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歸心似箭·暗線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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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勺碰著鍋底的當啷聲還在耳邊響,陳峰端著瓷碗轉過屏風,見母親斜倚在竹枕上,蒼白的手攥著被角。窗欞漏進星能燈的光,照得她唇角的紫斑像塊化不開的瘀,比昨夜更沉了三分。
"趁熱喝。"他把碗擱在床頭櫃,湯麵浮著層薄油,凝著細若星塵的銀霧——是星隕鍋剛凝的星能。母親伸手要接,指尖抖得厲害,他忙托住碗底,看那紫斑從喉間漫上來,漫過手背,像條毒蛇在啃她的骨。
"峰兒。"陳素蘭忽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掐進他麥色皮膚裏,"你李叔走前說...那蝕命咒要本源星能解。"她喘得急,話裏帶著血沫的腥,"娘不打緊,可你..."
"娘。"陳峰壓下喉間的灼,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左眉骨的疤上,"我這兒還留著搬煤渣的印子,硬著呢。"他彎腰吹涼湯,睫毛掃過碗沿,掃落兩顆沒攥住的淚,"等湊齊九塊玉牌,等星門禦使術成了,我背你去看夜市的燈。"
裏屋門簾一掀,蘇清雪的月白裙角掃進來。她腰間寒星劍的霜氣先到,凍得湯麵的銀霧凝成團,"陳伯傳來消息,碎星港明早有艘返青河的星舟。"她遞過張星紋紙,是船期與艙位,"我已讓星影查過,船主是夜市盟的老客,可信。"
陳峰抬頭,見她眉峰微蹙,眼尾還帶著方才議事時的霜。自上次在星衛遺跡共飲牛雜湯,兩人敲杯沿的暗號早成了默契——此刻她拇指蹭過杯沿三下,是"速決"的意思。他把母親的手放進被窩,替她掖好被角,"我去跟吳伯說物資。"
"等等。"星影的聲音從門外飄進來,暗銀色鬥篷裹著星能霧氣,腰間守脈羅盤"嗡"地一震,"方才巡了港口三圈。"她掀開鬥篷,露出臂彎裏的星圖殘卷,"天樞盟的星能燈多了七盞,位置正對咱們下榻的院落。"
蘇清雪按上劍柄,寒星劍"錚"地出鞘半寸,"血煉標記?"
"是。"星影指尖劃過羅盤,青銅指針突然倒轉,"還有,碼頭第三艙的貨箱裏,有帶血星核的味兒。"她抬眼望陳峰,霧氣裏的眼睛像兩盞暗燈,"要走,得趕在他們布完陣前。"
陳峰摸出懷裏的貪狼使殘片,紫斑在殘片上漫開,像團活的邪火。他想起李守真手劄裏的話——"每塊玉牌下都壓著天樞盟的秘密",又想起母親咳血時的模樣,喉結動了動,"今夜就走。"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吳伯的吆喝:"小峰!我帶了兩筐星草,夠你路上熬湯!"竹簾一挑,矮胖的身影擠進來,左手少兩根手指的手拎著個粗布包,"夜市盟的崽子們連夜備的——星能燈十盞,鍛體丹二十顆,還有這張。"他抖開布包,露出張泛黃的地圖,邊角沾著星隕鐵的鏽。
陳峰湊過去,見地圖上畫著星淵大陸四極,每處極北、極南、極東、極西的位置都標著紅圈,紅圈旁寫著"星衛遺跡",紅圈下用小字注著"血煉作坊"。吳伯少指的手點著極北的紅點,"李守真那老東西臨死前托我帶的,說每塊玉牌下頭,都壓著天樞盟拿星衛遺孤血祭的賬。"他咳了聲,聲音啞得像砂紙,"小峰,你要收玉牌,就得掀了這些作坊——可別學我,當年躲在夜市裏,連老戰友的血都擦不幹淨。"
蘇清雪接過地圖,指尖撫過極北的紅圈,"極北有天樞盟的分堂,周正豪的人守著。"她抬眼望陳峰,眼尾的霜化了些,"我讓蘇家暗衛去探過路,分堂底下有地道通遺跡。"
"夠了。"陳峰把地圖折好收進懷裏,指腹蹭過左眉骨的疤,"夠掀他們的攤子了。"他轉身對吳伯笑,笑得比星能燈還亮,"您老幫我捎句話給夜市盟的兄弟——等我把天樞盟的星能鎖砸了,請他們喝十鍋牛雜湯,湯裏的星能管夠。"
吳伯抹了把眼角,把粗布包塞進他懷裏,"趕緊走,星影說後半夜有星能潮,船得搶在潮前開。"他踉蹌著往門外走,又回頭補了句,"湯裏多放八角,你娘愛那股子香。"
碎星港的夜潮漫上來,鹹濕的風卷著星能燈的光,把碼頭上的人影拉得老長。陳峰背著母親的藥箱,蘇清雪提著星隕鍋,星影走在最後,鬥篷上的星紋被風吹得忽明忽暗。他們轉過第三個貨棧時,牆根陰影裏傳來"哢嗒"一聲——是青銅星核眼罩轉動的響。
商隊二副縮在裝鹽的貨箱後頭,左眼的眼罩泛著幽光。他看著陳峰一行人上了星舟,摸出懷裏的星核傳訊器,對著眼罩嗬了口氣,"陸大人,陳峰要回青河。"他舔了舔幹裂的唇,"帶著蘇清雪、星影,還有吳伯給的地圖。"傳訊器裏傳來電流的嘶鳴,他笑了,手指關節的焦黑痕跡在星能燈下泛著紫,"您說的對,這小子就是塊燒紅的鐵,偏要往天樞盟的鍘刀上撞。"
星舟的汽笛響了,驚起幾隻夜鴉。陳峰站在甲板上,望著碎星港的燈火漸遠,懷裏的貪狼使殘片燙得厲害。他摸出絹布,擦了擦母親唇角的紫斑,聽見蘇清雪在身後說:"到青河要三天,我守前半夜,你睡會兒。"
"不睡。"他望著船首劈開的浪,浪裏浮著星能的銀沫,像極了夜市裏熬湯時的霧,"我得記著這路,等回來掀了天樞盟的攤子,帶娘走慢點,看夠星淵大陸的燈。"
夜風卷著星能撲來,吹得他左眉骨的疤微微發燙。船舷外,星影的守脈羅盤突然尖嘯,像道劃破夜的劍——可陳峰沒回頭,他望著北方漸起的星霧,攥緊了懷裏的地圖。那地圖上的紅圈,此刻正隨著船行的方向,在他心口燒出四個滾燙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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