像在數煤爐裏的星能燈。
"吳伯,這鐵..."
"星隕鐵。"吳伯扯了扯藍布衫領口,"染血的。前兒在後巷垃圾堆翻著的,看著像有人故意扔的。"他指節敲了敲星隕鍋,"你那鍋撞碎的黑鐵,跟這是一胎生的。"
外頭傳來賣糖葫蘆的吆喝,陳峰把鐵塞進圍裙兜。油紙上還留著吳伯的體溫,混著牛骨湯的香,有點暖。
"明兒起,收攤別太晚。"吳伯轉身要走,又回頭補了句,"蘇明遠那銀牌,我瞅著跟分盟星監腰牌上的紋兒像。"
陳峰望著老人佝僂的背影,想起母親腕上的淡青印子。星隕鐵在兜裏硌著他的肉,像塊燒紅的炭。
收攤時起風了。陳峰挑著空擔子往家走,路過食武閣的朱漆門,正撞見蘇明遠從裏頭出來。那人手裏提著個檀木匣,見了他,眉尾往上一挑:"陳老板生意興隆啊?"
"托蘇公子的福。"陳峰低頭擦擔子,餘光瞥見檀木匣縫裏露出半張紙,上頭"星能異常"四個字被風吹得晃。
蘇明遠笑了聲,錦袍一甩走了。陳峰摸了摸兜裏的星隕鐵,鐵上的血漬擦不掉,倒把他掌心染得發暗。
回到家,母親正就著月光補他的破圍裙。星隕鍋擱在灶上,湯已經涼了,可鍋底的北鬥紋還亮著,像有人往湯裏撒了把星星。
陳峰把星隕鐵掏出來,放在母親跟前。老人湊近看了看,指尖輕輕碰了碰鐵上的血:"像你爹當年佩的那把短刀。"她摸了摸腕上的印子,"他走前說,星能不該是鎖人的枷。"
陳峰把鐵收進木箱底,壓在《星鑒》殘卷上。窗外的月亮歪了,照得箱蓋的銅鎖閃著冷光。他往煤爐裏添了把煤,火星子"劈啪"炸響,把牆上陳遠山的舊照片映得忽明忽暗——照片裏的男人係著藍布圍裙,手裏也捧著口黑鐵鍋。
更夫的梆子聲又響了。陳峰躺下時,兜裏還留著星隕鐵的涼。他閉眼前最後一眼,看見星隕鍋的北鬥紋在月光裏流轉,像條要遊進雲裏的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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