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劍鳴星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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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岩坎上的星草抽了新葉,七日後的晨霧裏沾著星能露,落進陳峰頸間,涼得人打了個顫。他蹲在篝火旁,星隕鍋擱在三塊星隕鐵架起的三角上,鍋底的星紋還泛著昨日暴走時吸收的餘溫——第一次星能暴走剛過,坑外的霧正散得慢。
    蘇清雪抱臂站在岩邊,寒星劍擱在塊平整的星隕石上。她解下腰間的素帕,沾了點星能露,開始擦拭劍鞘。金屬與帕子摩擦的沙沙聲裏,陳峰聽見"叮"的一聲輕響,像極了那日在夜市攤前,星隕鍋碰到陶碗的動靜。
    他抬頭時,蘇清雪的手正懸在半空。劍鞘上的鏽殼裂開條細縫,露出底下幽藍的紋路,像極了李守真那柄鐵劍上被星能擦亮的"星衛"二字。更奇的是,劍身竟從鞘中滑出半寸,嗡鳴著震顫,震得星隕石上的浮塵簌簌往下落。
    "清雪姐?"陳峰蹭地站起,左眉骨的淺疤跟著抽了抽。
    蘇清雪沒應聲。她指尖輕輕撫過劍脊,鏽殼簌簌剝落,歪歪扭扭的古篆順著劍身爬上來,火烤過又重刻的痕跡,連筆畫裏的星能細流都與李守真鐵劍上的分毫不差。"是"星衛"。"她聲音發啞,素帕掉在地上,"和那日在坑裏看見的...一模一樣。"
    星影不知何時站到了近前。她的鬥篷被晨風吹開道縫,露出腰間刻"守"字的羅盤,正隨著劍鳴嗡嗡震顫。"星衛遺物。"她伸手虛按在劍柄上,霧氣裏的眼睛眯成條線,"這劍,藏著封印。"
    陳峰摸出懷裏的《星鑒》殘卷。自前日暴走後,殘卷便總在他貼胸的位置發燙,此刻觸到掌心,更是滲出細若遊絲的星輝,繞著寒星劍轉了三圈,在劍身凝成淡紫色的霧——那是《星鑒》識別封印時的征兆。
    "是星衛封印。"他盯著殘卷上浮現的圖紋,喉嚨發緊,"和隕星海星門碎片上的...一樣。"
    蘇清雪指尖抵著劍柄,忽然用力一拔。寒星劍"錚"地出鞘,劍刃映著晨霧,將三人的影子割成碎塊。劍身的古篆亮得灼眼,連陳峰都能看見那些筆畫裏翻湧的星能,像極了那日他按守印時,皮膚下亂竄的火屬性星能。
    "需要星衛血脈激活。"星影的羅盤突然發出尖嘯,與劍鳴疊成刺耳的音浪,"星衛祖訓說過,"星器認主,血裔為引"。"她轉頭看向陳峰,霧氣裏的眼睛亮得驚人,"你是星衛遺孤,試過沒有?"
    陳峰後退半步,撞在星隕鍋上。鍋沿的餘溫透過粗布圍裙烙進腰腹,像母親陳素蘭從前煎藥時,藥罐貼著他後背的溫度。他摸了摸左眉骨的淺疤——那是幼時幫母親搬煤渣留下的,此刻竟跟著劍鳴突突地跳。
    "我...我沒試過。"他聲音發顫,盯著劍身上跳動的星能細流,"李守真的鐵劍,吳伯的玉牌,還有這把寒星劍...怎麽都和星衛有關?"
    蘇清雪將劍豎在膝頭,劍刃映出她冷白的臉。"蘇家祖祠的舊賬裏,記著"蘇門星衛"四個字。"她指尖順著劍脊往下滑,在"衛"字最後一筆的斷口處停住,"後來被塗了,換成年年給天樞盟上供星核的記錄。"她抬頭看陳峰,眼裏的冷霜化了層水汽,"或許這劍,是蘇家藏起來的星衛信物。"
    星影的羅盤突然靜了。她扯了扯鬥篷,霧氣重新漫過臉:"星衛一脈有九支,每支都有信物。蕭戰那支的玉牌,李守真那支的鐵劍,蘇家...或許是劍。"她指了指寒星劍鞘內壁,"看那裏。"
    陳峰湊過去。鞘內壁刻著極小的字,被鏽跡遮了大半,他眯眼辨認片刻,突然屏住呼吸:"星衛血脈持之,可破萬邪。"他轉頭看蘇清雪,"清雪姐,你蘇家...是不是..."
    "我不知道。"蘇清雪猛地將劍插進鞘裏,金屬摩擦聲刺得人耳朵疼,"但這劍現在歸我。"她蹲下身撿素帕,發尾掃過陳峰手背,"試試吧,用你的血。"
    陳峰的手懸在劍柄上方,遲遲不敢落。星隕鍋裏的湯開始冒泡,咕嘟聲混著劍鳴,像極了夜市裏收攤時,煤爐上牛雜湯滾沸的響動。他想起母親陳素蘭臨終前攥著他的手,說"陳家的鍋,要護著人";想起老周頭喝了他的湯,凝氣境初期的瓶頸鬆動時,眼眶裏打轉的淚;想起星影說"你的湯,能讓凝氣境中期的人突破"時,鍋底星紋裏跳動的光。
    "試試。"他咬了咬牙,指尖在劍脊上輕輕一按。
    沒有血。劍脊的星能突然湧進他指尖,順著血脈往氣海鑽。陳峰踉蹌兩步,撞在星影身上。星影的鬥篷裏有股鐵鏽味,混著星能的清冽,像極了李守真鐵劍上的味道。他聽見自己氣海裏的星氣旋轉得更快了,第五圈剛過,竟開始往第六圈衝。
    寒星劍突然發出尖嘯。蘇清雪手忙腳亂去抓劍柄,卻被震得退了三步。劍身上的古篆連成光帶,繞著三人轉了三圈,最後"啪"地貼在陳峰心口——那裏正擱著《星鑒》殘卷,此刻殘卷上的星輝與劍光纏成團,亮得人睜不開眼。
    "封印鬆動了。"星影的聲音從霧氣裏飄來,"但沒全開。需要更純粹的星衛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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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峰捂住心口,那裏燙得厲害。他想起第155章按守印時,熒惑竅爆亮的感覺,左肋下的星能亂竄,此刻竟又湧了上來。"是不是...要我用血?"他摸出懷裏的小刀,在指尖劃了道小口,血珠剛冒頭,就被劍身上的光帶吸了去。
    血珠碰到劍柄的瞬間,劍鳴突然拔高。陳峰眼前閃過些碎片:穿暗銀色甲胄的武者站在星門前,手裏握著和寒星劍極像的兵器;天樞盟的人舉著帶血的星核衝上來,甲胄上的"星衛"二字被砍得支離破碎;最後是張模糊的臉,抱著個黑鐵鍋,往湯裏撒星草,嘴裏念叨"這鍋,要護著人"。
    "峰子!"蘇清雪的聲音將他拽回現實。他這才發現自己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劍柄,冷汗浸透了後背。寒星劍的震顫停了,劍身的古篆暗了下去,但鞘內壁的字卻亮得刺眼:"星衛血脈持之,可破萬邪"。
    "封印...解了?"他啞著嗓子問。
    星影蹲下來,羅盤貼在劍鞘上。"解了一半。"她抬頭看陳峰,霧氣裏的眼睛難得有了溫度,"剩下的,需要你體內的星衛血脈完全覺醒。"
    蘇清雪蹲在他旁邊,遞來帕子。"疼麽?"她聲音輕得像星能露,"剛才你臉色白得..."
    "不疼。"陳峰抹了把汗,笑了,"就是...看見些東西。"他指了指心口,"像我爹,又不像。"
    星影站起身,鬥篷被風掀起個角。"第二次暴走,在明日這個時候。"她說,"帶著這把劍。"她轉身往岩坎上走,霧氣裏飄來半句,"或許能解開更多。"
    蘇清雪扶陳峰起來。星隕鍋裏的湯還在滾,星能金點比昨日更多了。陳峰摸了摸鍋底的星紋,溫溫的,像母親的手。他抬頭看蘇清雪,她發間沾著星草的新葉,寒星劍的劍柄從她腰間露出來,鞘上的古篆若隱若現。
    "清雪姐。"他說,"等第二次暴走過了,咱們回夜市吧。"他想起老周頭卡了三年的瓶頸,小柳總差口氣的鍛體境九重,"那些人,該喝上新湯了。"
    蘇清雪笑了,月白武服被晨風吹得獵獵作響。"好。"她將寒星劍往腰間按了按,劍脊的古篆在晨光裏閃了閃,"喝完湯,再去會會天樞盟的周正豪。"
    岩坎下的星草沙沙響。陳峰背起星隕鍋,跟著蘇清雪往營地走。鍋底的星紋亮得更甚了,像團永遠燒不完的火,映著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滿地星能露上,晃得人眼睛發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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